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裕帶來的錦衣衛迅速潛入了永安縣的各個村莊。
宅院內。
宋裕正埋頭看著手裡的書,忽的,宋裕整個人都呆滯了,“阿歡,馬良應該是縣試的主考官吧。”
宋時歡點了點頭。
下一秒,宋裕便扔下了書,“這麼說的話,本王還沒參加縣試,主考官就要鋃鐺入獄了?”
嘖,怎麼感覺有點晦氣?
“若是在這樣的人手裡通過縣試,隻怕父王您會氣的睡不著覺吧。”宋時歡抿了一口茶水,“如此看來,得儘快揭開馬良的真麵目。”
宋裕對宋時歡的話深表讚同,又再次捧起了書,隻是還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阿歡,你說我們把人手都交給馬夫人,她能查清嗎?”
“她能的。”宋時歡輕輕道,“她知曉馬良的本性,所以下手比其他人都準。”
更重要的是,她看得出來,馬夫人心中的恨意就跟前世的自己一樣,這滿腔的恨意等待著被宣泄出來。
她想給馬夫人一個宣泄的機會。
仇恨,隻有自己親手報才最為暢快。
“都聽阿歡的,本王還得溫習功課,還真是騰不開手去處理馬良。”宋裕此刻也覺得讓馬夫人來查一箭雙雕。
宋時歡聞言笑彎了眉眼,緊跟著開口回道:
“我負責牽製住馬良,這樣就更完美了。”
另一處院子,馬夫人韋氏已經完全沒有了前日萎靡虛弱的樣子,如同快速成長起來了一般,吩咐著眾人分頭調查馬良。
看到宋時歡的身影,韋氏連忙放下手頭的東西,迎了上來,“郡主來了。”
“你現在跟之前判若兩人,就好像吃了靈丹妙藥一樣。”
“說來慚愧,這種感受郡主怕是無法體會。”韋氏嘴角浮現了一抹嗤笑,“隻要一想到我能親手揭開馬良的皮,我恨不得整夜不睡覺的查。”
我能體會。
宋時歡在心裡默默的補充道。
“好在馬良是個容易驕傲自滿之人,這麼多年無人細查永寧縣的真實情況,大多來的官員都是看一眼街道,再看幾個廟宇就滿意了。”韋氏眼中閃過暗芒,“這樣我們查起來也容易很多。”
“夫人,有幾個問題我沒想明白。”
“郡主請問。”
“馬良究竟是如何控製那些村子的,僅僅是靠把村子裡的壯年男子聘為勞工嗎?”
聽到宋時歡的話,韋氏抿了抿嘴。
“馬良僅為勞工提供優渥的吃住條件,讓外麵的百姓看到他是如何善待勞工,還讓馬雯兒定期親自為這些勞工施粥,給他們極高的聲望。”提到這些勞工,韋氏目露複雜,“至於銀錢,則直接發給勞工的妻兒老小,說是要替他們照顧家人。”
“實則給的銀錢極少,但勞工們自己常年不在家裡,在外又吃喝不愁,所以根本感知不到家裡妻兒的困頓,反而都對馬良感恩戴德,對嗎?”
宋時歡眼中露出了一抹狠意,原來是靠著這樣,貪汙了朝廷撥下來的那麼多欠款。
韋氏點了點頭。
“這世道女子艱難,若是家中主事的夫君對馬良絕口稱讚,又有幾人敢說馬良的不是,時間久了,也就跟著覺得馬良是個好官了。”韋氏歎了口氣,“偶爾有幾個意識到不對的勞工,也都被暗害了。”
無論男女,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被馬良操縱著心智。
“那這些貪汙的錢財呢?”宋時歡眉頭緊皺,馬府看起來也並不富貴,馬府裡的主子衣著打扮也並不招搖。
韋氏搖了搖頭,對於這個,她也並不知曉。
“這點也要查清楚。”宋時歡心裡有一種預感,這個馬良這麼多年數次拒絕升官,一直要呆在永寧縣,絕對有其他的意圖。
宋時歡大搖大擺的出了府。
“抱夏,去馬縣令那裡轉轉。”宋時歡帶著帷帽,抵達縣衙的時候,馬良正在思索如何查清宋裕知道了哪些東西。
見宋時歡前來,馬良按下了心頭的思索,“郡主大駕,下官未曾遠迎,真是失禮。”
宋時歡擺了擺手,“馬縣令,我初來永寧縣,隻覺得這裡好玩的緊,想請縣令大人帶著我多熟悉熟悉這個地方。”
馬良自是點頭應下。
“我想我想去鬥雞場看看。”
聽到宋時歡的話,馬良愣了愣,硬著頭皮帶宋時歡去鬥雞場溜了一圈,全程宋時歡都極為激動,不斷地稱讚永寧縣鬥雞的品質比京城還高。
“我還想去戲樓聽曲兒。”
“我還想去鬥蛐蛐。”
一連三四日,馬良被宋時歡折騰的已經麵色蒼白,渾身無力。
隻盼著能早日把這個小祖宗給送走。
“來人,命人加快祖廟的修繕。”馬良有氣無力的開口道。
同一時間,一封折子被呈到了元祐帝麵前。
看完後,元祐帝怒火中燒。
“這個馬良,故意帶壞朕的孫女,你瞧瞧他都帶著阿歡去什麼地方?”元祐帝氣的手指都在顫抖,“鬥雞,鬥蛐蛐,看來此人的目的不純,不僅要帶壞阿歡,還要把裕兒也拉下水。”
“此人居心叵測,皇上,要及時出手製止啊。”沈清平身著官袍,同遠在永寧縣的父女兩人默契的打著配合。
元祐帝冷哼出聲。
“朕念在馬良這幾年的政績都不錯,就給他斥責信一封吧。”
斥責信。
這說明之後兩三年,馬良再無緣升遷了。
又過了三四日,斥責信被送到了永寧縣。
往日從京城來的都是好消息,所以這一次馬良也沒有絲毫的防備,跪在了傳信的內侍麵前。
可當內侍念出信中內容的時候,馬良不可置信的抬起了頭,斥責皇上派人加急送來的,竟然是一封斥責信。
還是斥責他帶壞福安郡主。
他真的比竇娥還要冤枉。
不出半晌,全永寧縣都知曉了馬良得了斥責信一封的“事跡”。
“馬縣令,你不會怪我吧?”宋時歡低垂著腦袋,掩蓋住了嘴角的笑意。
“下官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