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我的案情推理,秦方左的臉色大變。不過,他還是死不承認。
“證據!你有證據嗎?拿不出證據,你說的那些就還是編造的故事,更像是偵探小說。”
秦方左依舊是不服氣。
我輕輕一笑,說道:“嗬嗬!你要證據,這簡單。我們請羅警官和周警官調用警方的高科技偵破方法,提取一下你手上殘留的銅鏽,和這裡的銅器做一下化學成分的對比分析,我想會有可靠的證據的。對你那幾個手下,就是剛剛被帶走的那幾個人,也要做同樣的提取分析。還有,剛才逃走的張雲彪和焦山謀兩個人,他們帶走了十五件青銅器。在兩個人都受傷的情況下,絕對不可能一次性帶走那麼多,並且重量也不輕的東西。就算開車走,也很容易被警方查獲。我判斷他們多半是把那十五件東西藏在你們的另一處密室了,並且距離這裡不遠。”
我轉臉看向羅駱,問道:“還有最後一點,羅警官!現在是不是可以搜查一下秦老板的身?”
“嗯!當然可以。”
羅駱十分配合我,衝周圍招了招手。周圍馬上招呼兩名年輕的警察,對秦方左進行搜身。
雖然秦方左還要極力地掙紮,不讓搜,但他那裡能掙紮過警察啊!三下五除二,就在秦方左貼身的口袋裡,搜出兩根細細的金屬絲。
“啊!二齒繃。”
彆人還在想這是什麼東西的時候,金羽珊已經說了出來。我也覺得她應該認識,畢竟她能熟練地應用這東西。
“看來我的那副手銬就是被這兩根細鋼絲打開的。周圍!調動警力對周圍住宅、建築進行仔細搜查,攔停可疑車輛。”
羅駱現在的表情非常的輕鬆愉悅,做起工作調度也很有章法。他應該是很認同我的分析判斷。
這個時候的秦方左就跟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本來就很瘦弱的身體,已經岣嶁的橡根大蝦米。
“牧烽!我派人趕緊送你去醫院吧。讓羽珊陪你去。”
也該去醫院檢查處理一下了。剛剛還不覺得,思維鬆弛下來以後,我後腦勺疼得已經發木了,而且右邊半張臉也發燙,估計是腫了起來。最嚴重的是,我的眼前正在一陣陣發黑,影子也像幻燈片一樣,在我眼前閃來閃去的。
腦ct、心電圖、驗血驗尿,折騰了四、五個小時,最後的診斷結論是輕微腦震蕩,留院觀察三天。
“東西找回來了嗎?”
羅駱一進病房,我馬上就問道。
“全找回來了。你判斷的一點兒都沒錯,那十五件青銅器,被張雲彪、焦山謀藏在另一間車庫下麵的地下室裡了,雖然有兩件輕微受損,但好在損失不大。他們兩個也沒跑掉,本來是藏在一個拉雞蛋的箱貨車裡出逃,被我們的人半路攔下,抓住了。”
羅駱聲音帶著激動和興奮。
“沒想到,秦方左那個小老頭,還真是這幫人的頭目。二十多年前,他教唆剛剛成年的張雲彪和焦山謀兩個人,跟著他盜竊了那三件青銅國寶。從那兒以後,這三個人就用非法買賣、欺詐,甚至是盜墓等手段,收羅了數十件國寶青銅器。”
“秦方左這個人確實是個人物啊!為了不暴露行蹤,這麼多年,他愣是一件東西都沒買。就靠著開古玩店,養著張雲彪、焦山謀等六七個手下。而且對他們還很大方,日子過得都不錯。”
我點點頭沒說話。從秦方左店裡擺設規模看,這家夥也確實是個能人。店裡的東西都夠檔次,估計主動上門送貨、買貨的人也少不了。再加上他有那麼一手出神入化的仿鑄青銅器的手藝,這些年應該是賺了不少錢。
“還有呢!這個秦方左表麵是在沈陽紮根,實際上,他在河南、安徽、陝西、山東,都有古玩店。而且還有仿鑄青銅器的作坊,他自己就是這方麵的專家。經他手仿鑄出來的東西幾乎跟真的一模一樣,每件出售都是大幾萬的標價。上次曲隊請你去鑒定的那三件東西就出自他手。這個小老頭太傳奇了。”
我第一次聽羅駱說這麼多的話,簡直是有點兒不認識他了。
“他還會‘排塞贓’的手藝?”
金羽珊突然插嘴問道。
“排塞贓?什麼事‘排塞贓’?”
羅駱不明白,又帶著好奇眼神看向金羽珊。
“啊……”
可能是金羽珊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捂著小嘴,臉一紅,不出聲了。看得出來,她對羅駱也應該是心生好感了,不想讓羅駱知道她其實也會“排塞贓”的手藝。
等著聽答案的羅駱見金羽珊不說話,就把目光轉向了我。
微微一笑,我說道:“你還是彆問了,你要是知道了,或許你和羽珊就成死對頭了。”
“你說什麼呢?我和羽珊怎麼可能成死對頭。你小子彆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羅駱半認真半玩笑地說,這小子是在借題發揮,借這個機會向金羽珊表明心跡。
“那我可就說了。”
用眼神征求了一下金羽珊的意見,見她沒反對,我也就直說了。
在古時候,小偷扒手江湖黑稱為老榮。古代小偷的名目很多,掀開屋頂的磚瓦,弄個窟窿,順著繩索下去的小偷叫“開天窗”;掘壁穿穴偷取財物的小偷叫“開窯口”,也稱“開桃源”;專門盜墓的小偷名叫“掘塚”、“椎埋”;而撬門行竊的小偷叫“排塞贓”。
還有從行竊的時間上區分的,其中天未亮時活動的叫“踏早青”,大白天動手的叫“白日闖”、“白日鬼”;黃昏時出人不意行竊的叫“跑燈花”;專門趁著主人鎖門外出、撬鎖入戶偷盜的小偷,名叫“吃恰子”,“恰子”就是鎖,這類小偷憑借的是自配的“萬能鑰匙”,也就是從秦方左身上搜出來的那兩根細鋼絲——二齒繃。當然了,金羽珊手裡也有兩根,技術還相當的高明。
“其實,所謂的盜門也不是什麼不好的門派。古語說得好,盜亦有道嘛!當然,秦方左肯定不是了。但這手藝要是用到正途上,那就是正義的。羅駱!我覺得有機會我們都應該學學這門手藝,說不定以後什麼時候能用上呢。”
這句話聽著像開玩笑,但經曆了這件事以後,我還真的向金羽珊討教了幾手排塞贓的手藝,不但是用上了,而且還在危難之際救過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