“誰給你的膽子,說朕的兒子不學無術紈絝至極,嗯?”
元祐帝帶著殺意的目光投向耿禦史,耿禦史老軀一抖。
今日皇上是怎麼了?
往日這樣指責秦王的也不在少數,皇上也從未生這麼大的怒火。
有些同耿禦史相熟的官員拚命給耿禦史使眼色,可大抵是耿禦史上了歲數眼神不好,壓根沒有接收到這些信號。
“秦王連書都沒讀過幾本,如何能掌握的了戶部的差事。”
“那不然朕讓耿禦史你去戶部?”
元祐帝似笑非笑,仿佛隻要耿禦史敢點頭,下一秒就能讓耿禦史的人頭落地。
耿禦史咽了咽唾沫,不敢再繼續開口。
“朕看耿禦史年紀大了,找個時間回家養老吧。”
一句輕飄飄的話,便革了耿禦史的官位。
“皇上臣”耿禦史老臉慘白一片。
“身為禦史,最重要的便是言之有據,你都沒弄清楚昨晚的事情誰是誰非便在朝堂肆意濫用禦史之權,朕允你辭官養老,已是仁慈。”
元祐帝掃視四周,“朕心意已決,散朝。”
他得想辦法讓那混賬掌握到實權,秦王府和阿歡才不會被欺負。
元祐帝後怕了。
他以為自己對秦王府已經極為關注,但昨日他才知道在他沒看到的地方,秦王府受了那麼多的算計。
可見他身處皇宮,耳目也不夠清晰了。
“皇上,是否要回紫宸殿?”吳奇輕聲開口。
“去坤寧宮。”
元祐帝眼神暗了暗,大步朝著坤寧宮的方向而去。
孫宥今日本稱病在家,企圖混過早朝。
屋內,孫宥正在用膳,一旁的一堆女眷早已是哭的不成樣子。
“老爺,您一定要救救虎兒,他可是您的嫡長子。”孫夫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往日虎兒跟您最是親近,您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詔獄裡啊。”
“祖父,您救救父親。”剛剛五歲的小孫子也拉著孫宥的衣袖懇求著。
孫宥放下手中筷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夫人啊,虎兒也是我的孩子,我怎會不救他?”孫宥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隻是昨日皇上盛怒,我若是執意要繼續為虎兒求情,隻怕整個孫家都保不住。”
“那怎麼辦!”孫老夫人也抹著眼淚。
“就連兩位王爺都挨了板子,更彆說虎兒,隻要能保住一條性命就不錯了。”
一聽孫宥這話,孫夫人直接暈了過去。
就在現場一片混亂之時,下人急匆匆來報,“老爺,秦王來了。”
孫宥一聽便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這煞星怎麼來了。”
府門外。
孫宥一出來便看到了烏泱泱的人群,眼前一黑。
“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孫大人不必多禮。”宋裕命人搬下賠禮,“昨日是阿歡思慮不周,擅闖了孫家家宅,今日本王親自來替她道個歉。”
一聽這話,孫宥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
天爺,王爺是還嫌皇上對孫家的不滿還不夠多嗎?
“昨日之事都是犬子無狀,平白牽連了王爺和郡主,該是孫家賠不是才對。”孫宥顫顫巍巍的開口。
宋裕看了孫宥一會兒。
本來就不是阿歡的錯,他方才的話也隻是裝裝樣子罷了。
“既然孫大人這般識相,本王就不再多言了。”
說罷,宋裕便轉身想要離去,離開之際,宋裕站定腳步,“孫大人,日後還是約束府上人謹言慎行為好。”
說是來道歉,實則是明目張膽的來威脅。
氣的孫宥心口生疼。
宋裕揚長而去,留下眾人對孫家指指點點。
“六喜,一會兒回府去賬房取些賞錢,今日你小子足夠機靈。”宋裕滿意的開口。
“多謝王爺。”
六喜頓時喜不自勝。
回到王府,宋裕便接到了明晃晃的聖旨。
來傳旨的小太監生怕宋裕抗旨不遵,但出乎意外的是,宋裕極為利索的便接了旨。
“告訴父皇,阿歡入女學那天,本王便去戶部報道。”
小太監走後,宋裕仔細端詳著手中的聖旨。
戶部,倒是個不錯的地方。
老頭子總算是良心發現。
宋時歡得到消息後,親自泡了一盞茶過來,“恭喜父王了。”
對於元祐帝的這個旨意,宋時歡心裡也滿意極了。
戶部,是自古都被窺視的實權部門。
“本王在朝中沒有任何根基,還不知道去了是個什麼情況呢。”宋裕把茶水一飲而儘,“不過,本王會好好辦差的。”
宋時歡看著眼前的父王,同自己第一次見到父王時完全不一樣。
“這兩個月,父王變了很多。”
“因為有了阿歡。”
宋裕笑了,人有了軟肋,自然不比之前瀟灑。
“父王可有想過怎麼當戶部的差?”宋時歡坐在一旁,雙手撐著腦袋,看起來可愛極了,“是不是要把大祁的賬都給算清楚?”
“本王也不知道。”宋裕對朝政之事一竅不通。
“那我來給父王想想辦法吧。”宋時歡思考了片刻,“反正皇祖父肯定也知道父王不懂,不如這樣,父王辦差之前都讓皇祖父替您掌掌眼。”
“這樣至少不會辦錯差事。”
幼鳥一掌權就想獨自翱翔,老鳥可不會喜歡。
宋裕顯然把宋時歡的話聽進了心裡。
“戶部差事關鍵,一旦做錯便會影響黎民百姓的日子,所以寧可謹慎些,也不輕易下論斷。”宋時歡言笑晏晏。
“阿歡說得對。”
宋裕也跟著笑了,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又猛地冷吸了一口氣,“阿歡就是本王的福星。”
這邊父女兩人都在為之後做打算,另一邊坤寧宮的氣氛卻沒那麼美妙。
“什麼?!”
聽到元祐帝的話,繼後一個沒忍住驚呼出聲,“皇上打算讓裕兒去戶部?”
元祐帝見狀笑著點了點頭,“如今太子在兵部,楚王和齊王一個在工部一個在禮部,戶部反倒是沒人了,正巧那混賬也沒個正經差事。”
“還有,這可不是打算,朕今日早朝已經宣布這件事了。”
已成定局,誰也改變不了。
繼後聞言緊攥著手中的帕子,她的翎兒為了戶部的差事爭了這麼多年皇上都沒鬆口。
如今竟白白便宜了宋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