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帝都之中到處都在議論蠻莽之戰的事情。
一個個煊赫的戰績早已傳來。
相較於沈楠的平靜淡然，大奉之人卻是皆為之亢奮。
雖說目前傳來的隻是冰山一角。
亦是隻有陳芝豹一戰以二十萬碾碎蠻莽二十萬精銳以及冉閔、拓跋菩薩屠戮的消息，可就算是這些消息，也是真正的大捷，更是大奉前所未有過的驚人戰績。
不同於太祖時期的橫推諸國。
經過八百年的蠻莽妖族壓迫，大奉之人早就對於蠻莽妖族產生了一些畏懼。
也是知曉蠻莽強橫的。
甚至在某方麵對於大奉的精銳有些不信任。
可是這一戰的戰果傳來後卻是當真讓人亢奮至極。
甚至有人高呼陛下萬歲。
隻是相對於普通的百姓，儒家以及世家權貴皆是有些悚然。
尤其是儒家不少官吏更是唉聲歎息。
這一場大戰固然是振奮人心，亦是大奉武德昌盛的表現。
但問題是
這一戰跟他們儒家官吏有什麼關係？
瀧師也好，王聖也罷。
他們都沒參與進去，就連負責後勤之人都是王陽明這個首輔聖人。
這樣的煊赫功績對於他們儒家而言又算是什麼？！
最為關鍵的是
陛下一旦蕩平蠻莽妖族，他們這些人又將麵對什麼。
往日陛下或許因為蠻莽妖族的威脅，未曾對儒家官吏大肆清洗。
可在此戰之後。
隻怕大奉官場皆要迎來真正的動蕩。
尤其是豐州那邊法家聖人商鞅的法術勢更是讓人為之惶恐。
“我們的未來在何處？”
“難不成真要轉修心學？”
“可就算是入了國子監，當真就能躲避清算？！”
這些儒家官吏皆為聰明人，他們都知曉清算必然要落下來。
隻是不知陛下到底打算如何，又將以什麼方式清算。
而最讓他們為之憤恨的是，瀧師、王聖這兩尊儒家亞聖，卻是絲毫沒有動作。
在無人帶領的情況之下。
他們連點水花都濺不起來。
讓這些儒家官吏為之恨其不爭的瀧師，如今卻是沒有想那麼多事情。
他已是漸漸明白所謂心學到底是如何。
更是在此前王陽明講學之時有所領悟：“此世儒家有缺啊！！！”
“聖人大義有缺啊！”
瀧師的臉色煞白，神情亦是有些悚然。
因為在聽聞講學之後，尤其是在聽聞王陽明講學時所說的孔孟微言大義後。
他是真徹底明白大奉的儒家是有缺的。
那種缺陷就好似是有人從聖人學說之中硬生生撕了一角下來。
其殘缺是極為明顯的。
隻是往日大奉儒家皆是所學如此，也沒人真認為聖人經典有什麼問題。
甚至就就算是瀧師也隻是覺得可能是自己未曾領悟。
但如今卻是驟然醒悟過來：“莫不成，我們的聖人學說，是從其他地方傳過來的？而且還是失傳了很大一部分？楚聖昔日曾言：天道有缺，原以為是有所深意，結果卻隻是描述真相？吾等皆是理解錯誤了？！”
楚聖便是大奉立國之時的那位儒家聖人。
他也並非是大奉之人。
而是昔日楚國之人。
亦是建立儒家學說的根基之人，可惜的是自從大奉立國，太祖沈玄逝世之後，楚聖就已不知所蹤，瀧師他們亦是不知曉其下落，若非是如此也能知曉一些真相。
隻是就在瀧師眉頭緊皺的時候。
卻也是猛地抬起頭看向幽州冀龍關方向：“這是？！”
幽州。
轟隆！
莊子所移的地脈成型瞬間，天地之中便有炸響之聲響起，那種聲音是從人心底之中傳出來的震動，亦是讓整個幽州都是為之震動轟鳴，而後就是皆是恍惚的看向冀龍關方向，但凡修為超越一品之人，他們皆是能夠清晰的看見一個端坐城牆之上的人影。
其人盤坐於冀龍關城牆之上，周身有無儘道韻環繞。
更有一股莫名滄桑縹緲氣質浮現而出。
而在其麵前則是懸著一柄普普通通的長劍。
其劍看似隻是尋常人所用之劍，但其中的蘊含的道韻卻是要莊子周身道韻更加濃鬱，隱約之間眾人皆是能夠聽聞到一聲劍鳴，也在這一刻，那柄極為普通的長劍，瞬間綻放出清亮如月、熾烈如日、厚重如山的氣息，日月山似是皆在此劍之中。
“去。”
一聲輕柔的聲音響起。
那柄道劍便已是直衝雲霄，天地皆在這一刻為之貫穿！
整個幽州的地脈亦是在這一刻為之沸騰而起。
似是儘皆加持在這一劍之上！
此劍便是道劍！
以一州為道場，以一州地脈化作一劍，日月星辰皆在其中。
哪怕是已成儒家十四境聖人的王陽明見此一劍。
他亦是眼眸泛起驚異：“此劍”
大道陰陽，萬物乾坤，皆在此劍之中。
這般境界的確是要遠超於他。
甚至已是真正的近乎於道。
而且不同於尋常人所看見的表象，王陽明卻是能夠清晰的看見這一劍的真正麵目，在他的眼眸之中，這哪裡是一柄劍，而是幽州本身，其中既是有幽州的人間百態，亦是有山河流轉，他能從中看見一個個練劍的幽州良家子，也能看見一個個小商小販，更是能夠看見貧賤夫妻的爭吵，甚至還能看見青山萬水。
“隻此一劍，已是將幽州皆是化在其中！”
也就在王陽明為之驚異的時候。
數息之間。
這一柄道劍已是跨越數千裡。
黑山部外。
正在肆意屠戮蠻莽精銳的兩尊劍州的劍仙皆是仰起頭：“這是？”
他們皆為劍修。
自是能夠感受到其劍之中蘊含的道韻。
隻是哪怕以他們十二境劍仙的境界，對此也唯有仰望。
隻因這一劍已不是人間之劍。
而是天地之劍。
其蘊含的威能跟神意，也絕非他們能夠比擬。
道家十五境亦是真正的超脫於世，名為————飛升境！
莊子既為道家十五境巔峰，其手段、神通又何止是人間手段！
此劍亦是要斬斷妖族近三千年的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