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後,槿香就開了幾味連縣城都抓不到的稀罕藥物,同時大聲說:“四頭領,太白先生情況怎麼樣了呀,我想過去看看他。”
沒有人答應她。
槿香就開始到各處轉悠,尋找李白他們,一邊走一邊喊:“太白先生,小文,你們在哪裡呀?”
沿途遇到的人看到槿香是新麵孔還這麼漂亮,都說:“你是二頭領壓寨夫人嗎?可彆亂跑給我們添麻煩呀。”
槿香說:“我是你們綁來的女醫師,找我的朋友太白先生呢,太白先生現在在哪裡呀?”
那些人當然隻能回答說:“不知道。”
槿香來到了一個戒備森嚴的小院門口,門口站著兩個衛兵。看見槿香就要往裡麵闖,抬手就將她攔住了:“演武廳是禁地,任何人都不準進去!”
槿香這才弄清楚李白他們關押在這裡。
突然,後山傳來了震天動地的號角聲,有人大喊:“官兵來了,大家各就各位,做好戰鬥準備啊!”
緊接著到處都是敲鑼的聲音,一些人在大喊著:“彆怕啊,堅決頂住,要是讓官兵打上來我們都要腦袋搬家!”
經過殘酷的精神打擊和無妄折騰的曆練,槿香的心智成熟了許多,變得臨危不懼,心思縝密了。她想,剛才都風平浪靜的,怎麼一下子就來了官兵呢?
又想,他們大頭領這樣了,二頭領進城彆梁子未歸,誰來指揮迎戰官兵呀?
現在是非常時期,槿香決定做件大事,做花木蘭似的女中豪傑,就想借這個機會解救李白,就大聲喊:“四頭領,你在哪裡呀?我有話跟你說呢!”
連續喊了幾聲,沒有人答應。
再喊,就有人大聲嗬斥:“喊什麼呀,彆添亂了,四頭領正忙著呢,哪有功夫搭理你呀!”
槿香可不管,繼續大聲喊。
就有人威脅說:“再亂喊亂叫擾亂軍心就割了你的舌頭!”
槿香不怕,為了解救太白先生,我願意去死!
割個舌頭算什麼呀,你們來吧。
再喊了幾聲,五頭領過來了,厲聲說:“你有什麼事說吧,跟我說也一樣,快說!”
槿香問:“這次抗擊官軍,你們誰是主帥呀?”
“我們各自為戰,沒有主帥!”
“那不是一盤散沙嗎,能戰勝官軍嗎!”
“我們每次打仗都是這樣,用不著你來操心。”
槿香說:“小股官軍你們當然能勝,要是官軍的大部隊來了,你們這樣打仗必敗無疑。必須有統一的指揮,才能確保勝利。”
五頭領說:“現在,全島的人都是聽二頭領的號令,可現在二頭領沒有回來,誰來統一指揮呀!”
槿香吼道:“不是有四頭領和你五頭領嗎!”
五頭領說:“四頭領沒有說他要統一指揮,我能強迫他嗎!你一個外人,還是女流之輩,少說廢話好不好,滾一邊去!”
說話間,官船已經駛過來,離岸邊不遠了。槿香發現,船走得很慢,船上沒有多少士兵,一點都不像是來攻寨的樣子。
果然,船頭一個人用竹筒做的喇叭大聲喊道:“島上的土匪你們聽著,刺史大人說了,你們綁架的太白先生和林槿香醫師都是他的貴客,限你們今明兩天將一乾人等送到嶽州府,否則官軍將徹底剿滅你們!”
那個喊話的人連續喊著,大船沿著湖岸線繞了半個圈。因為官軍沒有進攻的意思,島上的守軍也沒有對他們進行武力攻擊。
槿香大聲喊:“官府都關注我們了,為了避免生靈塗炭,你們快點送太白先生去嶽州呀。”
五頭領怒道:“你以為我們會怕官軍嗎?我們才不怕呢,想要送你們過去,休想!”
槿香說:“我沒有要你們送我去呢,我留下來給大頭領治病,你們送太白先生去就可以了。”
“也不能送!”
“惹惱了官軍,招致他們來攻打,何苦呢!”
五頭領怒道:“你彆囉嗦了,要送也得等二頭領回來定奪,我做不了主。”
等官船一走,二頭領三頭領兩隻小船隨後就溜回來了。
原來,他們這次到縣城去彆梁子,剛出發,就被一直在洞庭山島做鹽鐵生意的張梓涵知道了。張梓涵認為立功的機會到了,就率領一隊兵丁埋伏了,湖匪剛一登岸就被一陣箭雨給射死射傷了一半,丟盔棄甲地逃回去了。
二頭領三頭領回來看見寨門前有官船,以為官軍正在攻寨,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上了岸,二頭領立馬就將輸火發泄在五頭領身上,囔囔著說是五頭領引來了官軍讓他們損兵折將吃了大虧,五頭領真是百口莫辯。
槿香站出來說:“二頭領三頭領是大英雄,槿香非常敬佩,可是,大英雄應該有擔當啊。你們這次出去失利怎麼能怪到五頭領身上呢,這太沒道理了,我一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二頭領吼道:“如果不是他勾結官軍出賣了情報,怎麼我們一登陸就遭到官軍的埋伏了呢!”
槿香大聲說:“官軍要伏擊你們,不能自己設立線人或派人偵察,一定要靠你們五頭領出賣情報嗎!如果五頭領是奸細,那剛才來的官船怎麼隻是喊話,沒有趁你們不在的時候進兵水寨呢?”
這話邏輯嚴密,任何人都駁不倒,二頭領啞火了。
三當家怒道:“閉嘴!你一個外人,還是女流之輩,懂什麼呀!裝什麼能耐,難道二頭領帶兵打仗還不如你嗎!再亂說就割了你的舌頭!”
槿香滿不在乎地說:“洞庭山島的兄弟們個個都是大英雄,大英雄也得講道理啊,光威脅有什麼用呢。我是你們請來的女醫師,有好幾個兄弟的箭傷還得醫治呢,不陪你們瞎扯了。”
那些受傷的人都在喊:“對,讓女醫師給我們治傷吧,我們受不了啦!”
槿香一字一頓地說:“我還有一個請求,請你們趕快放了太白先生。”
二頭領說:“五弟,那太白先生可願意教兄弟們劍術?”
五頭領哼了一聲說:“還沒有答應,他說他是當朝名士,絕對不會跟湖匪同流合汙。”
二頭領皺著眉對槿香說:“你看看,到這步田地了他還是這麼個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態度,我們能放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