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嫵沒想到司禦寒說起情話來,竟然還有這麼撩人的一麵。
男人說話時微低著頭,噴灑出的溫熱氣息全都落在了她最敏感的耳朵尖上,如同有電流劃過般,泛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
秦嫵迅速低下頭,掩飾著自己的臉紅。
楚明珠見狀,氣得眼淚瘋狂往下掉,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她狠狠跺了跺腳,瞪了秦嫵一眼,哭著跑出了司家老宅。
“秦嫵,你給我等著!”
徐晚儀真是越看越氣,“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摟摟抱抱,成何體統?這麼沒教養,哪一點配做司家的兒媳婦?”
司禦寒:“我說她配,她就配!”
“你再說一遍!”
徐晚儀麵露慍怒,氣得連理智都沒了,直接脫口而出:“每次見麵你都要給我添點堵才痛快嗎,都快死了還不安生!”
全場瞬間安靜。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變,下意識看向司禦寒。
整個司家上下誰不知道,司禦寒從小就病弱纏身,醫生斷言他活不過30歲,而如今隻剩不到一年的壽命。
這種誅心的話從親媽嘴裡說出來,簡直堪比淬了毒的刀!
司禦寒猛地咳嗽幾聲,臉色越發蒼白,那雙鳳眸也越發黑沉,仿佛有無數陰霾籠罩。
周身散發的氣息也越發凜冽。
秦嫵蹙了蹙眉,擋在司禦寒麵前,冷聲道:“恐怕要讓您失望了,我老公一定會長命百歲,至少比您活得久。”
“您啊,還是積點口德吧。”
免得遭報應!
徐晚儀臉色微變,差點氣得背過氣去:“你……你個小賤人,竟然敢咒我!”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秦嫵紅唇微勾,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她秦嫵的男人……就算隻是協議夫妻,也不能被人隨意謾罵、貶低!
司禦寒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嬌小身影,神色微滯,心裡某個角落似乎有一瞬間的塌陷。
徐晚儀正想反駁,卻被司老夫人出聲打斷了:“吵什麼吵?是嫌我出院太快了?”
“媽,我這都是為了……”
老夫人冷笑:“從阿寒生下來,你就沒管過他一天,現在他要結婚了你想起管了?”
徐晚儀默默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了。
老夫人對一旁的傭人吩咐道:“時間不早了,開飯吧。”
這場鬨劇就此揭過。
但餐桌上的氣氛卻尷尬到了極點,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隻有秦嫵像是完全沒察覺一般,指使著司禦寒幫她夾菜,剝蝦,“老公,我想吃蝦,你幫我剝好不好?”
“好。”
司禦寒有求必應,慢條斯理地剝蝦,將蝦仁放進她碗裡。
秦嫵臉上頓時露出甜軟的笑:“謝謝老公!”
徐晚儀簡直快氣死了。
她猛地摔下筷子,直接起身上樓:“不吃了,氣都氣飽了!”
秦嫵看了眼她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暗笑。
司禦寒挑眉:“開心了?”
秦嫵晃了晃腦袋,儼然心情不錯的樣子,“還行吧,誰讓她罵我來著,我這人可是很記仇的!”
司禦寒被她逗笑,眉眼間的鬱氣也散了幾分。
晚餐結束,司老夫人直接叫住兩人。
秦嫵坐到老夫人身側,抱住她的手臂撒嬌:“奶奶~”
老夫人嗔怪地點了點她的鼻尖:“你啊,真是一點都不吃虧!”
秦嫵驕矜地笑了笑:“誰讓她說話那麼難聽呢,哪怕她是司禦寒的母親,我也不慣著!”
哪有媽媽巴不得自己兒子去死的?
老夫人笑了。
阿寒還真是沒選錯人,秦嫵真是個不錯的小姑娘,知道疼自己男人。
這個孫媳婦,真是沒娶錯!
想起徐晚儀,老夫人又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晚儀以前不這樣的,說起來都怪我沒教育好兒子。”
徐晚儀和司城宴是商業聯姻,沒什麼感情基礎,徐晚儀從小被嬌寵著長大,占有欲極強,婚後總是管著丈夫,還疑神疑鬼。
時間久了,兩人就開始爭吵。
最後司城宴實在忍受不了,直接搬去外麵住了,還在外麵養了個女人,生下了私生子。
從那之後,徐晚儀就越發變本加厲了。
這些年因著虧欠,她對徐晚儀多有縱容,沒想到她越來越囂張了。
秦嫵沒想到還有這種豪門秘辛。
她看向司禦寒,難怪這人性子會這麼冷。
老夫人拉住秦嫵的手,道:“不說這些了,今晚你們就一起住下吧,正好也多留下陪陪我這個老人家。”
秦嫵眸光一亮,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好啊!”
司家的家族玉佩,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應該就在老宅!
司禦寒偏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探究。
對上他黑沉沉的眸子,秦嫵暗道糟糕,連忙找補道:“那個……我是想多陪陪奶奶,萬一身體有什麼狀況,我也能隨時治療。”
老夫人臉上瞬間露出笑容:“說得沒錯!還是阿嫵細心!”
司禦寒收回目光,“好,聽你的。”
老夫人頓時滿意地笑了,連忙吩咐傭人去把司禦寒之前的房間收拾一下。
自從成年後,司禦寒就搬出去住了,不經常回來。
但每天都會有傭人打掃,收拾起來並不困難。
送老夫人回房休息後,司禦寒帶著秦嫵往二樓臥室的方向走去。
秦嫵一邊爬樓梯,一邊默默觀察著四周。
家傳玉佩這麼重要的東西,會放在哪呢?
書房?
還是專門存放重要物品的閣樓?
她想得太過專注,等走到臥室門前,忽然一隻微涼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了房間裡。
緊接著,整個人都被抵在了門後。
秦嫵驚呼一聲,猛地抬起頭,就對上司禦寒那張幽深如墨的黑眸,“在想什麼,這麼專注?”
秦嫵眸光微閃,“沒……沒想什麼啊!”
司禦寒……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是她表現得太明顯了?
她腦海中靈光一閃,立刻道:“我就是在想該怎麼給奶奶調整治療的方子,儘快讓她好起來而已!”
司禦寒微低著頭,秦嫵的臉近在咫尺,幾乎連臉頰邊細小的絨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盯著她,緩緩出聲:“今天你說的那些話……是真心的還是?”
從記事開始,他就知道自己被人斷言活不久。
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中,要麼帶著同情和憐憫,要麼躲得遠遠的。
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希望他能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