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模假樣上屋裡溜了一圈的李媽快步下樓,步伐焦急,差點從樓梯摔落,慌張跑到兩家人麵前。
她努力了這麼久,才讓蘇晚落到今天的地步,這才回來兩天居然還和賀景陽訂了婚,這個婚事,絕對不能成!
相談甚歡的兩家人麵色凝固。
蘇振華的書房裡可有不少重要資料,聽到這話的第一時間,他衝上樓。
緊隨其後的是蘇明珠和寧莉。
賀家人不知所措,緊張地看著慌亂的一家子。
安幸福皺眉:“怎麼會進賊,這可是軍區家屬院,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來的。”
話音未落。
“我的錢沒了!爸媽給我的零花錢和壓歲錢都沒了!”
蘇明珠焦急不已,跑出房間,快要哭了。
檢查了一番發現書房沒被翻動痕跡的蘇振華鬆了口氣,出了書房,聽到蘇明珠的話,神色沉凝,轉向從主臥出來的寧莉。
寧莉臉色難看,搖了搖頭:“抽屜的錢丟了,不多,一百來塊。”
存折什麼的都上了鎖,沒那麼容易丟。
夥食費沒了。
參謀長的家裡進了賊,丟了錢,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蘇家氣氛少見的沉重。
一家人從樓上下來,蘇振華拿起座機要轉警衛員。
瞄準時機的李媽猶豫著開口:“蘇晚,你小時候在家裡就經常偷拿我和你奶奶的錢,你這毛病不會還沒改吧?”
此話一出,空氣仿佛都凝滯了,唰地一下,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蘇晚臉上。
相比於蘇家的慌張,她沒有太多情緒,隻是突然對上這麼多道強烈視線,麵露錯愕:“你瞎說什麼?怎麼會是我拿的!李媽,你懷疑我就算了,還胡編亂造侮辱我!”
李媽冷笑,一眼看穿般:“蘇晚,要是你拿的,你現在承認,家裡有不少機密文件,錢的事是小事,你要是瞞著不說,鬨到外麵去,遭人笑話不說,你還得被抓起來蹲牢子!”
李媽半威脅半勸說,逼著蘇晚承認小偷行徑。
蘇家父母不敢相信,用一種陌生眼光看著蘇晚。
家裡一雙兒女從小乖巧聽話,哪裡乾過小偷小摸的事,李媽的話讓他們難以接受。
凝重焦灼感密密麻麻散布在家中,壓得人喘不上氣。
一向好脾氣的蘇振華冷了臉,威嚴泄露:“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這錢誰拿的,馬上承認的好,鬨出去,事就大了!”
涉及軍事機密,蘇振華觸怒。
賀家人也陷入震驚,驚訝地看著蘇晚。
果然,就算是蘇家女兒,從小不在身邊養大,難免沾染一些讓人難以忍受的壞習慣。
蘇家女兒小偷小摸,傳出去丟的可不僅僅是蘇晚一個人的臉,參謀長的姑娘偷錢,全家都讓人笑掉大牙。
正戲上場,蘇晚麵露慌張,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清澈的眼裡寫滿了無辜,“爸媽,你們都相信李媽的話,不願意相信我,原來在你們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
淚水在眼中盤旋,蘇晚低下頭緊咬嘴唇,生生把淚水壓了回去。
李媽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蘇晚,彆人不了解你,我養了你這麼多年,我還能不了解?你手腳不乾淨在村裡都是出了名的,我看在首長和莉姐的份上,不揭你的短,沒想到你死性不改!”
蘇晚聽了發自內心地想笑。
什麼東西!
李招娣在村裡除了割豬草就是洗衣做飯,一雙手粗糙得像是老樹皮,到這老東西嘴裡成了野孩子。
原著裡這件事一筆帶過,讓李招娣黑化到底,女主蘇明珠沒做過一件壞事,全是她親媽乾的,她躲在背後理所應當享受這一切成果。
欣賞著蘇明珠厭惡鄙夷的目光,即便蘇晚不是李招娣,心底也禁不住一寒。
在外人眼裡,搖搖欲墜的蘇晚整個人都咬碎了,眨著眼,不讓淚水流下,“李媽,你太欺負人了,我沒做的事,家裡這麼多人,為什麼非說是我?”
李媽朝著賀景陽開口:“小賀,你正好看清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手腳不乾淨,怎麼能討回家做媳婦!”
賀景陽也是想不到,剛配合蘇晚上演了一出絕佳好戲,她就給來這麼一下,連帶著他丟儘臉麵。
這下子,不僅氣蘇明珠的目的沒達到,還讓她看了一通笑話。
賀景陽咬牙:“蘇晚,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要是做了,現在承認還來得及,彆逼得上派出所!”
蘇晚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男人真是迫不及待捅刀,麵上仍舊一副可憐無助的模樣。
目睹蘇晚的一舉一動,賀丞光眉頭擰成死結,看著這窒息的氛圍,忍無可忍起身,目光劃過在場人的麵色。
“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她明確說了,不是她做的,凡事都講究證據,沒憑沒據,憑什麼給人定罪?在火車上,蘇晚能對陌生人施以援手,絕不是李媽嘴裡小偷小摸的人!”
代入蘇晚,未免太過傷人。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家,才兩天就遭受這種對待。
賀丞光言語落地有聲,震住了喋喋不休的李媽。
兩家人都沒想到,賀丞光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相信蘇晚。
蘇振華和寧莉一愣,臉上明顯掛不住。
一個外人都相信,他們作為父母,居然隨著外人懷疑自己親女兒。
看見賀丞光出來說話,本就氣憤的李媽更加憤怒,擠出笑容:“是,賀團長說的對,要講證據,我也是說出我的懷疑,畢竟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清楚她的性子。”
“蘇晚,你說不是你做的,你敢讓人搜嗎?!”
蘇家父母沒有吭聲,顯然是認同李媽的決定。
蘇晚聲音顫抖:“我不是罪人,憑什麼要搜我的私人物品,就憑你幾句話,我就成了小偷。”
蘇明珠皺眉:“姐姐,你要是沒做過,怕什麼?隻是搜一下就能洗清嫌疑,你反應為什麼這麼大?”
她心裡不適,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未婚夫幫著蘇晚說話。
這麼一說大家也發現了,蘇晚的反應未免也太大了。
蘇晚笑了,笑容裡滿是自嘲,“爸媽,所以你們也是這個意思嗎?”
好戲已經上場,要麼不唱,要麼就唱到底。
蘇晚強壓怒氣。
寧莉歎氣,迎上蘇晚乾淨的雙眼,莫名感到心虛,可她對這個孩子實在拿不準,人都是會偽裝自己的,沒有長久相處很難分辨。
“小晚,就是搜一下,沒什麼的,你彆怕,爸媽都在呢,沒人能冤枉你。”
蘇振華也出聲了:“小晚,要不是你做的,爸媽向你道歉,可要是你做的。”
他麵色一沉,顯而易見,不會這麼簡單算了。
蘇晚環顧了一圈,笑著含淚點頭,拭去眼裡的淚,強撐著應下,聲音哽咽說不出話來。
李媽帶頭上樓,“窮過的人都知道,沒錢的時候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刻薄的話語讓人止不住打量蘇晚。
那不合身的舊衣服上帶著明顯的補丁,顏色暗沉,放到商店都沒人願意多看的布料。
不難想象她的生活環境,正如李媽所說,窮怕了,乍一到這樣的家庭,起了邪念不是不可能。
除了她,家裡還有誰會做出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