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
李斯來的恰到好處。
沈楠正想要跟李斯了解一下赤龍十衛的具體情況。
李斯走入景華殿後，他先是恭恭敬敬的對著沈楠作揖：“陛下。”
沈楠隨意抬手：“你先坐下慢慢說。”
他此前就已為眾人準備了膳食，如今正好派上用處。
李斯也是不客氣，他跪坐在桌案前，先是隨意品嘗了一下茶果，而後看向韓生宣：“宮中可有帝都方圓百裡的地圖？”
韓生宣聽到後，就直接吩咐葵花衛去取地圖。
很快。
葵花衛就將地圖取了過來。
韓生宣將地圖鋪在地上，大奉的地圖雖是不如後世那般精細，但也是要比尋常古代的地圖清晰很多，尤其這份地圖還是宮中花費心力繪製出來的。
沈楠俯視的視野能夠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帝都的繁華跟遼闊。
大奉的帝都人口三千萬。
以古代的建築、民生想要讓三千萬人生活。
帝都自是極為遼闊，所謂的十三坊亦是每一個都龐大無比。
就直觀的感受一個坊就相當於現代的一個大區！
赤龍十衛中的掌侍左右衛、武隆左右衛、選鋒左右衛，聽起來都距離帝都極遠，動輒十幾裡、三十裡外，但在地圖上卻是根本感受不到有什麼距離。
他們距離帝都也不過隻是一掌的距離。
要知道這張地圖可是足足有一個台球案那般大小，一掌距離又算得了什麼？
沈楠略微感慨：“看來要裁軍的時候，必是要以雷霆之勢，否則以掌侍、選鋒、武隆衛的位置而言，隻要武將勳貴能夠反應過來，他們隨時都可傳遞消息出去，鼓動這些駐紮在帝都周邊的赤龍十衛嘯營、嘩變！”
不同於沈楠此前索要軍權的舉動，也不同於沈楠要將軍餉走禦馬監。
裁軍可是真正的紮在武將勳貴的大動脈上。
此舉亦會波及到武將勳貴的每一個人！
他們在麵臨這般情況之下，無論是做出什麼反應都是極為正常的。
李斯聞言後搖頭說道：“倒也沒有陛下所想的這般複雜，臣今日雖是剛剛上任刑部右侍郎，但已是將赤龍十衛的情況基本了解清楚，以赤龍十衛的戰力，恐怕根本做不到嘯營、嘩變的程度，他們也沒有這個能力。”
“赤龍十衛明麵上的數據是二十萬精銳，實際上隻有十五萬精銳。”
“這個空餉是眾所周知的，也是各方勢力，乃至數位先帝所默認的。”
“因為赤龍十衛在創立初期，就是由武將勳貴所組成的，隻不過開國時期的武將勳貴皆為真正的悍將，太祖昔日帶領赤龍十衛南征北戰的時候，這些武將勳貴亦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因而太祖曾言，五萬空餉就是用來賞賜武將勳貴的。”
“讓他們世代不愁吃喝！”
“隻是伴隨著時間流逝，如今的赤龍十衛可不僅僅隻是五萬空餉那麼簡單。”
“說起來是十五萬精銳，但實則能夠稱之為精銳的最多不過十萬人。”
“剩餘五萬人皆是用來湊數的老弱病殘！”
“便是這十萬精銳裡麵，真正能夠上陣廝殺的恐怕也不足五萬人。”
這就是李斯所了解的情況。
刑部為法家的基本盤，刑部侍郎亦是有資格查閱卷宗。
以法家這麼多年的積累跟底蘊，再加上執金吾的特權。
李斯隻是用了不到半日時間就將赤龍十衛的卷宗過了一遍，也將赤龍十衛的真正情況打探的一清二楚，若是用一句話總結那就是——十五萬兵馬卻無一營可用！
“十萬精銳，五萬可戰之人？！”沈楠忍不住搖頭：“朕雖然此前就聽聞拓跋菩薩說過虎賁軍的情況，但真當聽得赤龍十衛的真正情況，也難免是有些覺得離譜，赤龍十衛負責拱衛帝都，何等重要，太祖當年亦是給這些武將勳貴足夠的榮華富貴，更是默許他們吃五萬的空餉填補自身，這般舉措也換不來一個精銳？”
明麵上二十萬精銳，結果就五萬可戰之人！
這種數據太過離譜，也太過誇張。
這也就是大奉如今一直是太平盛世年間，若是蠻莽妖族真打到帝都來，隻怕這些人連數日都守不住吧，畢竟以帝都的遼闊，想要守衛帝都非得十萬精銳帶著數十萬輔兵方才能夠將帝都守住，更不要說區區五萬精銳能如何。
而且這五萬精銳之中，可算上了虎賁左右衛的一萬五精銳！
也就說其他幾衛最多也就是三萬五精銳？！
“朕如果沒記錯，大奉的精銳軍餉為十五兩白銀，也就說赤龍十衛明麵上一年的軍餉就在三百萬兩白銀，而且這還僅僅隻是發放下去的餉銀，若是再算上軍備、糧草等，赤龍十衛一年的軍餉開支當是在千萬兩白銀？！”
沈楠的算法自是沒錯的，隻不過他還是低估了‘赤龍十衛’這四個字的厲害。
李斯尚未說話。
曹正淳便開口說道：“回稟陛下，赤龍十衛一年的開支當是在二千三百萬兩，去年便是如此，前年亦是二千二百六十萬兩白銀。”
曹正淳什麼都不行，但記東西卻是一流的。
他今日可不僅僅隻是將禦馬監的數據背了一遍，就連赤龍十衛也是略微了解了一下，畢竟陛下接下來要整頓赤龍十衛這件事，係統已是將信息灌輸過去了。
“二千三百萬兩白銀就養出這些人？”
沈楠一時間竟有些無語：“說說吧，還有什麼彆的情況？”
李斯搖頭說道：“臣暫且隻知曉這些情報，接下來的時日，臣打算將赤龍十衛中可用之人的名單列出來，供陛下日後裁軍所用。”
赤龍十衛糜爛至今，也不能說是誰的問題。
而且終究也是有五萬可戰的精銳，這些精銳可都是修煉入品之人。
就算是裁軍也不是說將他們全部裁撤，而是挑選一部分人罷了。
沈楠也總算聽到一個舒服的消息：“此事由你跟拓跋、陳芝豹負責，朕隻要一個結果，五日！五日之內，朕要看到一個合適的結果，到時候那些選拔的將領，亦可將其送入宮中，朕也需要見見這些難得可貴的將領。”
無論是拓跋菩薩，或是李斯。
他們哪怕是許諾再多，要想收攏這些將領，必然還是要沈楠出麵的。
也唯有如此。
這些人才能真正的安心做事。
沈楠亦可借此看看有沒有記憶深刻之人。
他最強的底蘊可不止係統的任務，亦是有未來二十年的粗略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