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儘量不喘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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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當事人的眼裡早已物是人非,但在他們這些外人眼中,隻有鬥轉星移,還沒到他們真正的結局。

目前這個結局,配不上他們的過程。

董渺篤定,並拭目以待。

跟董渺商量完,金北周回嘉木開會。

會開到他一半,他赫然起身,撂了句:“今天有風,廊簷下的風鈴會吵,我回家看一看。”

一群人:“”

胡闖清清嗓子,接替他未安排完的工作,又憋不住說:“太太快生了,老板孕反,有點草木皆兵,大家理解下,彆用異樣的眼神看待他,要對特殊人群多些關愛。”

一群人:“”

金北周乘專屬電梯下樓。

然而電梯下行到五樓突然停了,轎廂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

金北周皺眉,應該不是停電,供電局沒任何通知。

金北周點開手機手電筒照明,電梯自帶的緊急通話按鈕沒有反應,轎廂內連信號都沒了。

現在已經八月,不出五分鐘電梯內殘餘的冷氣就會消散殆儘,暑熱挾著空氣不流通的滯悶,能生生熬死一個人。

金北周不相信這是個意外。

類似的事,在這段時間發生過太多次。

有人想讓他死。

也可能是警告。

金北周垂睫,試著撥通報警電話,提示無服務。

開完會,胡闖領著業務去市場,到停車場時發現金北周的車還在。

他狐疑:“不是說回家了?”

身邊業務隨口道:“可能被什麼事絆住了。”

“不可能,沒有比小櫻櫻更重要的事,”胡闖斬釘截鐵,“除非他是回去又回來了。”

說到這,胡闖有些不安,撥了金北周的手機。

對方無應答。

胡闖皺眉,反身往回走:“你們先去,我晚會到。”

“行。”

胡闖又問了門口保安,確定金北周離開會議室後沒出過嘉木大門。

“金總電梯那裡有動靜,”保安抹著汗,“電梯按鍵失靈了,金總應該是被困住了。”

胡闖吼道:“快叫救援啊!他這都困半個小時了!”

盛暑天,一個人待在又黑又悶的電梯內,不說身體,光心理都未必承受得住。

電梯門被打開時,金北周幾乎成了落湯雞,頭發濕噠噠的往下滴水,襯衫被汗水打濕,緊貼住肩胛骨骼。

守候在側的醫生連忙上前檢查。

金北周推開他們,單手擰開瓶蓋,仰頭灌下一瓶水。

“我沒事,”他眸子漆黑,淡漠道,“我先回家了。”

胡闖破口大罵:“你不要命了,好歹檢查下吧!”

金北周跨著大步往外走:“平時這個點我早到家了,萬一路櫻擔心我”

胡闖沒辦法管他。

也不能戳他心窩子。

路櫻才不會擔心他。

誰會擔心一個囚禁自己的人。

回彆墅途中,金北周深無止境的長眸迸出冷光,想讓他死的人太多了,北城的,國外的,一招不成還有下招。

金北周把全部人手都放到了路櫻身邊。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死了,路櫻該怎麼照顧她自己。

金北周潮濕的喉結滾了一圈。

他得好好活著啊。

他不放心把路櫻交給任何人。

到彆墅時,望見廊簷下溫暖的燈,金北周無意間滋生的孤寂像被一隻手拂過,輕飄飄的熨平了。

舒坦了。

路櫻挺著肚子在陪飛寶玩球。

一人一狗不亦樂乎。

看見他回來,路櫻一扭頭就往屋裡走。

金北周曲指蹭了下鼻尖,隨意耙了耙頭發,三兩步擋在她前麵,堵住她的路。

“乾嘛啊,”他不爽,“招呼都不打?”

路櫻眼睫動了動:“你好臭。”

她最近對氣味格外敏感。

金北周拎起衣領聞了聞:“天熱,出汗。”

“那你離我遠點,”路櫻趕人,“你不能先洗個澡嗎?”

金北周凝住她。

目光中有不舍,有繾綣,還有依戀。

下一秒,他不管不顧,失控的把她摁進懷裡。

他知道他臭,身上都是汗,衣服也濕透了,但他心臟始終失速,惶恐自己沒能平安回來,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路櫻不出意料的炸開,隻是她肚子大了,行動不便,輕而易舉被禁錮住。

金北周臉埋進她發中,啞聲喃道:“櫻櫻,櫻櫻”

他們還能見麵。

他們還能擁抱。

他們還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哪怕路櫻是不願意的。

他真蠢啊,以前為了所謂的“配得上她的身份”去服從金老爺子,去照顧金莓莓,讓路櫻因他的態度受儘了傷害。

他做錯了,“身份”是他為自己維持的,是他的虛榮,他的自傲,他的自卑。

不是為路櫻維持的。

他愛路櫻就該毫無保留地愛她,去跟外公坦白,去求外公同意,他還可以入贅路家。

路櫻愛他,她會同意的,她會心疼他,她會幫他一起求外公同意。

他明明有許多路。

偏偏選了路櫻最討厭的那一條。

他好蠢啊。

浪費了太多時間。

以至於到今天,他恍惚發覺,他失去了什麼,無形中有他抓不住的東西在流逝。

他抓不住。

金北周把風鈴換成了果殼的,聲音類似於水流,聽起來不刺激不吵鬨,能舒緩神經。

風大,預告半夜有暴雨。

路櫻躺著睡不舒服,側身睡也不舒服,加上金北周在旁邊礙眼,她心煩得想爆發。

“怎麼了啊,”金北周無奈,“我洗香了。”

路櫻:“你能不能去睡客房?”

金北周瞥她:“腿半夜抽筋怎麼辦?”

路櫻強調:“不會每天都抽。”

“要喝水呢?”

“我提前備好。”

“翻身呢?”

“”

是。

她現在像隻烏龜,後背沾床就翻不過來了,隻剩兩手兩腳在半空撲通。

“我這樣不舒服,”路櫻煩躁,“那樣也不舒服,看你臉不舒服,聽你喘氣不舒服,聞你味更不舒服!!”

金北周:“我努力不喘氣。”

“”

場麵安靜幾秒。

路櫻問他:“你能不能讓外麵的風彆刮了?”

金北周氣笑了:“總之我得出去唄。”

“你會嗎?”

“不。”

“所以呢?”她話有用嗎,有必要說嗎。

“所以呢?”那就彆說,他就賴這裡了。

兩人互看片刻。

金北周搓了把臉,妥協:“我睡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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