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下到地下室去逮捕張雲彪和焦山謀的警察彙報說,下麵一個人都沒有,還發現了另一個出口,我瞬間就覺得眼前一黑,頭也有些發暈。
可當我再次清醒過來後,腦子裡所有的疑問,瞬間就清晰了。
“哎呦!這怎麼可能呢?下麵就是個死胡同,哪兒還有另一個出口啊?”
秦方左極為誇張的表情和語氣,讓我更確定自己的判斷了。
“羅駱!我想下去看看。”
現在警方已經接管了這個現場,我的行動也必須得到他的允許。
想都沒想,羅駱就點頭同意了。這倒是讓那個黑臉的警官吃驚不小,不過,也沒有出言阻攔。
“我能跟著下去看看嗎?”
沒想到,秦方左也提出了同樣的要求。
“嗯?!”
羅駱一愣,馬上就看向了我。他的反應卻是夠快,用眼神在征求我的意見。
微微點了一下頭,我彎腰就下到了地下室。羅駱、秦方左、金羽珊也相繼跟著我下來了。
果然,原本躺在地上捯氣兒的張雲彪不見了,就連羅駱親手給他戴上的手銬也一並消失不見了。這都不是我關心的,看了一眼現場之後,我迫不及待地通過那條地下通道,爬向了另一間密室。
隻一眼,我的心就降入了冰點。焦山謀消失了,在對麵牆壁下,幾乎於這個入口平行的位置,露出了一個同樣大小的洞口。不用看,一定是通往外麵的。
“媽的!我當時怎麼就沒再仔細搜查一下呢。”
我自己暗罵了一句,不說是捶胸頓足,也是萬分的懊惱。
張雲彪既然能夠建造這樣一個隱秘的空間,以他縝密的做事思維,不可能隻有這一個通道的。
“羅隊!這個通道鏈接著另一條街上的車庫。洞口很隱秘,通道足有五十米長,真跟抗日戰爭時候的地道戰一樣。”
我正懊惱著,那個黑臉的警官從那個洞口爬了上來。
“有沒有車子剛離開的跡象?”
羅駱趕緊問道。
黑臉警官默然一笑,很無奈地說道:“沒看到,但肯定有。因為那間車庫的出入口正對著後街的路,表麵上看和這棟二層樓一點關係都沒有。來的時候,我們就沒有在那邊布控。這裡又是郊區住宅,街道上沒有監控。”
“周圍!馬上聯係市刑警部門,全市設卡布控,把張雲彪和焦山謀的照片下發到參與辦案的弟兄手機上。一旦發現,馬上抓捕。”
“我已經通知下去了。”
原來,這個黑臉警官的名字叫周圍。看得出來是個辦案經驗相當豐富的老警察了。
微微點了點頭,羅駱沒有說話。眼睛看向我,輕歎了一口氣。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在潛移默化中已經開始轉變對我的態度了。現在,對他來說是偵辦案件,但對這種類型的案件,估計他還沒有一個可執行的思路。
快速用眼睛在地上那些青銅器上掃了一遍,初步估算至少沒了十五件左右。而且,警方最為看重,也是最重要,文物價值最高的那一鼎兩簋也一同消失不見了。
“這不可能啊!難道地道裡原本就藏著張雲彪的同夥兒?”
秦方左有意無意地小聲叨咕了一句。
閉著眼睛我又仔細回想了自昨天被帶到這裡,一直到現在的全過程。我一咬牙,對羅駱說道:“羅駱!把這位秦老板控製住。馬上審訊。”
“嗯?!”
羅駱疑惑地看向我,眼神中顯然是不太理解。
“抓我?你沒瘋吧?我犯什麼法了?為什麼抓我?”
秦方左更是沒想到,我能直接說要抓他。略微的驚慌後,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彆亂動,否則我給你上銬子。”
周圍陰冷地說著,他身後的兩名警察跨一步就攔在了秦方左的身後。
秦方左的眼睛左右看了看,一改剛剛還有些慌張樣子,換了一副陰冷,甚至是有點兒咄咄逼人的表情。
“現在是法治社會,就是警察也不能隨便抓人。你們要抓我,得拿出證據來,否則你們無權審訊我。我要見我的律師。”
態度相當的自信,並且很囂張。應該是沒少和警察、法院打交道。
“秦老板!我要羅警官現在就審訊你,當然是有根據的。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把你和張雲彪、焦山謀乾的那些事兒全交代了吧,爭取一個主動。”
我的聲音相當平和,語速也很緩慢,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秦方左的眼神和表情。我非常確定他心裡有鬼。
“我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有本事你就審。”
秦方左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倒是把羅駱和周圍給弄得心裡沒底了,看我的眼神裡都是疑惑。
點點頭,我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塊泥範殘片。
“秦老板!這件東西你看過吧?咱們兩個還深入交流了這片泥範殘片的來源。”
“是啊!我也是聽你說了這塊黃泥疙瘩上那三個銘文的字,才知道武王伐紂的那段典故。說心裡話,王牧烽!我是真喜歡你,也是真佩服你。我說要你跟著我乾,將來把我的店全都交給你,這是真心話。唉!沒想到,你能倒咬我一口。現在這鑒古、藏古行兒裡向你這樣有學識、有見地的年輕人真不多見了。可惜!可惜啊……”
秦方左那張哭喪臉,一番的搖頭歎息,還真跟老夫子失去一個得意門生一樣。
“嗬嗬!我可不敢。秦老板!我要是真跟了你,接手你未儘的事業,早晚有一天也得進去。”
說完,我停頓了一下,把表情儘量變得嚴肅。
“秦老板!如果你記憶力還不錯的話,應該記得,我是和你說了包含這三個文字那篇銘文的全部內容,還把其中的意思也講解了一遍。但你忘了,我並沒有說這篇銘文和武王伐紂的牧野之戰有關係。”
又頓了一下,我接著說道:“當你今早說起‘牧野之戰’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並不是對那篇銘文一無所知,反而是有著相當透徹的研究。”
秦方左眼神中閃過一絲的慌張,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嗬嗬!我是對伶州鳩的那篇天象銘文有一點研究。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我說我對那篇銘文一無所知,就是要讓你建立起信心,是對後輩的關照。難道這也犯法嗎?”
強令的言辭,秦方左的應變能力相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