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景輕呼出一口氣,整個人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不愧是不服氣的精氣。
這比他本身所蘊養的精氣,可是強了不止一籌,連帶著的是,令他的道行,都有了肉眼可見的增長。
不過這也跟他此時的道行,微乎其微有關。
畢竟是才修成外物中境。
外物中境,得道行,雖可開始修行神通,但終究隻是超凡之始。
而剛開始,還想有多少道行?
然後,白池景就準備在這庇護屏障之內,開始修行。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女孩特有的輕柔嗓音,突然自不遠處傳了過來:“喂,如果我是你,我會好好休息,不會做這種傻事的。”
白池景不由循聲看去,卻隻能看到一道模糊的矮小身影,而這時,那女孩的輕柔嗓音又響了起來:“苦修也不是你這樣子苦修的,苦修是忍受孤獨、寂苦,而非這樣子折磨自己。”
對方說著這話,也踏步走了過來。
這泣劍穀是壓製禦空神通的,可來人卻是踏空而來。
不過等她走近了,白池景才發現原來是來人腳下踩著兩個冒火的輪子,一個湧動青色火焰,一個跳動金色火焰。而踩在這兩個輪子上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頭。
豆蔻年華,穿著一身素粉色的衣裙,一頭黑發,隨風散落,披在她的肩膀、胸前和身後。
而在這黑發之下,是一張精致的小臉蛋。
其眉眼如畫,膚如白玉。
隻不過,那一雙靈動的眸子,此時正一個勁兒地打量白池景。
似乎是在看什麼新奇物種。
“師妹何以如此看我?”白池景出聲問道。
雖然他是有點好看,但這個師妹如此舉動,不免顯得有點好笑。
“師妹?”而則小丫頭聽到白池景這一個稱呼,頓時看白池景的目光,更加像是在看什麼新奇物種了,於是她那張小臉上,不由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過她不笑還好,一笑白池景便又忍不住開口:“師妹,你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吧?難道沒人告訴你,你笑起來的時候,很像是一隻千年狐狸在談聊齋。”
這個小丫頭頓時笑不起來了。
隻見她木著小臉,一個勁斜視白池景:“你應該沒有女孩子喜歡吧?”
“師妹還會命算之術?”白池景聞言,頓時有些吃驚,前身如何他不清楚,但他確實如此。
這修仙世界還真是玄妙,竟然有人能一見麵,就窺探到如此隱秘!
“嗯,我會點……”這個小丫頭一下子不生氣了,甚至開心地還想笑,隻不過她又想到了白池景剛才那一番話,於是隻好憋回去。
而這麼一憋,自然是讓她難受起來。
於是,就變成腮幫子鼓了起來,然後用一副泛白的半月眼繼續斜睨白池景。
不過這會兒,通過這個小丫頭的莫名舉動,白池景也反應過來,是他想太多了,這位師妹剛才那番話,大概率是在“蛐蛐”他。
“剛才言語中的冒犯,還請師妹原諒!”
白池景雙手抱拳一禮。
畢竟仔細一想,這方麵確實是他不對。
有錯,他就認。
反正隻是小錯,認了也無妨。
而白池景這一番舉動,倒是讓這個小丫頭一下子眉眼彎彎起來。
“嗯,你很不錯!”這個小丫頭誇讚道,她就喜歡這樣子性格率直的人。
“不錯在哪裡?”白池景完全接受了這一個讚譽,並提出了一個合理的問題。
瞬間反悔的小丫頭:“……”
她現在一點兒也不喜歡性格率直的。
沒聽出來她這是客套話嗎?
於是,她撇撇小嘴:“不錯在我本來想教訓你一頓,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覺得你很不錯,等到來日我歸位之時,許你一個我座下的吹簫童子之位。”
雖然腹誹,但這個小丫頭還是很大方地如此表示。
因為她下來之時,曾聽人講,這世間的人才,其實是非常微妙的。
一縣之地,往往隻要出現一個驚才絕豔之人,那麼這個縣城裡就能湊夠治理一國的人才。因為大多數的能力,其實都是差不多的,差彆也隻是在於熟能生巧。
而她就自認為,她是那個驚才絕豔之人。
不過這會兒,聽到這個小丫頭的話,白池景嘴角忍不住抽了好幾下。
吹簫童子之位……
他很來一句你有簫嗎?
不過這話到嘴邊,他還是憋了回去,改為抱拳一禮:“那就多謝師妹好意了。”
他這話相當敷衍。
權當是在哄小孩了。
而聽到白池景這話,這個小丫頭倒是微微點了點頭:“以後你就是我罩的了!誰要是以大欺小,你就把我說出來!”
聽到這個小丫頭這番煞有介事的許諾,白池景不由心中微微一動。
於是他問道:“我還不知道師妹芳名?”
“第一淩嘉。”
聽到複姓的名字,白池景倒也沒顯得太驚訝,他隻是微微一笑:“白池景,多謝第一師妹。”
“白癡景?”
第一淩嘉聽到白池景的名字,頓時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師妹,你這樣多少有些不禮貌了……”白池景語氣幽幽地說道,這聲調的變化,他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咳咳,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第一淩嘉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於是擺了擺小手,誠懇認下。
畢竟隻是小錯而已,認了就認了。
就當刷自家吹簫童子的好感了。
而一念及此,第一淩嘉就立馬意識到了另一件事,於是說道:“不過,你可不能喊我師妹了!”
“那我該如何稱呼?”白池景從善如流地問道,畢竟和一個相貌好看的小丫頭聊天,總歸是有些心情愉悅的,而且這個小丫頭一開始還是友好的勸告他。
雖然在他的堅持和努力之下,完全吃得消這一夜的修行,但這等事情,就不足為外人道也了。
“怎麼稱呼呀?”
第一淩嘉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好看眸子,這個問題還真是難住她了,因為她在還沒歸位之前,是不好道出自己的名號的。
畢竟事以密成。
於是,她試探著問道:“那要不你喊我媽媽?”
她歸位之後,座下的吹簫童子,就等於是她的崽。因為要照顧的地方非常多。
白池景:“……”
然後他麵無表情地替自家那個不熟悉的老父親,謝絕了這門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