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清晨,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在手術室的地麵上。手術室裡,氣氛緊張而嚴肅。各種手術器械整齊地擺放著,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沈青黎身著手術服,神色專注而沉穩,有條不紊地做著術前最後的準備工作。一旁的張大夫,眼神中滿是崇敬與期待,緊緊跟隨著沈青黎的腳步,隨時準備提供協助。
不一會兒,病人被緩緩推進了手術室。沈青黎輕輕走到病人身旁,輕聲安撫著他緊張的情緒,隨後拿起注射器,將調配好的麻藥緩緩注入病人的體內。隨著麻藥的生效,病人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最終緩緩閉上雙眼,進入了夢鄉。
沈青黎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病人的腹部,那裡正是寄生胎所在的位置。她伸出手,手指輕輕觸摸著皮膚,感受著肌肉的紋理,憑借著豐富的經驗和敏銳的觸感,精準地找到了下刀的最佳位置。
隻見她手持鋒利的手術刀,動作輕柔卻又無比果斷,緩緩切開皮膚。刀刃劃過,皮膚被整齊地分開,皮下組織和筋膜逐一暴露在眼前。張大夫在一旁全神貫注地看著,大氣都不敢出。
接下來,便是最為關鍵且棘手的環節——分離寄生胎與周圍正常組織。寄生胎與宿主的血管、神經、臟器等緊密相連,宛如盤根錯節的樹根,稍有不慎,便會引發嚴重的後果。沈青黎的眼神愈發專注,手中的鑷子和手術刀配合默契,一點點地將寄生胎從周圍組織中剝離出來。
當分離到主要血管時,沈青黎示意張大夫遞來血管夾。她小心翼翼地將血管夾閉,確保在切斷血管的瞬間,不會有大量出血。每一個動作都精準無誤,每一次呼吸都平穩而有節奏。
經過漫長而艱難的操作,寄生胎終於被完整地切除下來。沈青黎輕輕舒了一口氣,額頭上已滿是細密的汗珠。但她沒有絲毫停歇,立刻開始對創麵進行仔細的止血工作。她用紗布輕輕按壓,檢查每一處可能出血的地方,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創口。
止血完成後,沈青黎開始依次縫合切口各層組織。她先拿起針線,縫合筋膜,手法嫻熟,每一針都均勻而緊密。接著是皮下組織,最後是皮膚。一針一線,如同在編織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張大夫在整個過程中,完全被沈青黎精湛的醫術所震撼,全程目瞪口呆,心中對沈青黎的敬佩又增添了幾分。
兩個時辰後,手術終於圓滿結束。沈青黎直起身子,摘下口罩,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卻欣慰的笑容。她輕輕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和張大夫一起走出了手術室。
守在手術室門外的小廝,早已焦急得來回踱步。看到沈青黎出來,立刻迎上前去,眼中滿是擔憂與急切,結結巴巴地問道:“大夫,大皇……我家主子怎麼樣了?”因為太過著急,小廝差點脫口而出“大皇子”三個字。
沈青黎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道:“沒事了,手術很成功。讓他好好休息,晚上應該就會醒來。不過,在這之前,先不要給他進食。讓他排氣後再進食。”
小廝一臉茫然,疑惑地問道:“大夫,何為排氣?”
沈青黎耐心地解釋道:“通俗點說呢,就是放屁。隻有等他排氣之後,才能吃東西。這一點你一定要切記啊!排氣後再進食。”
小廝聽到自家主子平安無事,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高興得連連點頭,嘴裡不停地說著:“是是是,多謝大夫,多謝大夫!”
用過晚膳後,天色已漸漸暗沉下來,柔和的月光灑落在庭院中,給整個醫館蒙上了一層靜謐的薄紗。沈青黎邁著輕快而穩健的步伐,朝著病房的方向走去。她心中牽掛著今日手術的病人,迫切想知道病人是否已經蘇醒過來。
踏入病房,屋內彌漫著淡淡的藥香。沈青黎的目光瞬間落在那張病床上,隻見病人靜靜地躺在那裡,臉上帶著一種仿若重獲新生的神情。那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此刻閃爍著異樣的光彩,仿佛陰霾散儘後重見光明的喜悅。沈青黎見狀,心中湧起一股欣慰之情。作為一名醫者,能夠為病人減輕痛苦,幫助他們擺脫病魔的折磨,這無疑是最令人感到慰藉的事情。
沈青黎輕輕走到病床邊,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輕聲開口道:“你醒了呀。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病人緩緩抬起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平坦了許多的肚子,眼中滿是感激涕零的神色。他微微欠身,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謝謝你,大夫。若不是你妙手回春,我恐怕早已在痛苦中沉淪。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啊!這份救命之恩,我實在無以為報。”說到此處,他的眼眶微微泛紅,情緒有些激動。
沈青黎趕忙伸手示意他躺下,安慰道:“大皇子,您切莫如此客氣。這都是我作為醫者的分內之事。”
大皇子微微頓了頓,神情有些落寞地繼續說道:“這些年來,我一直背負著‘妖怪’的罵名,在眾人異樣的眼光中艱難求生。那種滋味,實在是難以言表。每當走在街上,人們對我指指點點,我都覺得無顏見人。更痛苦的是,這肚子一天天大得好似要炸裂開來,沉重得讓我連正常呼吸都困難無比。”回憶起過往的種種磨難,他的眼神中仍殘留著一絲恐懼與痛苦。
沈青黎微笑著打斷他的話,語氣溫柔而堅定:“大皇子,過去的苦難都已經過去了,您莫要再多慮了。您瞧,現在一切都已經雨過天晴。您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呢!以後的日子還長,您就開開心心地過好每一天,去做自己一直想做卻沒能做的事,品嘗各種想吃的美食。未來還有無數美好的事物在等著您。”
大皇子靜靜地聽著沈青黎的話,不知為何,看著眼前這位活潑開朗、言語溫暖的姑娘,他的耳根微微泛起了一抹紅暈。他微微彆過頭,掩飾住自己的些許羞澀,輕聲說道:“好吧。其實太醫們之前都斷言,我熬不過這幾天了。沒想到大夫您醫術竟如此高明,將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日後,你要是有什麼用得上本王的地方,隻要本王力所能及,必定全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