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部。
一隻隻蘊含妖族血脈的鷹隼穿過雲霞，俯衝而下，落入巨大的王帳之中。
這些鷹隼所攜帶的皆是蠻莽各地的情報。
其中亦是有大量令人悚然的信息。
這也是蠻莽在此戰的一個弊端，那就是他們根本沒有天工院這種存在。
也不可能有什麼耳聞珠、圓光鏡之類的法器。
哪怕是有一些蠻荒流傳下來的儀式可以遙隔萬裡溝通。
但那種儀式舉行起來太過複雜。
因而蠻莽如今還是用這種近乎原始的方式，哪怕蘊含妖血的鷹隼可日行萬裡，但就情報傳遞速度而言，還是太過緩慢，尤其是在如今這般劇烈的戰爭之中。
“又是哪個部落被屠戮？”
薩滿薑源的眼眸泛著紅光，此前蠻莽南部第一個部落被屠戮的時候。
他還為之驚悚。
亦是做出了不少的安排。
可伴隨著一個個消息不停傳遞過來，尤其是白起屠戮的消息傳來後。
薑源如今也隻有麻木跟冷冽的殺意。
至於說此前以此血祭圖騰的想法就更是一個笑話。
且不說圖騰所需的儀式。
就單說如何能將圖騰帶往戰場，而後再將其拿回來就是一個大問題。
此前也不是沒有蠻莽之人過去。
可就算是十一境的蠻王親自過去，也是被人輕易鎮殺。
大奉軍中的高手數量遠超想象！
原本在薑源的預想之中，除去白起這尊十四境兵家至仙外，唯一值得忌憚的也就是鎮北王沈獄而言，可是未曾想到此次不止是有佛門的兩尊十二境菩薩，就連霍去病都能隨意的鎮殺一尊十一境蠻王，這還如何能血祭圖騰？！
此前薑源本是冷漠至極說出——讓白起屠戮數日又能屠戮幾個部落。
如今他已是知曉答案。
隻是九日的時間而已。
白起所率領的大軍就已屠戮近百個部落，這些部落固然大部分都是數十萬人口的小型部落，可亦是有數個大型部落，甚至此前阿奴部也有消息傳來，已是發現大奉精銳的蹤跡，這可是人口近三千萬的九大部落之一！
然而就算是這般部落，現今也隻能是惶恐不安的準備遷移部落。
因為蠻莽根本擋不住白起的攻勢。
蠻莽南部亦是擋不住冉閔的攻勢。
唯一相對而言好一些的也就是蠻莽北部。
拓跋菩薩跟大儒王舒所率領的軍隊本就是人數偏少，雖說大多都是涼州的精銳，戰力方麵要比幽州精銳強上不止一籌，可三十萬精銳的數量，再加上蠻莽北部因為是蟾師所在的領土，多是山林密地、道路崎嶇之餘，沼澤濕地更是極多。
拓跋菩薩也隻能以緩慢的方式屠過去。
但終究也是在屠！
按照目前的情況估算，最多兩個月不到的時間。
蠻莽就要被屠戮大半！！！
到時候蠻莽就算滅國，也差不多算滅國了。
這也是小國寡民的弊端，他們根本經不起太大的損失跟折騰。
薑源此前哪怕有過損失大半蠻莽之人的想法，可那是建立在血祭的前提下。
而非是如今這般毫無意義的被人屠戮。
“不是部落被屠”
蠻莽的一尊蠻王隻是將鷹隼腳下捆綁的信箋看了幾眼，他的瞳孔便是震顫，臉色亦是瞬間煞白，渾身都感覺有些手腳冰涼：“而是”
“大奉那位人屠距離黑山部已是不足七百裡！”
薑源臉色驟然大變：“怎麼可能這麼快！”
黑山部是蠻莽真正的腹部。
距離妖族所劃分的界線，也不過隻有不足三百裡。
此地距離冰狼城更是足足有三千裡之遠！
白起出征至今不過隻是十一日而已。
他如何能夠這般快速的跨越二千裡距離，更何況白起可還是一路屠戮過來的！
蠻王神情僵硬：“他隻帶了十萬人。”
經過這些時日的聚兵。
黑山部如今已是彙聚了近百萬蠻莽精銳，他們之所以一直未曾攻伐白起，隻是因為妖帝尚未抵達，蠻莽根本沒有能夠抗衡十四境兵家至仙的存在。
但是近百萬精銳卻不是作假的。
白起隻帶十萬人就敢推過來，這讓薑源心神顫栗之餘，更多則是一種被人蔑視的憤怒，就算白起是兵家至仙，可十萬人憑什麼能夠攻伐蠻莽百萬！！！
更何況還是主動攻過來！！！
“他怎麼敢！！！”
薑源將下唇都咬出鮮血，若非是妖帝遲遲沒有抵達，他如何能任由白起這般肆意！
隻是他卻是根本沒想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白起為什麼敢帶十萬人過來，哪怕他為兵家至仙，此戰在妖族蛛皇不露麵的情況之下，他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可白起得到的命令從來都不是擊潰蠻莽，而是徹底覆滅蠻莽，將其殲滅，十萬精銳如何能做到這點？！
這就是信息差的問題。
白起這十萬精銳雖隻有十萬，但卻有三千虎豹騎、六萬名八品層次以上的武僧，更有張角、兩尊聖僧以及劍州諸多高手，可以說這些人的戰力已是遠超十萬這個級數。
除此之外。
白起此來的目的也並非的徹底殲滅蠻莽，而是要以此戰徹底摧毀蠻莽的精神。
如今大奉的攻勢雖是極為猛烈，推進的速度更是堪稱神速。
可傷亡之人卻也不在少數。
這是因為蠻莽的確是悍勇，這些人哪怕是死也要從大奉身上撕咬下來一塊肉。
隻是這種悍勇卻也並非是憑空而來。
究其根本還是大奉立國數百年，蠻莽一直都在壓著大奉打。
這讓蠻莽之人從心底就瞧不起大奉，甚至在大奉反攻之時，感受到一種近乎羞辱的憤怒，就跟自家圈養的牛羊噬主一般，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方才會這般凶戾。
但在一個個部落宛若豬狗一般被人屠戮，蠻莽的士氣已是在崩潰的邊緣。
白起此次要做的就是徹底打崩他們的精神！
以此來更好的屠戮蠻莽。
隻是薑源這個薩滿卻根本看不出這點。
他隻是雙眸通紅的低吼：“妖神為何還不來！”
原定七日前就能抵達的妖族十三境的紅雀妖神卻是遲遲不見蹤跡，便是獅皇、蟾師這兩尊妖帝亦是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