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宮。
沈楠眼眸緩緩睜開：“黑山？！”
此前兩尊劍仙催發龍纛，他亦是遙隔數萬裡加持龍纛。
以此激發國運真龍。
亦是視線瞬間看見了黑山部所發生的一切。
他不止是看見了那尊數丈之高的蠻莽返祖之人，亦是看見了遠處血肉圖騰炸開的瞬間，數尊頭人皆是撲上去瘋狂啃食，那種邪異的一幕，也讓他對於所謂的血祭返祖儀式更加有所了解，所謂血祭，也當真是近乎吃人。
或者說這個世道很多修行之路皆為吃人！
妖族是。
蠻莽是。
便是佛門、憐生教又何嘗不是在吃人。
儒家所依靠也是王朝彙聚的官氣，以萬人敬仰之姿登臨更高的境界。
隻不過蠻莽妖族吃的更加徹底而已。
“看來此次蠻莽也是破釜沉舟了。”
“此次當會出現一尊十三境的返祖以及數尊十一境層次的蠻莽之人？”
儘管蠻莽這種變化堪稱極為誇張。
但沈楠卻隻是搖頭：“血祭千萬人口就換來這些”
就算是憐生教的香火之力都比蠻莽來的高效一些。
隻不過香火之力要更加複雜一些。
而且憐生教有些地方也的確太過低級了，比如說若是讓憐生教來血祭千萬人，隻怕也就煉製出一些人丹，又或是乾脆締造出一尊十二境的護法神出來。
佛門就更不用說，他們講究的是細水長流，締造佛國。
數億人的信仰。
也不過方才締造出兩尊十三境的佛陀以及兩尊十二境的菩薩而已。
不過說起來。
沈楠的國運又何嘗不是如此，隻不過他的國運要更加的溫和，而且也是對於天下有利的，人強國強則國運強，而非是憐生教、佛門那般壓榨天下人來滿足自身。
“可惜此前龍纛的距離太遠，若是要鎮殺那尊返祖蠻神，所需要的國運也太過誇張了一些，區區一尊十三境還不值得付出百分之三十的國運來。”
百分之三十的國運效果何其誇張。
一尊十三境自是不值得用。
不過這也是因為距離太遠，且蠻莽腹地不屬於大奉地界。
國運亦是無法籠罩其中。
若是那尊十三境的蠻莽返祖邁入大奉境內，沈楠最多隻需要百分之七就能將其從容鎮壓，要比昔日鎮殺憐生老母還要簡單一些，更何況莊子即將前往幽州。
以其道家十五境巔峰的境界，一尊十三境的返祖蠻神又算什麼？
蠻莽付出這般代價。
根本換不來什麼優勢。
反而能夠讓大奉更加輕鬆的占據蠻莽疆土，畢竟蠻莽人口雖是沒有統計，但大體也就是做多兩三億的數量，這點數量少上千萬可是傷筋動骨，沈楠甚至希望蠻莽多來幾次血祭，那樣子的話，他就無需日後還要安排人手清洗蠻莽。
沈楠想到這裡，也就不再關注那尊蠻神，而是將視線看向莊子、清微道長，此前消失的地方：“十日時間，尚且還未出夢？這般入夢神通，當真是有些太過耗時。”
他此前已是告知白起、宣國公，三日之後當是莊子前往監軍。
如今已是過了一日。
若是莊子在這兩日還是尚未出夢。
沈楠還真有些頭疼誰去監軍，或許到時就隻能派遣商鞅前往。
也就在這時。
一聲溫潤的聲音驟然響起：“格物便是格心！”
伴隨著這個聲音響起。
浩浩蕩蕩的紫氣長河再度彌漫而起。
隻不過這次卻並非是紫氣籠罩整個帝都那般簡單，而是滾滾紫氣以國子監為中心朝著整個雍州席卷而去。
似是這一刻整個天地都化作浩然天地。
沈楠猛地抬眸：“陽明先生，這是要突破了？！”
自從十五日前國子監開設之後，王陽明便一直在此講學。
原本定下三日的講學時間。
硬生生延長至十五日。
原本沈楠是以為王陽明是打算以此來徹底確立心學的顯學地位，更是想要教化更多的人進入國子監。
可未曾想卻是王陽明以此來一場悟道！
如今悟道驟成，他便已是要突破至儒家十四境！
這也是儒家跟其他體係的不同。
無論是法家、佛門或是兵家，莫說突破十四境。
便是突破十境天人皆是有所征兆。
可儒家突破卻隻是厚積薄發，而後一朝悟道便可順其自然的突破。
唰！
沈楠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待他再度出現之時。
已是在國子監。
偌大的廣場之上已是布滿了儒家之人。
楊柯以及諸多大臣皆在此地靜坐。
就連瀧師、張旭這些人亦是在此，他們雖是未曾入國子監，但也為王陽明所講學的內容吸引，在此地足足聽學十五日，更是聽得如癡如醉。
而在王陽明緩緩吐出那句話後，浩然紫氣彌漫於天地之間。
這些儒家之人方才醒轉過來。
他們皆是不可思議的看向王陽明：“聖人這是要突破？！”
“儒家超脫？！”
“這是要超脫於世啊！！！”
儒家十四境便是為超脫之境，此境已是真正的超越聖人。
而是成為超脫在外的存在。
近似於仙佛。
這般存在，莫說是大奉立國八百年以來可曾出現過。
便是從古至今，他們也是未曾聽聞過，這已是儒家真正的巔峰！
而在這般嘩然之中。
漫天浩然紫氣已是朝著四麵八方彙聚而來，儒家氣運亦是爭先恐後的湧來，似是要以此助力這尊聖人的誕生，但麵對這般無數儒家之人渴望至極的氣運。
王陽明卻是麵色平靜的抬手：“散。”
漫天紫氣便是轟然散去，便是儒家氣運亦是消弭於天地之間。
以王陽明如今的境界已是無須所謂的儒家氣運。
這般氣運散於天地。
反而有助於儒家之人的突破。
王陽明所需的隻是心學傳承，教化眾生，而非是什麼奪氣運！
瀧師、張旭等人見此一幕。
他們先是驚愕旋即便是一個個跪拜在地：“聖人！”
今時今日。
便是瀧師也再無任何跟王陽明爭鋒的想法。
儒家心學亦是從此獨尊！！！
這並非王陽明突破十四境，而是他將儒家再度帶到了另一個全新的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