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駱壓迫性十足地對我說,因為我和他練習搏擊的目標不同,所以我很快就敗在他的手下。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腦子裡飛快地分析著羅駱話中的意思。
是啊!他的職業是刑警,多年的職業訓練,搏擊是他的基本素質。而我隻是單純地出於喜歡,目標是通過鍛煉增強自己的意誌力,兩個人的差距當然很大。
可接下來羅駱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我是刑警,我的搏擊技能和你練的也沒什麼兩樣。但我出手最直接的目的就是以最小的代價、最快的時間擊倒對手。所以,我出手就是殺人技。”
羅駱雙眼冷峻地看著我,仿佛要看穿我的內心一樣。此時,他身上迸發出的那種壓迫感讓我有些透不過氣來,與昨天我看到的那個自傲、自負、以勢壓人的羅警官完全不是一個人。
看來我對羅駱的認識還不夠深。
我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說道:“羅警官!受教了。看來體育搏擊和生死技擊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彆啊!”
“這話說得對。不過,你也不錯了,能結結實實挨了我三招攻擊,還能馬上站起來,這說明你的功夫沒白下。人各有所長,我格鬥強一點兒,但鑒古是你的專長。以後,希望咱們能愉快地合作。”
說完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羅駱也不等我說什麼,轉身就走出了更衣室。
“我去!剛對你有點兒好印象,你就拽上了。合作?我還是離你遠點兒吧!”
看著羅駱走出去的背影,我心裡又是一陣的不爽。
當我走出更衣室,就看到陳金浩和羅駱有說有笑。看得出來,陳金浩對羅駱是真巴結上了。
“牧烽!怎麼這麼長時間啊?走吧!地方我都定好了。”
陳金浩興奮地拉著我就往外走,羅駱淡笑著跟在後麵。
一頓飯,我也對羅駱加深一些了解。相處時間長了,感覺除了孤傲自負一點兒外,倒也不覺得這個人有多討厭了。
“羅駱!牧烽!以後咱們就都是朋友了,有什麼事兒就言語一聲,隻要兄弟能出把力、幫上忙的,我義不容辭!”
說完,陳金浩一仰脖,一杯啤酒就下肚了。羅駱也跟著灌了一杯。
我的酒量雖然有限,但被氣氛烘托到位了,也被架著喝了一杯。
總之,這頓酒喝的氛圍還是不錯的。陳金浩越喝越興奮,我是微微有點犯迷糊,而羅駱那張天生的死人臉也微微泛起了紅暈。
“牧烽!晚上有什麼安排嗎?有個小型的文化交流活動,有沒有興趣參與一下?”
趁著陳金浩結賬的當口,羅駱問我。
“什麼文化交流活動?”
對於政府機構、文化團體,或者是什麼協會組織的文化交流活動,我也參加過兩次。就是召集一幫所謂的文化人,請一、兩位在某個研究領域有了所謂成果的專家,講一些大學曆史課本上沒有的野史知識,再有點兒他個人的演義發揮。台下的聽眾雖然聽得雲山霧罩,也盲目地拚命鼓掌。
結果是讓我極度失望,兩次無一例外地都睡了一個好覺。
不過,今天羅駱已然問出口了,我也不好直接回絕。
“具體我也不清楚,是曲隊安排我的任務,隻告訴我是一個古代藝術品鑒賞的學術研討活動。我去維持秩序是一方麵,主要是要了解掌握一下古董文玩界的現狀。對了!薑博全和薑鵬也去。”
聽羅駱這麼一說,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聽起來和我參加的前兩場活動不一樣啊!
我一想,反正也沒事兒,就跟著去看看吧。
“好!這麼好的學習機會,我肯定去。”
“那好!晚上五點鐘,我去接你。”
說完,羅駱也沒和陳金浩打招呼,攔了一輛出租車就走了。
“誒!羅駱走了?”
陳金浩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滿嘴酒氣地出來了。
“啊!他有點兒喝多了,回去休息了。”
“哼!這酒量也不行啊!不過,這小子還挺夠意思。剛才我去買單才知道,他早就把錢押吧台了。這扯不扯,我張羅的局他掏的錢。牧烽!你今天那幾下子沒白挨呀!搭上了這條線,以後咱的拳館可就有靠山了。”
陳金浩一臉的興奮,還忍不住拍了我肩膀一下。
“滾犢子!什麼靠山,你想巴結警察怎麼不自己和他動手?我挨了一頓揍倒成全了你,你還有沒有人性了?”
我忍不住揉了揉還隱隱作痛的胸口。
“誒誒……彆生氣!以後你到我那兒全免費,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
陳金浩從兜裡掏出一張閃著金光的會員卡塞到我手裡,臉上陪著諂媚的笑。
“這還差不多!”
回去的路上,我腦裡想著羅駱今天的表現,不禁讓我對他的印象又增添了幾分好感。
昏昏沉沉地睡到四點多,起來洗臉刷牙,剛想要找點吃的,羅駱的電話就打進來了,他已經到了樓下。
我趕緊換了一套還算正式一點的衣服就出了門。剛到樓下,就看到羅駱站在一輛紅旗“suv”前等著自己了。
看見我,也不多說話,臉上掛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為我打開了後車門。
當我看到車裡坐著曲威正含笑衝我點頭時,臉上的笑容馬上就僵住了。
“曲隊!您……”
“嗬嗬!小王!快上車。今晚是你大顯身手的好機會。”
一句話把我給弄蒙了。心裡想著,會不會還像昨天一樣,是曲威給我安排的局呀!
羅駱坐上副駕駛,也不多說話,衝著司機擺了一下手,車子平穩地啟動了。
“小王!你應該知道,江城這地方不大,但卻是個古代文化積澱豐厚的地方。這次省文化局出麵,特邀了幾位國內文物鑒定專家,還有幾個收藏家協會的資深會員,舉辦了一個東北文化研究交流會。說實在的,這些個所謂的專家我也不是都認可。這不,今天就因為一幅畫的真偽吵得不可開交。”
說著,曲威輕輕側頭,眯著眼睛直視著我的臉。冷光閃過,我感覺他的目光就像兩把刀子直戳我的中樞神經。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
“好家夥!這眼神都能殺人,曲威這老頭是個狠角色啊!”
心裡想著,但我努力保持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地注視著曲威的眼睛,拿出虛心聆聽的表情。
可能是對我的表現比較滿意,曲威以和緩鼓勵的語氣說道:“小王!今天我請你一起去,你一是要抱著學習的態度,謙虛謹慎;二是在關鍵重要的鑒定環節上,隻要你有根據就要當仁不讓,展示你的實力。總之,不能盲目自大,也不要妄自菲薄。”
“曲隊!您這是高抬我。我真就是一個在文玩行兒裡倒騰手串、核桃,偶爾轉手幾件玉器、銅錢這些小玩意兒的二道販子。沒那麼高的能耐。我昨天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走運!今天能容您高看,去參加這個活動,我隻有學習的份,哪敢大膽造次啊!”
曲威給我的感覺越來越神秘了,他似乎對我已經有所了解掌握。好像已經認為我就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鑒古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