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哈可風打心裡是一百個不相信風覓嘉說的話。
自古無情帝王家,他從未見過能夠左右皇上想法的皇後。
更何況這位雲大人現如今還未成為皇後!
“公主。”克哈可風語重心長的委婉提醒道:“你莫不是被人給騙了?”
再是玄國的重臣,那手還能長到去乾涉他們西廝左右兩部的奪位嗎?
就算可以,那也必然是聽從玄國皇帝的安排。
若玄國皇帝突然改變了主意,恐怕她也是毫無辦法。
與其把希望放在雲昭的身上,還不如直接去找玄國皇帝做交易。
克哈可風想把這些利害關係說給風覓嘉聽,卻又不想讓眼前的小公主徒增煩惱。
畢竟王把公主送來,就沒打算用她換取穩固王權的籌碼,隻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度過此生。
“阿叔不信我說的?”風覓嘉對上克哈可風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已經找到了名為否定的答案。
仔細想想,克哈可風不相信也是情有可原。
“我隻問阿叔一個問題。”風覓嘉難得神色嚴肅的看著克哈可風,一字一頓的詢問:“阿叔覺得我嫁給誰,才能給阿兄帶去一些助力?”
克哈可風頓了頓,才壓下去心中的大部分想法,隻單純回答這個問題:“自然是玄國擁有最高權柄的人。”
簡而言之,就是玄國的皇帝。
“可他心中隻有雲大人一人。”風覓嘉神色平靜的微微搖頭,“阿叔還是早些放棄這個想法吧。”
克哈可風想的卻和風覓嘉不一樣,“難道他除了皇後外,就不再納妃了?”
玄國的先皇,那可是有著三宮六院,坐擁佳麗三千的!
所謂的用情至深,隻不過是在熱愛的時候隨口許下的諾言,當不得真。
情根深種的男子這世上是有不少,但這其中絕對不包括這些個帝王!
“他不會納妃。”風覓嘉相信的不是謝懷卿而是雲昭,她語氣篤定,“雲昭要嫁的人,此生定會守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約定!”
“你就那麼確信?”克哈可風覺得他家公主今天肯定吃了毒蘑菇,而且吃的還不少。
風覓嘉語氣無比堅定的回答:“自然!”
過了片刻,她兩隻手捧著腦袋,幽幽歎息一聲,語氣隱藏著幽怨的對克哈可風說:
“如果雲昭要嫁的人不是謝懷卿,我倒還真想要去搶親。”
“搶親?”克哈可風心裡隱隱升起一抹不對勁來,後知後覺的反問:“搶誰的親?你想搶誰?”
“搶的自然是雲大人。”風覓嘉說的理所當然,又輕哼一聲,“誰會想要搶那個閻王!”
克哈可風聞言,頓時眼前一黑,連帶著身體踉蹌了一下。
雖然從前他也聽說過一些不容世俗接受的愛情,但萬萬沒想到他親眼看著長大的公主也會如此啊!
“公主,這萬萬不可啊。”克哈可風在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十幾歲一般,“你們都是女子,如何……如何能夠啊!”
“我知道,開個玩笑。”風覓嘉衝克哈可風眯眼笑了笑,又擺了擺手示意他彆緊張,
“阿叔彆擔心了,雲昭答應會做到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的。”
風覓嘉扭頭看著窗外湛藍湛藍的天空,眼中帶著無人能夠撼動的堅定,“我信她!”
看著自家小公主對雲昭有著超乎人理解的堅定信任,克哈可風心中是一萬個不理解。
克哈可風張了張嘴,想要勸一勸風覓嘉,卻又不知道應該從何處勸起。
“公主,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克哈可風不敢把希望寄托在玄國人的身上。
克哈可風不可能在玄國待長達一年的時間。
他希望自己離開玄國前,能為風覓嘉尋一位良人。
“公主,我們一月為期。”克哈可風最後還是退了一步,“若這一月內,她未踐諾,我會為您擇選良人。”
“擇選良人?”風覓嘉扯動唇角笑了笑,白皙的臉頰上流露出一抹苦澀,“是以我為籌碼,為阿兄找助力嗎?”
“公主。”克哈可風歎息一聲,“若王真是想要用您來找助力,便不會讓您來玄國了。”
到底是兩國有彆。
西廝右部王真想要用風覓嘉換取助力,隻會讓她嫁給西廝右部的人,而不是大費周章的將她送到玄國來。
這點道理,風覓嘉心裡也清楚。
她是故意這樣問的。
“既然不是為了尋找助力,便不必如此著急。”
風覓嘉轉身看向克哈可風,帶著自己的執拗,“如今我已在玄國,無論如何,雲昭都不會讓我有事。”
聽著風覓嘉三句話不離雲昭,克哈可風一時失語,決定閉上嘴。
小公主如今已經變成雲昭迷了。
克哈可風勸不動了。
克哈可風決定放棄。
克哈可風去旁邊聽阿拉孜木氣急敗壞的摔桌子敲板凳去了。
阿拉孜木得知比賽人選後的氣急敗壞,也被係統333學了個十成十,在雲昭的麵前上演。
坐在書房前,雲昭聽著係統333用機械音學阿拉孜木說話,笑得直接身子一仰,重心不穩直接跌落在了謝懷卿的懷中。
正在批奏折的謝懷卿感覺到懷中突然出現的人,眼底暈染上笑意。
因為前幾日的事情而處處躲著他的人,如今又主動落入他懷中了。
雲昭沒有察覺到謝懷卿心裡在想些什麼,隻是索性窩在他的懷裡,嘴角微微上揚,語調都帶著明顯的愉悅,
“恐怕這阿拉孜木要氣的晚上睡不著覺了。”
顧嫣和其手下的女子軍,實力並不弱。
可這世道便是如此,覺得女子軍實則是在胡鬨。
恐怕如今的阿拉孜木打心裡認為,雲昭選顧嫣等一眾女將同他們對戰,是一種無形中的羞辱。
現在阿拉孜木氣急敗壞的模樣,在雲昭的意料之中。
雲昭想著,又補充一句,“等他輸給了顧嫣她們,估計心中會更氣。”
此時的雲昭,一雙眼眸微彎,如墨一般的眸子藏匿著星辰,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垂眸看著這樣的人在懷中,謝懷卿默默把手中的毛筆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