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聞能不明白什麼意思麼,他比誰都有數,不過尷尬是不可能的。
“嘖,我懷疑你們是把我想成什麼人了,甭管想成什麼,你們都錯了。
我必須說明啊……是,禁導期還有好幾年呢,我手癢,這不假。
可這次我真沒打算怎麼著,真的,咱可是要臉的人。
我說咱們弄一電影出來,可這電影是什麼啊?是大野的作業啊。
從情感來說,大野是我兄弟,我能坑他麼?(江午嘴角一抽。)
從年紀來說,我比大野大太多了,我欺負他我成什麼人了?(江午嘴角二抽。)
從專業來說,我是前輩,我玩學生的作業像話麼?
從臉麵來說,我要是真拿大野的作業過癮,那不得送學校去打分兒麼,分兒高分兒低我都沒麵子,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話倒是說動了眾人,似乎江聞這次確實沒打彆的主意。
江聞又道:“而且我這主意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忙起來,忙起來比什麼心理疏導都管用。
這是我們家老爺子說的,老爺子十四歲就上戰場了,原話也不是這個,我總結的。
就說……甭管多大的刺激,有事兒可忙,就不會胡思亂想。
生死之間的恐怖,沒體會過的人不知道。
大野比我還多了二十四小時的折磨,我想不出他怎麼撐過來的,還能反過來把那幫孫子給乾了。
牛嗶是真牛嗶,可我估計受的刺激也比我嚴重的多,現在大野看上去好像沒啥事了,可他渾身哆嗦那陣我可看著呢,就那會大野的眼神……嘖,不說了啊。
反正等忙過去了,自然就好了,該吃吃該睡睡。
所以,我這主意怎麼樣?”
汪霏舉手:“那必須得有我一個,我也投資,我也演。”
“也算我一個,隨便什麼角色。”江午接道。
李雪冰接道:“學校這邊也有拍攝扶持,設備有不要錢的,有低價的,影棚、道具也比外麵便宜,能省很多成本。
再有,如果角色多,咱們學校表演係的都可以上,這也是他們學習的機會,我來聯係。”
就差秦大野表態了,眾人看向他……
謔,嘴裡含著個包子,這小子就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李老師心疼的吸了一下鼻子:“晚上再說吧,讓他睡吧,孩子遭罪遭大了。”
“嗯,晚上說,大野……”
江聞拍了秦大野肩膀一下,結果秦大野“激靈”一下起來了!
還下意識抬拳擺架,瞪著“獨眼”掃視周圍,一副要跟人拚命的樣子。
這反應著實把眾人嚇了一跳,沒彆的,“獨目”透射的眼神著實有些嚇人,狼一樣!
不過眾人也沒多想,隻以為是經曆讓這孩子反應過激了,隻有心疼。
而秦大野呢,這還真不是演的,這完全是他最真實的本能反應。
隻不過一來他確實疲憊不堪,二來後世廝殺養成的身體記憶並沒有繼承,否則就不是擺拳亮架了,而是一套絲滑小連招先把江聞送走……
汪霏忙哄小孩似的說道:“沒事了,沒事了啊,是讓你到床上睡覺,舒服。”
“呃,對不住啊,我這……那我睡去了啊。”
江聞搖頭:“瞎客氣啥,睡吧,好好休息。”
晃蕩著進了臥室,秦大野衣服也沒脫,往床上一倒,倒是還知道把鞋蹬掉,不過跟著就發出了鼾聲,秒睡。
幾人幫他把被子展開,蓋上。
來到外間,眾人麵麵相覷,最終化為一聲歎息。
江聞:“那……晚上再聚?”
汪霏跟著道:“晚上再聚,都回去休息吧,我在這照顧大野就行。”
這話讓眾人下意識看向她,汪霏這會倒是大大方方:“聞哥也一宿沒睡覺了,我來吧,放心。”
李雪冰:“那麻煩您了啊。”
“這算什麼麻煩,應該的,沒有大野,我現在都不知道埋哪個坑兒裡了。”
“那……回見啊。”
“回見。”
江聞回自己房間補覺去了,江午和李老師一塊上了電梯,各自離去。
……
汪霏去衛生間接了一盆溫水,搭著毛巾來到臥室。
泡透毛巾,再擰的半乾後,汪霏湊到床頭,小心翼翼的問:“大野。”
“嗯……”
“我給你擦擦臉,擦擦腳,解乏,你睡你的……我不是歹徒,你可彆打我啊。”
“嗯……”
深吸一口氣,汪霏顫巍巍的用毛巾輕輕擦了秦大野側臉殘留的血跡。
呼~還好還好,這次沒應激。
汪霏放心了,一下一下擦拭著。
“媽……我再睡五分鐘……”
汪霏頓住了,繼而吸著鼻子,更輕柔的擦拭血汙。
全收拾妥當,汪霏悄悄離開臥室,帶上門。
然後她去衛生間打了個電話。
“老周,看一下我的日程,把這個月的事都推了,不,兩個月。”
“對,所有,全部。”
“我管他死不死!愛誰誰!就這麼著。”
“給我帶些衣服過來,拿幾本書,誒彆忘了麻將啊。”
“買些男生穿的衣服,裡外都買,全套。”
“什麼款式?穿著舒服為標準,裡麵穿的要純棉的。”
“尺碼?比我高一頭多……大概有一米八五吧,先買大號的吧,回頭我量量。”
“還有還有,買外傷藥,要最好的,不留疤的。”
……
睜開雙眼。
左眼還挺疼。
是下手狠了?還是不如前世耐疼了?
秦大野坐起身,打了個哈欠,光腳落地……喲,這地毯的觸感真踏馬爽嘿。
嗯?外麵是什麼聲音,悉悉索索,鬼鬼祟祟。
輕輕拉開臥室房門,探頭一看,秦大野樂了。
就見客廳裡汪霏、江聞、江午、劉老師,正在打麻將。
不過他們這麻將打的吧,動作緩慢,鳥悄的,跟做賊似的,叫個牌快趕上特務接頭了。
是怕吵著我?
有心了,能處。
“大野醒了,吵著你了吧。”江午正對著秦大野,也眼尖。
“沒有沒有。”秦大野走出來指指衛生間:“尿憋醒的,你們玩兒。”
撒尿,洗漱,刷牙……
出來的時候,幾人已經把麻將撤了,桌上全是好吃的。
江聞招招手:“來來,大野,吃飯了。”
“誒。”
見秦大野“乖”的過分,江聞笑道:“彆拘著啊,我們在你麵前可不是名人,就是一人名兒。”
汪霏接茬道:“我們之間是都不熟,都沒準備好就認識了,但咱們之間的情況很特殊,就無所謂熟不熟。
大野啊,我跟聞哥呢,都一個意思,大恩說謝太不是人,這是輕賤自個兒呢。
可救命之恩我們又還不起,畢竟命這東西忒金貴,給自己估價多貴都覺得賤了,真還不起。
所以我們占你個大便宜……咱們做兄弟姐妹,一家人就不用見外了,就好意思不還了,大野你看行不行?”
江聞再接棒:“大野,大難不死,不易!生死之交,難得!
咱們之間是天大的緣分,大話西遊裡怎麼說的來著?”
“上天安排的最大。”汪霏道。
“對,上天安排的最大,所以就算你煩我們,不好意思,那我們也賴上你了。”
這就算……拜把子了?那要不要再納個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