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是我屬於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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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大喜大悲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忽略掉外界很多細節。

當理智重新取代衝動,當情緒漸漸回歸到穩定狀態,剛剛被忽略掉的細節全都重新被一一捕捉。

從前一身月白色官袍的雲樘,現在一身白色衣裙的雲昭。

記憶與現在不間斷重疊,謝懷卿沒有再一直抱著雲昭,轉而握住了她的手腕。

分彆扣在他們手腕上的銀色鎖鏈跟隨著晃動,碰撞出金屬質感的聲音。

一個從見麵時就被忽略的問題,終於被謝懷卿重新拾起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世界上本身就不存在‘雲樘’這個人。

雲樘是雲昭女扮男裝後的身份。

他的雲大人,本身就是一個女子。

這個念頭占據腦海後,謝懷卿盯著雲昭看了許久許久。

“怎麼了?”雲昭見他盯著自己愣神,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謝懷卿?”

謝懷卿回過神來,“雲……昭,你這十年一直都是女扮男裝?”

這個問題在問出口後,謝懷卿才後知後覺的發覺,自己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是沒有腦子。

證據早就已經擺在了他的麵前。

在軍營的時候,雲昭總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套著衣衫。

就算是夏天,也從不例外。

雲昭身邊跟著的人,從始至終都是阿念。

不是因為她喜歡阿念,而是因為她是女子,讓男子跟隨更不方便。

這三年阿念吞吞吐吐隱藏的秘密,恐怕也和這件事有關。

他的雲大人,從始至終都是一位女子。

一位有勇有謀,偽裝男子征戰沙場,朝堂入仕的女子。

原來他的阿樘是一位女子。

“是,一直是女扮男裝。”雲昭回答了謝懷卿的這個問題。

回想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經曆,雲昭又對謝懷卿說道:“宮裡不要女侍衛,所以我隻好女扮男裝。”

當時雲昭剛剛綁定係統穿到這個世界後,對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陌生。

她穿越到了一個十歲的小孩身上,無父無母,也沒有兄弟姐妹。

她孑然一身,沒有一點依靠。

這裡的社會秩序和她從前生活的時代截然不同。

這裡有尊卑貴賤,這裡視人命如草芥,這裡的一切一切都讓雲昭陌生又不認同。

在那種情況下,雲昭彆說去做任務了,想見謝懷卿一麵都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一開始,雲昭並沒有把主意打到小侍衛選拔上,而是盯上了另一邊的宮女選拔。

可這個世界對女子太過於苛刻,雲昭沒有通過宮女選拔,反而是陰差陽錯的成為了一名小侍衛。

去冷宮保護一個不受寵皇子的工作,沒有任何一個小侍衛願意做。

那相當於是從開始就斷了自己未來的侍衛生涯。

因此,雲昭不用給太監公公們打點,也依舊順順利利的成為了謝懷卿的侍衛。

一句——‘小殿下好,屬下是雲樘,以後我保護你。’是她和他相遇的開始。

隨著時間推移,男生和女生之間的差彆越來越大。

到了最後,已經不是穿上男裝就可以輕易偽裝成男子的了。

現實不是電視劇,雲昭這些年偽裝成男子還不被任何人生疑,全靠係統333的多次救場。

比如聲音,比如脈象,比如障眼法,比如女子的例假。

她小心翼翼的偽裝,好在這些年都相安無事,沒人發現她的女子身份。

這樣日日偽裝很累,雲昭早就想要擺脫掉這些枷鎖。

“其實我想離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的女子身份。”雲昭終於找到機會解釋自己離開的原因。

“這世上對女子多有苛責,女扮男裝入朝為官這件事,是可以斬首示眾的欺君之罪。”

雲昭神色認真的看著謝懷卿,一字一頓,“雲樘不死,雲昭就活不了。”

這世上真正存在的是雲昭,而非雲樘。

雲昭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不感興趣。

所以無論如何,雲樘都會消失。

謝懷卿從雲昭這短短的幾句話中,就已經明白了她為什麼選擇離開。

可說到底,是她不信他。

不信他在得知她的女子後,會一直護著她。

謝懷卿眸色沉沉的看著雲昭,溫熱的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的眼角,語氣中是遮掩不住的傷心委屈,

“雲淺央,你不信我。”

聽到謝懷卿的話,雲昭突然笑了一下。

太過於了解對方,就是這一點不好啊。

憑借著三言兩語,謝懷卿就可以解讀出她離開時真正的想法。

“是啊。”雲昭垂落下眼眸,努力遮掩住外泄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平靜一點,“我不敢,也賭不起。”

在現代的時候,雲昭上學最討厭學的就是曆史。

她記不住年份,記不住戰役的名字,記不住哪一年哪一日又發生了什麼事。

可後來她曆史老師的一句話,讓雲昭反而喜歡上了曆史。

學習曆史,能以史為鑒,避免以後再走彎路。

雲昭讀進去了,甚至私下裡也看了很多很多的曆史。

‘自古無情帝王家’這句話不是憑空出現的。

雲昭也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免不了俗。

她接受過現代教育,忍受不了這個世界的三妻四妾製度。

雲昭現在無力改變這種結果,就隻能努力做到自己不會成為被封建製度困在後院中的一員。

雲昭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想要同心上人攜手共白頭。

可以謝懷卿的身份,這場喜歡與愛戀,雲昭注定處於劣勢。

她賭不起入宮牆後的生活,所以她跑了。

“不需要賭。”謝懷卿出聲道。

他握住雲昭的手,引導著她將手放在他的脖頸上。

當她的手完全掌控住謝懷卿的命脈時,雲昭才陡然意識到謝懷卿的意思。

雲昭的手指動了動,指腹下清晰感覺到了那脈搏跳動。

她聽到謝懷卿說:“雲昭,不是你屬於我,而是我屬於你。”

謝懷卿垂下手,將脖頸又往雲昭的手中送了送,以一種完全信任的姿態說道:“是我離不開你。”

謝懷卿不是在說什麼情話,而是在陳述事實。

都說誰離開了誰都照樣能活得很好。

可這句話的範圍……不包括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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