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喜歡?
喜歡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喜歡是此心昭昭若明月,千山曆行,向你獨行。
雲昭覺得今天自己大膽到像是喝了假酒。
沒想到她竟然也會有這麼衝動的一天。
“阿昭。”謝懷卿坐過去一點,傾身靠近她,明知故問:“為何親了就跑?”
雲昭覺得這個問題比世界難題都要難以回答。
她捏緊了簾子,望著星空假裝沒有聽到這一句詢問。
見雲昭不願回答這個問題,謝懷卿也不再問。
他就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雲昭,仿佛在看著自己的全世界。
空氣不知道靜謐了多久,雲昭的視線從頭頂的那片星空抽離,又重新回落在了謝懷卿的身上。
一抬眸她就直挺挺的撞進了一雙帶笑的眼眸中,並沉溺其中,難以自拔。
謝懷卿這次沒有向從前一樣小心翼翼的捏著雲昭衣服的衣角。
相反,他握住了她的手,語氣溫和隱隱帶著一點撒嬌的意味:“阿昭,我也想親你。”
如果謝懷卿生活在現代,他也許會悄悄湊過去,在雲昭的臉頰上也親一下。
可是謝懷卿生活在玄國,一個禮教嚴苛的時代。
謝懷卿平日裡不會在意這些禮教禮法,可現在卻在意的不得了。
他生怕自己的一個微末舉動,而讓雲昭感覺到不被尊重。
聽到謝懷卿這句話的雲昭,臉頰在飛速中變得滾燙,熱氣直衝天靈蓋。
親吻這種事情,還要這樣詢、詢問嗎?
“嗯。”雲昭仰起頭,眼神飄忽,“可以。”
向來運籌帷幄的雲大人,此刻一言一行都顯得無比局促。
在謝懷卿湊近的時候,雲昭眨了一下眼睛,鬼使神差的扭了一下頭。
這個本應該落在臉頰上的親吻,最後落在了紅唇上。
馬車抵達客棧後,被暗一和暗二停在門外。
到了地方,站在外麵的暗一暗二麵麵相覷,誰也不敢主動出聲讓馬車裡的兩人下來。
暗一默默把下車凳子放好,就同暗二坐在一旁休息去了。
馬車內,雲昭率先仰頭身子往後撤,一雙墨眸靜靜看著謝懷卿,特意換了一個稱呼,“男朋友,我們到家了。”
這句男朋友被謝懷卿在腦海裡等量代換成未來夫君後,笑意遮都遮不住。
“你醉了,我抱你回去休息。”謝懷卿這次膽子大了一些,他根本沒有給雲昭反悔的機會,就直接攔腰將她抱起。
走下馬車的時候,陣陣冷風傳來,吹動了他們的衣角發絲。
這時候的風不算冷,吹拂到臉上反而很舒服,帶著一股令人舒心的涼爽。
謝懷卿卻在此時低頭蹭了蹭她的臉頰,“阿昭,今日怎麼這般冷。”
他這舉動有些親昵,還讓雲昭覺得有些眼熟。
不過……
“冷嗎?”雲昭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了這個問題上。
他仔細感受了一下外麵的溫度,不覺得有多冷。
但想了想,雲昭還是順著謝懷卿的話往下說:“外麵確實有些涼,我們早些回去休息。”
“好。”謝懷卿一本正經的點頭,抱著她往客棧裡麵走去。
剛剛還說好冷的人,回客棧的時候,步子不見半點著急,反而走的慢悠悠的。
雲昭腦子裡靈光一閃,意識到謝懷卿剛剛的舉動為何會那麼眼熟了。
好像明大人被明柒抱著的時候,明大人也做過類似的舉動。
學的還挺快。
雲昭看著這段不遠卻走了很久的路,無聲的笑了。
留在明州城的最後一個晚上,注定是無比特殊的一個晚上。
清晨日光透過窗戶灑落在房間裡的時候,雲昭才悠悠轉醒。
昨晚喝了些酒又睡的比平時晚,導致她今天比往日多睡了整整一個時辰。
平躺在床上睜開眼睛後,雲昭盯著頭頂的帷幔,腦海裡不斷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
她昨晚喝了一些酒,又變得有些衝動,對謝懷卿表白了。
謝懷卿現在是她的男朋友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雲昭心底釀起一片波瀾,眼眸中都染上了笑容,整個人都散發著歡快的氣息。
【333察覺到雲昭醒來後,提醒道:宿主,你要不要出門看看呢?】
出門看看?
雲昭懷揣著疑惑穿好衣服,起身去開了門。
門從裡麵打開,她見到了負手而立的謝懷卿。
“雲昭。”謝懷卿衝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眼底藏著一分忐忑,“我煮了蔬菜粥,要不要現在喝一點?”
儘管謝懷卿將情緒隱藏的很好,雲昭還是看出了端倪。
他在忐忑什麼?
忐忑她會將昨日發生的一切都當作酒後胡言嗎?
雲昭思來想去,隻想到了這一種可能。
“自然是要喝的。”雲昭見四下無人,湊過去環抱住他的腰,明示他,“我昨日沒有喝醉。”
一句話,就讓謝懷卿的心安定了下來。
她沒喝醉,昨天發生的一切她都是在無比清醒的情況下做的決定!
天知道,昨夜喂雲昭喝完醒酒湯後,謝懷卿獨自一人在屋子裡坐了半夜。
越是珍惜的人,越是害怕失去。
在極度的歡喜後,迎來的是不安和忐忑。
不安發生的一切可能都是一場酒後胡言。
忐忑雲昭一覺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怕好不容易得來的歡喜落得一場空的下場。
連帶著昨夜好不容易睡著,謝懷卿做的夢都是他心底那個最壞的打算。
天剛剛亮,謝懷卿就被噩夢驚醒了。
他隻好讓自己多做一點事情,來忽略那些忐忑不安。
可忽略不等於消失,每當有一點點空閒的時候,那些忐忑不安就會湧上來。
就像過去那三年,每次鬆懈下來時,都覺得心臟無比空寂一般。
直到剛剛聽到雲昭的話,謝懷卿才將噩夢和現實真正分離開來。
“阿昭。”謝懷卿用力反抱住她,將人牢牢的抱在懷中,臉頰蹭了蹭她的臉頰,“阿昭。”
現在撒嬌的謝懷卿,是雲昭從前沒有見到過的。
敏感的皮膚被柔軟的發絲磨蹭,有些癢癢的。
雲昭抬手輕輕揉了揉謝懷卿的發頂,笑意收不收不住,“你這是不是跟明知府學的?”
除了明知府,雲昭想不出第二個能讓謝懷卿借鑒這些東西的人了。
“嗯,三人行必有我師。”謝懷卿抱著雲昭沒有鬆手,“你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