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登基以來的動作的確是太多了一些,川州是因為有袁天罡、張角等人坐鎮,再加上帝都這邊清微道長跟沈楠又能震懾住局麵,因而也就沒鬨出什麼大動靜來,可是幽州這邊卻是距離帝都極遠,幽州九鎮往日也是桀驁慣了。
他們自是敢對陛下呲牙。
至於說鎮北王本人的態度,在周林看來卻絕非封不平說的那麼簡單,因為鎮北王若是真對陛下有意見,那麼就不會讓他們過來,就幽州這片地方,隻要鎮北王不開口,便是陛下也對其無可奈何,畢竟鎮北王本人的勢力再加上幽州九鎮。
這種勢力就太過龐大。
而且因為幽州九鎮的重要性,也很難以什麼粗暴的手段對待。
但鎮北王既是讓他們過來,卻又擺出這種態度。
那麼就絕不是封不平說的那麼簡單。
周林回想起此前賀雲聚所說的話——若是能活下來,或許還能有一絲機會?
他沉聲說道:“鎮北王恐怕更多還是想要看看陛下到底有沒有整頓幽州九鎮的實力吧?也是想要看看我們羽林衛的成色?!”
其實從最初鎮北王鎮壓幽州九鎮的時候,就能看出他老人家的態度。
鎮北王還是忠誠於大奉,忠誠於陛下的。
隻是這種忠誠並非是愚忠!
沈楠如今擺出一副要收攏天下兵權的姿態,鎮北王自然也要看看沈楠到底有沒有這種實力,羽林衛這些訓練一個多月的精銳又能不能抗住壓力!
封不平聞言也是點頭:“大約也是這個意思,隻是”
他看了看周林跟孫英:“單純以你們的實力,隻怕還是”
封不平的話並未說完,但周林也知曉他的意思。
周林搖頭:“陛下的底蘊並非是我們,而是川州的陳將軍以及黑龍衛的拓跋菩薩,而且此前陛下亦是傳令過來,讓我們先站穩腳跟,等候張遼、高順的抵達。”
“顯然陛下對此也是有預料的。”
“我們如今要做的隻是站穩腳跟罷了。”
雖是不知曉張遼跟高順是誰。
但周林對於陛下還是有足夠信心的,畢竟彆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曉陳芝豹所率領的赤龍騎究竟多強?更何況還有拓跋菩薩這位兵家武神在!
封不平聞言也是不再多說什麼:“這裡的消息我會傳給陛下。”
“將軍這些時日暫且忍耐一二吧。”
周林跟孫英對視一眼後,皆是點頭。
如今的局勢已經不是他們兩個人就能掌控的了。
必須要等陛下再度派遣援軍過來。
他們所要做的無非隻是穩住局勢,彆讓羽林衛亂起來而已。
城頭之上。
此前剛剛給周林下馬威的霍驍笑著看向身側之人:“看來陛下派來的這些羽林衛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啊,區區一個兵家一品陸地神仙,再加上一些沒經曆過血戰的精銳,就是陛下想要裁撤幽州九鎮的底氣?陛下未免太過小瞧我們了!”
他身側亦是有七八個同齡之人。
這些人皆是幽州九鎮的世家子弟。
他們雖是年齡不過三十多歲,但就氣勢而言一個個卻已是有了一絲兵家悍將的意思,就境界而言,放眼過去,最低也是三品兵家宗師的層次!
這也是幽州武將世家的優勢。
但凡武將世家嫡係,在還尚未出生的時候,家族內便已是花費了巨大代價從清和宮求得幾種靈丹為他們打下根基,而後更是以數尊二品家將精心教導,十二、三歲便已是出關前往蠻莽妖族曆練,這些人在近三十年的時日內,可謂是除卻練功之外就是廝殺,自然也就練得一身好武功,更是掌握了不小的兵權!
而在霍驍說話之後,便有一個黝黑青年冷聲說道:“陛下終究還是太過年幼,真以為裁撤了赤龍十衛跟川州營兵,就以為我們幽州九鎮也能如此輕易裁撤?”
“若非是我們父輩浴血奮戰,大奉何來的太平盛世!”
“當真以為蠻莽妖族是什麼和善之輩不成,此次就是要陛下看看,他所倚仗的羽林衛在麵對蠻莽妖族時,是何等的不堪一擊。”
這番話就是如今幽州九鎮大部分將領的看法。
在最初的時候不少人其實還是以為沈楠是打算練一支精銳的,可是在裁撤川州以及即將裁撤雍州的消息傳過來後,誰還看不出陛下的想法?!
因而他們自然也就聯合起來一同抵製陛下。
又有一名眼眸深沉的青年搖頭說道:“也莫要小看陛下,那陳芝豹率領赤龍騎能夠一晝夜踏平川州七座營兵,絕非是尋常之輩,更何況還有那尊十一境的兵家武神!能夠成就兵家武神者,又豈非那般簡單人物!”
“此次終究還是以示威為主,隻要陛下略微服軟,我們也要收斂一二。”
“否則的話”
這人看向西邊:“鎮北王他老人家也不會任由我們這般肆意!”
鎮北王這三個字一出來。
在場之人便皆是麵色肅然,最先開口的霍驍也是收斂笑意:“我們也並非不知好歹之人,不過聽聞陛下此次收攏川州可是得到了近千萬田畝,更有無數的財富,再加上雍州這次的屯田,我們幽州這些為大奉浴血之人是不是也該分一點?”
這句話方才是此次幽州九鎮真正聯手的原因!
什麼裁撤。
什麼下馬威。
說到底還是利益問題。
幽州九鎮其實從來都不怕陛下敢對他們動手,因為他們所關乎的是大奉的根基,若是幽州九鎮出現問題,那麼就是足以顛覆大奉的大事,他們可不信陛下真有這種膽子對他們動手,便是鎮北王坐鎮百來年,也沒敢對他們肆意動手!
他們更多的還是借由這個話題,索要一些利益!
畢竟陛下吃肉了,他們這些人怎麼也得喝點湯吧?!
而且雍州那些武將勳貴給他們的好處也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