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持劍殘影具是黃炎氣血內力所化,各施劍招迎上來敵!
起初。
沈宏濤嶽心遠四人見殘影迎來,並未當一回事,隻當是其身法鬼魅,用以混淆視聽的伎倆而已。
不曾想…
當他們揮劍準備隨手滅殺殘影時,卻聽到了武器碰撞發出的錚鳴,感受到了雄渾的氣力,與真人交手無異!
幾人勃然變色。
而黃炎的幾個殘影卻不管不顧,趁著他們驚駭分神之際,各施劍招的痛擊對手!
一時間,幾個殘影竟占了上風!
迷津步的殘影雖不能久存,實力也隻有本體的三分,但這三分可是實打實的凝血境三分!
前番黃炎為消化陳道祖傳承,與沈嶽二人對戰時並未動用全力。
以至於沈嶽二人並不清楚武道先天之上的差距有多大,隻當黃炎要比自己強上一些,但仍在認知範圍之內…
此番黃炎不在留手,氣血內力儘數爆發,境界上的碾壓,光是三分實力的殘影就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
黃炎目光掃視外圍…
那些想要上前助沈嶽等人的兩宗弟子迎上目光,嚇得麵色發白僵在原地。
不管是飛簷走壁的輕功,還是劍氣縱橫的劍招,都還在他們的認知範圍之內,可這殘影對敵,於他們而言已經和仙法妖術無異了!
一想到民間傳聞中,那黃天覆乃是天帝下凡,更是有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他們心頭。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無一人再敢上前半步。
烏合之眾…
黃炎收回目光,察覺到迷津步所化的殘影即將消弭,當即持劍邁步向前。
他這一步邁出,那些正在與敵交手的殘影似乎受到了牽引一般,姿勢各異的遁回他體內。
形如靈魂歸竅…
“這是何妖術?”
“妖帝,你……”
場中,沈宏濤與嶽心遠幾人見此情形儘顯駭然之色,說話的語氣中都帶著些許顫音,足見其驚異到何種程度!
“些許小手段罷了…”
黃炎並未多解釋什麼,縱身飛躍至場中,左右開弓,一人一劍瞬間便將四人逼退至一處。
麵對四人合剿而來的劍招,他踏劍而起,在半空中調轉身形,隨即用出太華九劍中一式喚作‘接天雲縱’的奇招,攜淩冽的劍勢自上壓下!
以一敵四,劍勢如虹!
在這洶湧的劍勢對撞下,時間仿佛都停滯了一刹那!
隨即四人腳下的地磚被倒灌的勁氣掀飛,他們用以招架的四劍更是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寸寸崩斷!
劍毀人亡…
隨著黃炎持劍落地,沈宏濤嶽心遠等四人口鼻溢血的癱軟在地,瞳孔渙散,再無聲息。
周邊靜的落針可聞…
與此同時。
在兩位禁軍統將的帶領下,神機營數千軍卒也壓到了紫氣洞府外,展開軍陣,手持火槍的對準兩宗之人。
劍氣兩宗弟子麵麵相覷,似乎還沒從宗主長老的死亡中回過神來。
而受邀前來觀禮的客人們則是肝膽俱寒,隻恨自己為什麼要來這太華山,平白卷入這場風波。
“陛下。”
禁軍統將趕到黃炎身前行禮,用眼神詢問如何處置這些人。
黃炎此行除了想解決太華山這個曆史遺留問題外,還有一層深意,便是震懾一下那些無法無天的江湖中人!
讓他們知道,如今改天換地了,是炎漢當家做主!
以武犯禁之事,絕不姑息!
他還要靠這些江湖中人將他的意思傳達出去,故而並不想趕儘殺絕。
黃炎淡然道:“一切照舊。”
得到聖諭,兩位禁軍統將心領神會的起身,齊聲高嗬:“陛下有令,太華山勾結前朝餘孽,罪不容誅,無關人等速速離去,勿謂言之不預!”
神機營的數千軍卒亦是齊聲叫嗬:“太華山勾結前朝餘孽,罪不容誅,無關人等速速離去,勿謂言之不預!”
因在山間。
數千人齊聲宛若雷鳴,似‘罪不容誅’、‘速速離去’等言在山間回響,震人心魄。
受邀前來觀禮的客人中,那位胡姓武道先天最先回過神來。
他邁出人群,本想行完江湖禮節再離去的…
可看到那數千支黑洞洞的槍口指向自己,頓時麵色一白,腳下發軟的跪倒在地:“草民胡誌宏叩謝天恩。”
說罷,也顧不得顏麵了,起身匆匆而去。
神機營的軍卒也沒為難他,讓出一條道路放他離去。
有胡誌宏開頭,另外兩位江湖宿老對視一眼後亦是邁步上前,有模有樣的行禮叩謝天恩。
在神機營的火槍軍陣前。
就連客人中地位最高的三位江湖宿老都是乖乖的行禮叩謝天恩,剩下的那些人自然不敢僭越。
一行人匆匆走出兩宗山門,待看到神機營還有火炮軍陣陳列山門外,無一不是冷汗直流,慶幸自己溜得快。
不多時。
前來觀禮的客人便如潮水般而去,隻留下劍氣兩宗之人還呆愣在原地,麵對那些黑魆魆的槍口。
就在此時,遠處一道倩影運輕功飛掠而來,手持利劍的叱罵道:“狗賊!還我爹命來!!”
兩宗弟子聞聲麵色劇變,有些相熟之人更是喚道:“嶽師妹,不要!!”
神機營的軍卒們見有人居然敢行刺,紛紛槍口微抬,都不用黃炎發話,便有一伍軍卒扣動了扳機。
卻見那道倩影在半空揮劍掃開幾枚鉛丸,隨即便被更多的鉛丸擊中!
她的身體迸出蓬蓬血霧,還沒接近人群便如破布娃娃般從半空中跌落在地。
千瘡百孔,再無生息。
周邊一片死寂,甚至兩宗都無人敢去上前查看。
黃炎目光掃視一圈,在人群中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當即對其招招手:“你,過來。”
“……”
人群中,席衛風茫然的指了指自己,見那人點頭,才膽戰心驚的邁步走向前去。
黃炎剛來的時候,便聽到他常言‘我若是漢帝黃天覆,該如何如何’,故而對此人有幾分印象。
“你叫什麼名字?”
“席…席衛風。”
“……”
黃炎微微頷首,隨即似笑非笑的問道:“倘若你是黃天覆,該如何處置這太華山兩宗之人?”
“我……”
席衛風聞言愕然愣在原地。
直到看清黃炎的表情,他才確認眼前的漢帝並未在和自己開玩笑。
他喉結上下滾動,音線都發顫的說道:“太華山一脈有今日乃是罪有應得,可兩宗畢竟還有許多遵紀守法之人,還望陛下……”
他眼眶隱隱發紅的伏跪在地:“還望陛下格外開恩。”
“言不由心。”
黃炎淡然的瞥了他一眼:“任事者,當置身利害之外;建言者,當設身利害之中。”
他語氣不耐的再次問道:“朕再問你一次,倘若你是漢帝黃天覆,該如何處置太華山兩宗之人?”
“……”
席衛風聞言渾身一顫。
他顫顫巍巍的抬起頭,轉身看向身後眾人,不知不覺已是痛哭流涕。
他抹了把臉上的淚痕,應道:“我若是漢帝黃天覆,必讓太華山一脈寸草不留!”
此言一出,他身後的兩宗之人勃然色變,紛紛叱罵其為叛徒!走狗!
“哦?”
而黃炎得到不一樣的答案,饒有興致的問道:“說說緣由。”
“太華山一脈仗著前朝太祖舊詔不事生產,下至弟子,上至主事,多是目無王法嬌縱跋扈之輩!”
“而江湖中人最是記仇。”
此時的席衛風似乎真將自己代入進了黃炎的身份中,似哭似笑的說道:“倘若我是漢帝黃天覆,定將兩宗之人屠戮殆儘,以絕後患!”
“哈哈哈哈~”
黃炎聞言撫掌而笑:“你很不錯,考慮的也很周全,不過你說錯了。”
他語氣頓了頓,目光掃視一圈:“兩宗宗主活著的時候,太華山於朕而言也不過是癬疥之疾而已,能有何患?”
說罷,負手而去。
兩位禁軍統將目有異色的看了眼席衛風,待黃炎走遠後,他們才擺擺手交代手下的神機營軍卒:“陛下有令,擒拿惡跡者等候發落,餘者遣散!”
“……”
席衛風木然呆愣在原地,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聖心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