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
九根銀針齊刷刷地朝著曲蓮飛掠而出。
在王蟬的操縱之下,前胸紮四根,後背紮五根,絲絲作響間,枯黃禁紋便朝著其心臟處蔓延。
而那屍鬼蟲,不知道是不是被淨魂妖蓮給控製了一樣,跟冬眠的蛇一樣,麵對枯墳陰氣之力,竟是沒有絲毫的反抗。
過程相當順利。
半個時辰後,封禁完畢。
“寧道友,到你了!”王蟬猛道。
曲蓮也是極其凝重地說道:“寧道友切記,一旦開始煉化,中途不能停止,否則一旦讓此蟲蘇醒,後果不堪設想。”
“寧某明白!”
寧景明立馬上前,先是往身上貼上一張紫雷甲符,而後手上掐訣,嘴裡念念有詞,一層層金光彌漫而出,正是【正陽法咒】。
和上次給趙山河治療不同,此次的正陽法咒,直接是五十四層法禁齊出。
果不其然,寧景明已經把此門法術給練到了圓滿。
此人的天賦悟性,很強。
……
一個時辰後。
寧景明滿頭大汗,神色疲憊。
他一邊請王蟬往其口中塞了一顆下品【補氣丹】,又吞服兩瓶中品【培元靈液】後,繼續施展法咒,操縱一層層金光,朝著那枯黃禁紋之中的黑色絲線映照而去。
在金光的照耀之下,黑色細線如同蚯蚓一樣掙紮,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逐漸地變淡。
與此同時,每當寧景明煉化一部分後,曲蓮同時也會操縱淨魂妖蓮,噴灑白光沒入那被煉化了一遍的黑線之上,直讓扭曲的黑線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如此一來,這些陷入昏睡的黑線,即便是沒有枯黃禁紋封禁,一樣不能作妖。
雖說如此,但王蟬仍舊沒有拔針,反而每隔一炷香的時間,會重新施加法力,進行新的封禁。
對比之下,他的消耗就比寧景明少得多,也輕鬆得多。
不過,他還是服用下品培元靈液,讓法力時刻保持在巔峰狀態,同時小心地觀察著,一旦出現什麼意外,也好及時應對。
按照寧景明的進度,再過一刻鐘的樣子,差不多便能完成第一次煉化了。
……
一刻鐘之後。
寧景明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嘶喊道:“王道友,勞駕!”
王蟬連忙掐訣,再次施展封禁之法,讓枯黃禁紋閃爍著靈光,直把已經被煉化了一遍的屍鬼蟲給封禁其中。
此時的屍鬼蟲不知道是不是被煉化了一遍,即將蘇醒,千絲萬縷如激流中的發絲一樣,甚是恐怖,似是隨時都能衝破枯黃禁紋的封禁。
王蟬麵無表情,鼓蕩法力駕馭銀針,心神卻是隨時和銀針之中的黑白禁紋勾通,若這屍鬼蟲不惜一切代價自爆發難的話,說不得要施展玄陰封禁之法了。
“鎮!”
便在這時候,曲蓮輕喝一聲,原本還是虛幻的淨魂妖蓮這一刻驟然化作實體,那如玉似的蓮花,看起來聖潔無比,目光乍一接觸,好似能把人的心神都給吸進去一樣。
王蟬連忙收回目光,略微喘息,並暗中打定主意,一定要早日想辦法彌補神魂這一塊的弱點,否則遇到曲蓮這樣的人,不知不覺間便會著了對方的道。
白光籠罩之下,那些本欲劇烈掙紮的屍鬼蟲重新變得慵懶起來,瞬間包裹成一個繭,似是陷入了沉睡。
“王道友可以收針了。”
見得重新鎮壓了屍鬼蟲,曲蓮暗鬆了一口氣。
王蟬袖子掃過,九根飛針齊齊飛回其中。
“小女子這邊調息一二,兩位不妨先去上麵院子飲茶……啊!”
曲蓮正說著,驟變乍現——
卻見到那黑色的繭猛地膨脹變大,並從中滲透出出一根根的灰黑色的絲線。
相比先前的黑色絲線,這灰黑色的絲線氣息要弱一些,但也是中品層次。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這些灰黑色的絲線便脫離那黑繭,凝聚成一團線球,無視曲蓮的血肉阻攔,直朝著寧景明飛撲而去。
撲到寧景明身上之後,灰黑色的線球砰的一聲,則是化作千絲萬縷纏繞而出。
與此同時,曲蓮似是遭到重創一樣,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整個人便癱倒在地。
“滋滋滋……”
幸虧寧景明提前套上了紫雷甲符,綻放出道道雷弧,這才第一時間沒有讓那灰黑色絲線纏繞入體。
然而,即便是紫雷甲符,也隻能讓部分灰黑絲線化作黑煙散去,卻無法煉化所有的灰黑色絲線。
寧景明大吼一聲,抬手就是【正陽法咒】,周身綻放一層層金光,落在那千絲萬縷之上。
如此還嫌不夠,他猛拍儲物袋,卻是祭出一把金色古琴,彈奏之下,一道道無形的音波蕩漾而出,席卷那千絲萬縷。
然而,即便是金光和琴音的攻擊,也隻是讓那千絲萬縷的滲透稍緩,卻無法完全阻止。
“這不是屍鬼蟲的分身,而是屍鬼蟲孕育而出的另一隻屍鬼蟲,除非先封禁再煉化,否則此蟲堪稱不死不滅!”曲蓮趴在地上,臉色蒼白,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
“王道友救我!!!”寧景明朝著王蟬的方向狂吼起來。
“沒用的。”曲蓮苦笑道:“此屍鬼蟲偷偷汲取我的力量孕育此蟲而出,雖不如母蟲,卻已是中品,又趁機脫離了淨魂妖蓮的壓製,即便是王道友的九針封禁也是……”
“疾!”
不待曲蓮話說完,不知何時,早已經閃到了地下密室出口處的王蟬,忽然厲喝一聲——
霎時間,五根黑針盤旋而出,直朝著寧景明的方向急射過去。
咻!
咻!
咻!
咻!
咻!
隻聽得五道破空之聲,繼而五道黑針化作五道黑氣凝聚成一團,竟也是撲向寧景明,直把那千絲萬縷都包裹其中。
“這是……”曲蓮見狀,瞳孔不由得一縮,喃喃自語:“玄陰陰氣!”
“封!”王蟬再喝。
絲絲絲……
黑氣包裹之下,一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蠕動之聲傳出,隨著那聲音的變幻,黑氣也是變幻出各種形狀。
但不論怎麼樣,那團黑氣始終密不透風地裹成一團。
半盞茶後。
一團黑雲一樣的東西從寧景明身上剝離出來,落在地上,宛若一個實質的黑色皮球,隨著裡麵那千絲萬縷的掙紮,在地下密室四處彈跳不已。
寧景明呆了呆,繼而清醒過來。
隻見他麵帶感激地看了眼王蟬,隨後如見到殺父仇人一樣,張口噴出一口精血,那精血竟然是金色的,並於身前凝聚成一道玄奧神紋。
這神紋宛若一隻豎瞳,隻是一個閃爍,便沒入寧景明眉心。
刹那功夫,寧景明眉心裂開,從中浮現一隻金色眼瞳,噴出一束虛無金光,竟無視玄陰陰氣形成的黑色氣團阻攔,直沒入其中。
似是擔心一束金光不夠,寧景明再噴出兩口精血,先後祭出兩束虛無金光,跟著沒入黑氣之中。
繼而,王蟬和曲蓮便好似聽到無數冤魂慘叫,令人通體發寒。
那叫聲大約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便停歇下來,想來裡麵的屍鬼蟲死透了。
頃刻間,地下密室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咳咳。”寧景明乾咳幾下,原本漆黑的臉不知何時卻是呈現淡金色,隻見他一邊抹掉嘴角溢出的鮮血,一邊整了整衣冠,朝著王蟬上前幾步,一躬到底:
“王兄,大恩不言謝,請受我一禮!”
王蟬立馬扶住寧景明的手,不讓他拜下去,卻發現他的手重若千鈞,隻得硬生生地受了。
不待王蟬說話,寧景明起身笑道:
“本以為王兄的九根下品【小枯榮針】已是不俗,未料那五根中品玄陰針更是玄妙驚人,連大名鼎鼎的玄陰陰氣也是祭煉了,佩服佩服……”
“微末之技,讓寧兄見笑了。”王蟬連忙拱手謙虛,道:“反倒是寧兄的本命神通才令人歎為觀止,不僅是中品神通,還是神魂攻擊,當真是令王某大開眼界。”
“哈哈,寧某第一次見王兄,便覺清俊非凡,絕非泛泛之輩,今日一見,才發現還是眼拙了啊。”
“寧兄繆讚,寧兄才是深藏不漏,如高山令人仰止。”
“王兄抬舉,寧某受之有愧啊。”
……
眼見得那兩人惺惺相惜,把臂而談,恨不得斬雞頭燒黃紙結拜成兄弟,看樣子要沒完沒了下去,曲蓮無奈一笑,插嘴道:
“一個把大名鼎鼎的玄陰陰氣祭煉成針,一個竟是練成了【玄明金瞳】的本命神通,早知兩位有如此手段,小女子又何必如此苦苦謀劃。”
王蟬和寧景明齊齊看向曲蓮,臉上的笑容收斂不少。
若非先前發過誓,知曉曲蓮並非故意如此,此時他們二人估計會忍不住對此女動粗了。
此時的她雖然無力地盤坐著,看起來有些狼狽,臉色也很蒼白,但眉眼間竟是藏著青山綠水,見到二人不虞之色,仍舊笑若春風道:
“本打算等煉化體內屍鬼蟲再給剩下的報酬,如今再看,卻是小女子太過小氣,且教兩位看笑話了。”
“曲道友言重了。”王蟬和寧景明淡淡說道。
“寧道友的條件,小女子不僅可以答應你,而且沒有期限。”曲蓮忽地認真地說著,又看向王蟬,神色誠懇,
“至於王道友,小女子此次便可以把【雷封咒印】給你,不僅如此,那【水火法遁】也一並贈予。”
聞言,王蟬和寧景明先是眼睛一亮,繼而麵麵相覷。
見到二人不解,曲蓮淡淡一笑,很是直接地說道:“無他,小女子隻想與兩位結交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