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為何不說話?”
見宋裕臉色青一塊紫一塊,宋時歡伸手戳了戳宋裕的手背,一旁的嬤嬤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阿歡”宋裕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咱們不跟宋惜顏比,在本王眼裡,她連你半根手指都比不上。”
“可是,是宋惜顏非要和我比的。”
宋時歡神色黯然,“那日父王挨板子,是宋惜顏跟我說,這就是我和她之間的差距。”
下一秒,宋時歡就又高興了起來,“不過緊跟著她父王就也挨板子了,所以還是我父王厲害。”
看著變臉就像翻書似的宋時歡,宋裕張了好幾次嘴,都說不出他不如宋翎的話。
讓他承認宋翎厲害?等下輩子吧。
“當然,本王自然是比太子厲害。”宋裕底氣不足的說道,眼神也四處亂瞄,“他喝酒喝不過本王,鬥蛐蛐不行,聽曲兒的品味也不行。”
宋時歡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像小貓兒一樣繼續喝水,雙眼笑的眯了起來。
宋裕在宋時歡麵前鬨了個大紅臉,氣呼呼的找上了元祐帝。
“又有什麼事?朕現在看見你就煩。”
元祐帝瞪了宋裕一眼,就這一眼,宋裕立刻炸毛了。
“能不能管好東宮的人,彆總在阿歡麵前轉悠?”
“兩條腿長在他們身上,朕又管不著。”元祐帝麵不改色,“再說,阿歡不是又選了你嗎?”
“父皇,您偷聽我們說話!”宋裕控訴道,“沒想到您竟然是這樣的人。”
“朕怎麼了?朕還聽到你誇下海口,說比太子厲害。”
難得這混賬在他麵前吃癟,元祐帝嘴角微揚,身心舒暢。
“你說說你,三十多的人了,整日還沒個正形。”元祐帝繼續在宋裕心裡戳著刀子,“你今日能騙過去,來日阿歡若要你和太子比較,你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粗俗!
宋裕氣的手指發抖,堂堂天子,竟如此粗俗。
“有些人這輩子連個女兒都沒有,自然不懂這種感覺。”宋裕回懟道,“阿歡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要去給她摘下來。”
元祐帝的老臉也黑了。
這輩子沒個女兒,他心裡難受的厲害。
吳奇看著互相戳對方肺管子的父子倆,悄悄往後退了幾步,降低存在感。
“行了,太子妃畢竟是阿歡的娘,朕難不成還能攔著娘見閨女?”元祐帝沒好氣道,“朕倒是沒想到,你和阿歡還真有父女緣分。”
他這個兒子沒心沒肺,難得願意為一個小姑娘操碎了心。
“阿歡從小就沒娘親護著,宋翎這個爹也不喜歡她。”宋裕呲著大牙,“跟我又有何區彆?”
“朕”元祐帝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至於我誇下的海口,不勞您費心。”
說罷,宋裕便揚長而去。
之後幾日,元祐帝每日都會來側殿待一會兒,宋裕也和平常一樣嘻嘻哈哈的。
好像無事發生過一般。
宋裕仍舊每晚雷打不動的聽沈明文授課,白天則給宋時歡講解史書。
史書已看完一半,宋時歡看向宋裕的眼神越發炙熱。
宋裕給她講解的時候引經據典,這些典故,絕對都是臨時聽先生說的,在她麵前卻記的絲毫不差。
在讀書上,這妥妥是有天賦的!
她好像,真的可以
望父成龍。
“阿歡,這裡聽明白了嗎?”才半個月的時間,宋裕眉眼間酒氣便徹底消失。
宋時歡點了點頭,“父王講的特彆清楚,我一聽就懂了。”
“阿歡真聰明。”
宋裕笑著揉了揉宋時歡的腦袋,正欲開口說話,卻被吳奇的聲音打斷,“王爺,皇上請您去正殿。”
“叫本王去有何事?”宋裕眉心一皺,父皇主動叫他,準沒好事。
“這奴才也不知,應當是著急的事情。”吳奇看了眼宋時歡,斟酌著開口,“皇後娘娘,還有太子妃娘娘都來了,還有常夫人。”
太子妃乃常氏嫡女,如今的常夫人,正是太子妃的兄嫂。
“她來作甚?本王去瞧瞧。”
吳奇攙扶著宋裕離開,宋時歡的臉色瞬間便冷了下來,常氏是京城公認的大善人。
正殿裡時不時傳出宋裕憤怒的聲音,還有茶盞落地的破碎聲。
嬤嬤急的在屋子裡來回踱步,“郡主,老奴瞧著那邊好像”
情況不太妙。
“嬤嬤,扶我起來。”
正殿。
繼後看著如同一頭凶獸的宋裕,故作擔憂道:“本宮自然是相信阿歡的,可如今謠言四起,得先想個法子保下阿歡的名聲。”
“阿歡絕不是那樣的孩子!”
宋裕斬釘截鐵道,恨不得想要去手刃了那些造謠生事之人。
“大哥,我們都相信阿歡。”太子妃深吸了一口氣,“可謠言說阿歡恃強淩弱,還偷東西搶人吃食,如今阿歡又遲遲不回王府,外麵人自然是猜測皇家懲治了阿歡。”
“若是沒有證據,阿歡的名聲也就全毀了。”
“本王的女兒,還需要有什麼證據?”宋裕眉眼染上狠厲,“哪個不長眼敢說謊的,本王直接大刑伺候。”
“王爺,若是找跟阿歡相熟的人,亦或是夫子來作證,此事自然便能了結。”常氏柔聲開口,“臣婦今日一聽到這些謠言,就立刻求著進宮,阿歡那孩子,常家也是心疼的。”
“是啊,裕兒,若是像你說的那樣大刑伺候,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繼後嗔怪道,“本宮覺得常氏說的法子就不錯。”
繼後這也是下策之舉。
東宮拉攏宋時歡不成,那她就隻能毀了這個禍患。
如今宋裕和宋時歡在紫宸殿住下,日日和皇上待在一起,她急的連飯都吃不下,才想出了這麼個法子。
“本王不在乎什麼名聲。”
反正他的名聲也不能再差了。
“夠了,既然是阿歡的事情,先把阿歡叫來問問再說。”元祐帝掃視了一圈,沉聲開口:“吳奇。”
還不待元祐帝接著說,屋外便有小太監進來稟告,“皇上,福安郡主求見。”
元祐帝笑了,“這不,人已經在外麵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