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嫣本打算吃掉奶酥糕,再繼續說。
然而謝懷卿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隱藏在暗處的暗三出來,直接把顧嫣帶走了。
“大膽賊人,你要把我帶到哪裡去?!”顧嫣的武功很好,上去就和暗三纏鬥起來。
“屬下隻是想送顧將軍回去。”暗三一邊躲過攻擊,一邊解釋。
顧嫣相信了,立刻收拳,“哦,那走吧。”
“嗯,走了?”雲昭打了一個哈欠,迷迷糊糊的扭頭看向謝懷卿,“我們也回去?”
“好。”謝懷卿蹲下來摸了摸她喝到泛紅的臉頰,“還能走嗎?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背回去?
雲昭覺得這於理不合。
走回去?
雲昭現在不想動。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謝懷卿低聲詢問:“可是不舒服?”
“不是。”雲昭搖搖頭,實話實說:“不想走路,也不想你背著。”
謝懷卿想了想,又問:“那我抱你回去?”
背回去和抱回去有什麼區彆嗎?
雲昭迷惑的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的搖搖頭,選了最初的答案,“那還是背我回去吧。”
看著這般模樣的雲昭,謝懷卿失笑。
“上來吧。”謝懷卿背對著雲昭,“我背你回去。”
“嗯。”雲昭趴在謝懷卿的背上,還不忘加上一句,“謝謝,你是個好人。”
雲昭醉酒後,就喜歡說彆人是個好人。
“走吧。”謝懷卿背著雲昭離開,踏月而歸,“我們回家。”
“回、家?”雲昭重複一遍這兩個字,“我的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回不去了。”
謝懷卿從前聽雲昭說過很多次同樣的話。
可無論他問多少次,雲昭都對自己的家鄉閉口不言。
“京都也有你的家。”謝懷卿的腳步很穩,“雲樘,你可以信我。”
“信你?”雲昭歪了歪頭,看著地上的影子,微微搖頭,“算了。”
“為什麼算了?”謝懷卿的眸色沉了沉,“你不信我?”
“我自然信你。”雲昭雖然現在反應遲鈍,但也沒忘了謝懷卿是誰,也沒忘記自己之後的計劃。
雲昭將臉埋在謝懷卿的肩膀處,迷迷糊糊的眨巴眨巴眼睛,想睡覺。
她抬手把自己鬥篷的帽子蓋在自己頭上,直接就這麼趴在謝懷卿的背上睡著了。
“雲樘?”謝懷卿察覺到不對勁,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雲昭聽見了,呢喃著回了一句,“我不叫雲樘。”
這句話的聲音雖小,但謝懷卿還是聽見了。
“那你叫什麼?”謝懷卿笑問。
他並沒有期待雲昭的回答,隻當剛剛雲昭的話是醉酒後的醉話。
“不能告訴你。”雲昭又埋了埋自己的臉頰,“不能……告訴你。”
“不告訴便不告訴吧。”謝懷卿背著她朝宮裡走去,走的很慢很慢。
相處的時間越少,越是讓人珍惜。
謝懷卿希望這條回宮的路長一點,再長一點。
月光灑落,倒映出兩個長長的身影,一如他們從前相伴的無數歲月。
雲昭因為身份的問題,很少喝醉酒。
每次酒醒,她總是要嚇出一身冷汗。
這次也不例外。
雲昭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係統333自己昨晚有沒有被發現身份。
醉酒誤事這句話,在雲昭這裡直接具象化了。
【333:宿主放心,你昨天在路上就睡著了,什麼都沒說。】
聽到係統333的話,雲昭才放下心來。
她神色放鬆的躺在床上,拉起床上的被子把自己裹起來,繼續睡覺。
難得一個休沐日,還是躺著比較舒服。
玄國的休沐日,一開始是十五日一休沐。
雲昭最開始知道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兩年下來,雲昭屢次提出上六休一,次次慘遭眾位大臣的反對。
有時候雲昭都想問問那些和她不對付的眾位大臣們,牛馬何苦為難牛馬?!
謝懷卿打算下令直接施行上六休一,被雲昭製止了。
既然那些大臣不同意,雲昭也懶得爭執。
隻不過沒過個六七天,雲昭就稱病一次,完美為自己實現了上六休一。
在床上躺到了晌午,她才見謝懷卿回來。
她知道謝懷卿遲遲未回,定然是去查昨天晚上的事情去了。
“可有眉目了?”
謝懷卿拿著一封密信走進屋子中,把手中的信遞給雲昭,“基本上已經查清楚了。”
雲昭有些意外。
竟然這麼快就有結果了。
“是宋家做的。”
謝懷卿坐在床榻邊,替她掖了掖被角,
“他們想擾亂你在那些寒門子弟心中的形象,最好讓那些寒門子弟都無心科考。”
謝懷卿覺得宋家的這行事似乎不對勁。
這種明麵上的把戲,太過於幼稚了些。
他總覺得,這裡麵還有什麼他沒有查出來的事情。
雲昭瀏覽完上麵的內容,掩眸沉思。
宋家這樣做,應該還有一個原因。
他們想要毀壞她的名聲,好讓刺殺她的事轉變成一件好事。
這樣即使事情敗露,宋家也大可以揪著一個清君側為國為軍的名號不放,用民間的輿論向謝懷卿施壓。
這樣,倘若謝懷卿處置宋家和聞家,那就可以說被她這個奸臣影響了判斷。
他們篤定,謝懷卿不會為了一個臣子,而和天下人作對。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333分析出雲昭的所想後,回答:如果到時候你死了,宋家設計多少籌碼都白搭。】
那四位數的愛慕值可不是蓋的。
係統333毫不懷疑,宋家這是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返。
雲昭不知道係統333所想,隻是說:【若真是如此,可就讓謝懷卿難辦了。】
雲昭設計這個死法的初衷是為了再幫謝懷卿一把,而不是用來給他拖後腿的。
“這些人,不能留。”雲昭把信重新折疊起來塞到信封裡去。
“我已經讓暗衛暗中徹查,凡事牽扯此事的人一律押入大牢,春闈後發落。”
無論如何,這宋家……謝懷卿都不打算留了。
“等春闈後,那宋家按律法處置。”謝懷卿知道如今春闈在即,當務之急是要確保這件事順利進行。
宋家的事情,暫且放一放留他過了元月。
“同我想的一樣。”雲昭輕聲說:“放心,春闈後,宋家和聞家,乃至所有世家,都跑不掉。”
“阿樘的願望可比我的大多了。”謝懷卿輕笑一聲,握住她的手腕,“你可有想法?”
“想法啊……”雲昭尾音拉長,賣了一個關子,“日後你就知道了。”
隱藏在空間裡的333聽到雲昭和謝懷卿的對話,嘖嘖搖頭感歎。
以身入局,雲昭這招算不得有多麼高明,關鍵在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