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秦大野抬起槍口:“……這樣吧,要是有下輩子,記得做個好人。”
“大哥我去自首……”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火舌狂噴!
一梭子子彈掃了過去,半數都潑灑在胖子身上。
剩下的,則被跳起的槍口揚到了牆上。
胖子還沒死,但滿嘴湧出的血液堵住了他想說的話,隻能抽搐著瞪視秦大野。
“孩子死了知道奶了,鼻涕進嘴知道甩了,自首?
艸,綁票殺人時怎麼不想著自首?華子他們走了你怎麼不打電話自首?”
撇撇嘴,秦大野低頭看著ak:“作為新手,是清空彈匣合理呢,還是就這樣亂射一次合理呢?嗯……都合理。”
接著他撿起了地上的手槍,湊到胖子身前,在胖子的注視中,蹲下,用袖子提起胖子的手,湊近手槍。
秦大野將槍口對準身後牆麵開了兩槍,沒讓胖子的手碰著槍,沾上火藥殘留就行了。
“彆整那委屈的損出,你沒開槍是不想開麼?是老子牛嗶沒給你機會。”
說完他把手槍插進腰帶,不再理會即將咽氣的綁匪,走到了外屋。
找到了一麵掛在牆上的鏡子,左右轉頭端詳鏡中的自己。
“太乾淨了。”
他對著自己臉,用槍托哐哐砸了好多下。
青紫淤傷登時給帥臉添了顏色,比較醒目的是他的左眼眶,不止青紫,眼皮也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眼睛被擠成了一條縫。
完事……他又給了自己鼻子一拳,鼻血流了下來。
再照鏡子……
“不夠,遠遠不夠。”
打量四周,他看到了幾樣東西:“喲,電影還挺還原的,還真有紅色電線。”
把袖子拉長,他用袖子擋著手,拿起紅電線繞著脖子纏了一圈,用力……勒!
勒完一道紫痕,又勒一道,再勒……
最後他解開電線,隻搭著脖頸,狠狠一拉!
頓時脖子皮膚被搓破了一條口子,冒血了。
“我記得昨晚是……在這,在這挨了兩巴掌。”
秦大野躺在地上,滾動,蛄蛹,弄的身上臟兮兮的。
做完這些,他走到牆角,袖子套手拎起個空啤酒瓶。
啪!
酒瓶在他腦袋上開了個瓷實!稀碎!
頭發中馬上有鮮血湧出,順著額角蔓延而下。
“這妝容造型就差不多了。”
轉身秦大野來到爐子旁,依舊用袖子握住小鐵鍬,從爐子裡掏出燒紅的煤塊,湊到臉的近前……
這次他沒自殘,單純的來回烤,烤他臉上的血跡。
確定都烤乾了之後,他隻帶著手槍出了門。
外麵雖被夜色籠罩,但白雪還是反射了些許月光,能見度尚可。
秦大野推了推院門,沒推開,從外麵鎖上了。
翻牆吧。
衝刺兩步,抬腳蹬踏著就上了牆頭,動作乾淨利索脆。
不過秦大野沒下牆,就站在牆頭,眺望漆黑的遠方。
又看了下手機:“再等半個小時,再不回來就隻能報警了。
嘖,這陣不能抽煙了……咚,咚,咚……”
旋律哼起,他雙手做著打鼓的動作。
蒼涼的西北搖滾調,吼了出來!
“前頭是高山後頭是黃河!冷冷的北風迎麵吹過來!
不能夠向前不能向後走!讓冷風吹心頭……”
“……陣陣!狂風!笑看黃沙走!!!想要!怒吼!黃沙塞滿口!
目空!心空!端起一碗酒!
飄飄悠悠一去不回頭!!!”
……
並排的螢火,撞入了黑暗。
那是車燈。
“賭一賭吧,如果這輛車是華子的,那不管你是烏若輔還是張貼鄰……運氣不錯,碰上我了。”
秦大野清清喉嚨,按動手機按鍵,一秒入戲。
肺腔擠壓著空氣,頂動聲帶,戰栗中帶著哽咽的聲音厚積薄發……
“你好!幺幺零麼!我我,我報警!我殺人了!”
“不是!我是被綁架了!他們有槍!還有手榴彈!我我拚命搶槍打死了一個!”
“有有!還有三個歹徒,他們去綁架彆人了,走了很久了……”
“我叫秦大野,我在……我不知道這是哪裡啊,我看看……完了!他們開車回來了!”
“我躲起來?好好……啊不行!他們綁人回來,看見同夥死了我跑了,他們不得跑啊,要是嫌人質累贅呢!那不成我害了好人麼!現在除了我誰還能救他啊!”
“我沒衝動,我聽見他們說買了一百多把槍呢!他們還要搶國庫!他們是瘋子!”
“警察叔叔,沒沒事,反正我……我我……已經殺人了,我已經殺人了啊!!!啊啊啊……”
說哭就哭,秦大野原地做出跑動的聲音:“我得關機了,啊還有!我要是死了,跟我爸說一聲,我……算了。”
掛機,關機,表情收,氣質瞬間從喜羊羊切換到金剛狼。
秦大野跳下牆頭,衝向早選好的位置,一棵果樹。
那車燈已經接近了果園,沒錯了,這個時間來這麼荒僻的地方,除了華子一夥不可能有彆人。
靠著樹乾,秦大野雙手握槍,盯著駛近的轎車。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這出戲……咱是角兒!那就演完,演漂亮。
大台!倉,才台,才,倉,才,台才,台,倉台,才台,倉……”
伴隨著秦大野默念的鑼鼓點兒和細碎的雪花,汽車停在院門口。
矮個綁匪先開門下車,去開大門門鎖。
緊跟著是瘦高個綁匪敞開車門,拖著一個被反綁雙手的男人下了車。
華子,則從另一側下車。
秦大野距離四人十幾米遠,他從樹乾後挪出,沒走動,抬手槍,雙手穩,呼吸止……
當矮個綁匪開了鎖,推開大門回身的一刹那,矮個綁匪和瘦高個綁匪的腦袋,在視覺上橫向並排了。
角度絕佳,打第二個目標時隻要微調槍口幅度就行了。
【大台!倉——】
鼓點驟急!
砰!砰!
突兀的兩聲槍響幾乎沒有間隔!
秦大野迅速將槍口對準了華子,這時的華子已經轉身,看其胳膊的動作,他在抽槍。
砰!砰!砰!
一顆子彈打中了華子的顴骨,另一顆從華子左眼上方穿了進去,最後一顆子彈擊碎了車窗。
五聲槍響,不過瞬息,隻有空氣中翻滾的雪花,證實著高速氣流曾經走過的痕跡。
三個悍匪儘皆倒地,連帶著反綁雙手的男人也被帶倒了。
紅的血,侵染著白的雪。
一如寫意潑墨。
【大!大!倉!】
這時,秦大野鼻孔中才噴出兩道長長的熱氣,卷動著雪花跳舞。
靜寂,隻能聽到呼吸聲,心跳聲,還有碎雪砸地的聲響。
……
倉才,倉才,倉才,乙才,倉!
(韻白)有道是:
(散板)台前唱罷千般苦,
幕後殷勤奉熱腸(抖髯),
這本兒新書哇——還望諸位多捧場!(拱手三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