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
宋言崢整個人完全怔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甚至都覺得自己是幻聽了。
可元祐帝卻絲毫沒有在意宋言崢的反應,轉而衝著吳奇開口:
“準備筆墨,朕要擬旨。”
宋言崢看著吳奇擺出了筆墨,緩過神後一個箭步衝到元祐帝麵前跪下,死死的拽著元祐帝的褲腳。
“皇祖父,孫兒求您了,不要不要廢了父王。”
他明明隻是想讓皇祖父對東宮多一些憐愛,為何會變成了這樣?
若是父王在此時被廢,那他們
“太子,朕是一定要廢的。”
對上元祐帝帶有殺意的視線,宋言崢整個人都僵住了,嘴裡想要求情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紫宸殿。
殿外陽光明媚。
可宋言崢卻隻覺得渾身寒涼。
東宮。
“大哥,皇祖父那邊怎麼樣了?”看到宋言崢失魂落魄的回來,宋惜顏忍不住開口問道,屋內所有人都看向宋言崢。
隻見宋言崢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皇祖父要廢太子。”
“什麼?!”
宋翎瞬間目眥欲裂。
“父皇怎麼可能會廢太子。”申樺兒聲音尖細,“言崢,你皇祖父是不是在嚇唬你呢。”
“對啊大哥,父王當了幾十年的太子,又沒有大的過錯。”
“廢太子也是大事,就算皇祖父執意要廢太子,朝臣們也不會同意的。”
屋內七嘴八舌的聲音進入宋翎的耳中,宋翎隻覺得整個腦袋如同要被撐爆了一般,額頭的青筋暴起。
噗——
一口鮮血被吐了出來,宋翎整個人重重的倒在床上。
“殿下!”
“父王!”
“帶我去去紫宸殿。”宋翎使勁咬了咬舌尖,讓自己的意識保持清醒,“我要親自麵見父皇。”
“言崢,你叫上咱們的人,還有那些支持徐家的舊臣,讓他們速速進宮替我求情。”
一炷香後,看到被幾人抬著的宋翎,這一次,沈驍沒有擋在東宮門口。
“恭送太子殿下。”
沈驍彎下了腰,眼神微暗,這應當是最後一次喚眼前的人太子殿下了。
紫宸殿。
元祐帝就好像知道宋翎會來一般,見到宋翎時眼中並無半分詫異。
“父皇,您當真要廢廢了我?”
此時的宋翎看起來狼狽至極,臉上還泛著不正常的白,“我戰戰兢兢的做了這麼多年的太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父皇就這麼輕飄飄的說要廢了我,我我不甘心。”
宋翎眼眶發紅,他還能清楚的記得自己被封為太子那日的盛況。
當時父皇拍著他的肩膀說,希望他能撐起大祁的未來。
所有人都在祝賀他。
可今日卻
“你當真要朕把那一層遮羞布給扯掉嗎?”
吳奇聞言眼神微動,悄無聲息的帶著其他人退出了紫宸殿。
殿內隻剩下這對互相怨懟的天家父子。
“朕即位後夙興夜寐,幾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大祁百姓身上,朕把你大哥交給那毒婦,可結果呢?”元祐帝眼中閃過一抹狠辣,“朕以為裕兒天性不羈,可如今想來,應是那毒婦從一開始就在為你謀劃太子之位。”
“若非如此,太子之位理應由朕之嫡長子來坐。”
聽到元祐帝的話,宋翎癡癡的笑了起來,笑容裡滿是苦澀。
“說到底,父皇還是更喜歡大哥,無論大哥之前有多麼不堪,隻要他願意浪子回頭,您就永遠會把最好的給他,是嗎?”
“對。”
一瞬間,宋翎眼神驟縮,渾身上下一片寒涼。
從小到大他都知道,父皇對待宋裕和對待其他的兒子是不一樣的。
“父皇啊,這對我何其不公?”
“你們故意養廢裕兒圖謀太子之位的時候,給裕兒下毒的時候,散播秦王府謠言的時候,可有想過到底是誰在蒙受不公?”元祐帝一雙虎目看的宋翎不敢抬頭,“當年私會宮女一事,你以為那毒婦攬下所有罪責,就能把你撇乾淨了?”
“朕是老了,不是死了。”
宋翎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元祐帝。
“朕如今隻是廢了你,並未同你清算這些罪名,已經是朕顧念與你的父子情分了。”
見元祐帝廢太子之心已決,宋翎不甘心的看向了紫宸殿外。
那些支持他的朝臣,還有舊臣們為何還不來?
元祐帝見狀嘴角浮現出了一抹哂笑,“朕陪你一起等,看能等到誰來。”
聽到這話,宋翎整個人都僵住了,內心的想法被猜的一清二楚,一股巨大的恐慌彌漫在宋翎的心頭。
可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也不見有任何人的身影出現。
宋翎的目光從期待變到絕望,那些人竟然都背叛了他!
“你若是一個合格的太子,如今外麵應該都是跪著替你求情的朝臣們。”元祐帝從桌案上拿出了一道明黃色的聖旨,“這是廢太子的聖旨,三日後搬出東宮。”
當了這麼久的太子,籠絡的朝臣們竟然都沒膽子來替他求情。
元祐帝都想指著宋翎的鼻子罵一句蠢貨。
宋翎麵如死灰的被人抬出了紫宸殿。
回到東宮的路上,宋翎看到了等候多時的宋裕,還有身邊站著的宋時歡。
“你休要得意的太早,你能不能當上太子還是另外一回事。”
宋裕還沒開口,宋翎便惡狠狠的說道,表情就像是要咬下宋裕的一塊肉一般。
“這個就不勞二弟費心了。”
宋裕瞄到了明黃色的聖旨,臉上的笑意更是擴大了幾分,“二弟何時搬離東宮?到時候本王這個做大哥的也來給你搭把手,這樣搬的更快一些。”
聽著宋裕這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宋翎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
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瞬,宋翎聽到宋時歡的聲音響起:
“父王果然沒騙我,我的父王比宋惜顏的父王強好多好多倍。”
緊接著,便響起了宋裕開懷大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