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最不缺女兒和兒子,世家聯姻是最平常不過的拉攏手段。
長此以往下來,世家之間的關係圖都可以寫一本書了。
各大世家盤根交錯,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不找到十足的證據,根本沒有辦法將他們一舉打落。
謝懷卿聽到雲昭的話,沒有再說什麼。
按照謝懷卿的想法,找不到證據就隨意捏造點證據,直接打入大牢,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砍頭的砍頭。
雖然這樣會被稱為暴君,但行之有效,可以快刀斬亂麻。
他不在乎外麵的那些人如何評價他。
可謝懷卿心裡又很清楚,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眼前的人恐怕會因此離開他。
謝懷卿知道,沒有人比雲昭更希望他做一個明君了。
她希望他做一個勵精圖治的明君。
“那我們慢慢來。”謝懷卿隨手抽走一本奏章,“我和你一起看。”
“今早呈上去的那些奏章你看了嗎?”雲昭看向謝懷卿,提醒道:“那些奏章即使篩選過,也有不少。”
“那些等晚上再看。”謝懷卿神色平靜,“處理完這些,你陪我去看那些奏章。”
這樣的事情,不止發生過一次。
雲昭很是痛快的答應了。
一起乾活總比一個人孤零零的乾活來的快樂一點。
她拿起毛筆,苦大仇深的開始批改奏章。
一本,兩本,三本……
雲昭有些累,抬腿剛剛活動了一下就突然感覺到身下一股暖流,隨後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糟糕!
來例假了!
雲昭瞬間不敢動了,一雙眼睛睜得圓溜溜的,滿身的疲憊都給忘的一乾二淨,大腦突然極速運轉起來。。
她想起身去換月事袋,又怕她外麵的衣袍已經被染紅了,不好直接起來!
要是被謝懷卿看見了衣服後麵的紅色痕跡,她是八張嘴都解釋不清啊。
痔瘡這種借口,早八百年前就被雲昭給用過了!
雲昭現如今的職務不屬於六部內閣,是特設的雲承職位,又可以稱之為攝政王,位於首輔之上。
她的官袍是謝懷卿親自挑選的,是獨一份的月白色。
一個最顯紅顏色的官袍顏色。
【係統333上線。】
【333:宿主,經檢測你現在外麵的官袍一切正常,快跑!】
雲昭聞言,立刻站起身。
她突然站起身的舉動也驚動了謝懷卿。
“怎麼了?”謝懷卿疑惑,從她的眉眼中看出了慌張。
“沒事,我隻是想去如廁了。”話落,雲昭匆匆大步離開。
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阿念,雲昭立刻對她比了一個手槍的手勢。
阿念立刻領會,緊跟著雲昭離開。
將這一切儘收眼底的謝懷卿,眸色晦暗深沉。
謝懷卿恨自己不是女兒身,入不了雲昭的眼。
他將手中的毛筆放下,望向外麵早已空空如也的庭院,心臟是酸澀的疼。
無人知曉,他對雲昭的感情,早就從知己之情變成了愛慕之情。
明知不可為,明知不可能,但他就是控製不住的將所有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可是他的雲大人啊,早就有了心上人。
或許雲昭自己都不知道,她隻有在阿念的身邊,精神才是最放鬆的。
是那種全身心的信任,不同於對他的那種信任。
讓謝懷卿有些時候都忍不住嫉妒起阿念來。
嫉妒她可以日日陪著雲昭,嫉妒她能得雲昭的青睞。
而他此生,可以是雲昭的朋友,也可以是君臣關係,獨獨不可能是伴侶。
……
“快快快,把備用衣服給我!”雲昭站在自己的休息室裡,急得額頭冒汗。
阿念立刻把衣服找了出來,還有月事袋。
有阿念這個幌子在,準備這些東西很是方便。
而且……女生在一起久了,例假總是一起來,這也更加方便雲昭遮掩。
雲昭重新換了一身衣服後,又把舊衣服交給阿念,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
她日常的衣服有專門的人來洗,但這種特殊時期,雲昭隻能委托給阿念來幫忙了。
“能幫到主子,我很開心。”阿念眼睛發亮的看著雲昭,帶著明晃晃的敬佩,儼然是把雲昭當成了心中偶像。
女扮男裝位極人臣這種事情,話本子都不敢寫。
但是她的主子就這麼做到了!
二十歲的雲大人啊!
是一輩子都令人望塵莫及的高度。
阿念與有榮焉。
雲昭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對上阿念的眼神,輕笑一聲,“再辛苦阿念兩年,以後日子就會好了,不用再這樣遮遮掩掩。”
兩年的時間,雖然不能把世家全部擊垮,但也足夠完成她的計劃了。
到時候她就天南地北的去看看,再也不回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朝堂了。
阿念並不懂雲昭的言外之意。
她隻以為再過兩年等朝堂平定下來,她家大人就可以用女子的身份堂堂正正的站在朝堂上了!
“好,我等著大人!”阿念的聲音響亮,眼中染上了期待。
等著她家大人成為大澤第一位女官!
忍不住走過來找尋雲昭的謝懷卿,聽到的就是這兩句話。
‘以後就不用再這樣遮遮掩掩……’
‘我等著大人……’
謝懷卿的腳步狠狠頓住。
他狼狽至極的轉身離開,心臟像是針紮一樣的疼。
明知道早就會有這一天,可謝懷卿已經覺得心臟疼得厲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每呼吸一口氣,就會覺得心臟抽一樣的疼。
他的雲大人風光月霽,學富五車,是一個頂好頂好的人。
他有了心儀的人,又是這樣的兩情相悅,謝懷卿應該祝福的。
可是……
可是啊,人總是有私心的,念想總是難斷。
謝懷卿默默閉上了眼睛,壓抑住心中那些不可取的心思。
“怎麼閉著眼睛?”雲昭重新回來,就看到謝懷卿閉目養神的模樣,眼眸一挑帶著促狹,“可是看累了?”
她很少看到謝懷卿中途休息的模樣。
往常都是她都困得要睡著了,謝懷卿還在精神奕奕的處理各種瑣事。
“在等你回來。”謝懷卿再次睜開眼睛時,眼眸中沒有了不該有的情緒,隻笑著打趣,“我怕你借著如廁,偷偷去摸魚。”
‘摸魚’這個詞,雲昭給他解釋過。
現在謝懷卿用起來,十分得心應手。
“看到衣服臟了,順帶去換了一身衣服,才時間長了點。”雲昭重新坐在案桌前,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來,“接著看吧。”
以前閒著的時候,摸魚摸得理所應當。
現在這麼多工作堆積在這裡,再摸魚真就要乾個通宵了。
況且現在不止這一批,後麵還有謝懷卿書房中的那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