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這個僧人不是彆人,就是引領著二人進入寺廟的知客僧,他身姿矮小,駝著背,手上拿著一串佛珠,閉著眼睛念念有詞,對外麵毫不動容。
沈落瑤頷首道:“我覺得不錯。”
江時明長劍一遞,眼看著就朝著僧人的脖頸劃過——
卻就在這時,風雲突變,大堂之中驟然卷入一陣黑色狂風,麵無表情的僧人們眸子變得赤紅,臉色猙獰,形態恐怖的朝著江時明紛紛湧來。
而唯獨那個知客僧麵色不變,隻是閉目養神般念著佛號。
沈落瑤笑意加大,眼看著那些沾染了濃重煞氣的僧人們朝著江時明包圍過去。
她看到那些僧人在接近到江時明的時候瞬間被反彈了出去——
根本無法接近江時明的身子!
她了然的嘖了一聲,看來這些煞氣根本和江時明身上的煞氣無法比擬,所以才會無法接近他!
她總算是站起了身子,就對上了知客僧瞬間睜開的眼睛。
知客僧脖頸上的長劍還在,他卻置若罔聞,毫不在乎的撥弄著佛珠,眸子中卻是一片殷紅,宛若血海一般可怖,妖冶道:“施主,你修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本是互不相乾,你何苦非要為難貧僧呢?”
沈落瑤施施然的走到了江時明的身旁,看著江時明驚疑不定的目光,道:“不必殺他,這不過是他暫時借的一具軀體而已,你殺了他,他還可以借彆人的身體,治標不治本。”
解決了江時明的疑惑,她才看向了知客僧,道:“可是我偏要管?你能奈我如何?”
知客僧道:“隻怕施主有心無力,難不成你有法子對付貧僧?你如今就連貧僧的本體都無法找到,你覺得——你是貧僧的對手嗎?”
沈落瑤輕笑一聲,“你的本體嗎?”
她從袖口抽出一根白花花的骨頭,上麵還沾染著泥土,“你說這個?”
知客僧平靜的眸子瞬間變了,血紅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沈落瑤手中的骨頭,嘴唇咧著,陰冷道:“你怎麼知道的?你什麼時候拿到手的?”
他的煞氣已經控製了整個寺廟,怎麼會沒有察覺到她的動作?!
江時明也疑惑的看向了沈落瑤,二人一直在一起,在後院的時候也是形影不離,他竟然也不知道沈落瑤何時將這個骨頭放在袖子裡的。
除非——
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
對了,隻有那一瞬間,他沒有注意到沈落瑤的動作!
不過她不是受傷了嗎?
怎麼會動作那麼快就將骨頭收入袖口了?
知客僧嘴唇越咧越大,仿佛想要將沈落瑤一口吞下!
沈落瑤不躲不避,任由他的動作,然而江時明就看到知客僧動作一僵!
維持住了這個姿勢不動彈了!
像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麼!
對了,他無法對沈落瑤動手!
他差點就中了這個女人的計了!
沈落瑤得意的笑了起來,“我確實吸收了這裡的煞氣,無法對你出手,可是——我的靈氣可也不止是從你的煞氣中獲取!”
她繞著知客僧走了一圈,“你卻不同,你根本無法對我出手。”
她捏住了知客僧的脖頸,看著他無力的掙紮著,笑意不減道:“我若是將你的骨頭挫骨揚灰,你就會立刻毀於一旦,若是不想徹底消散的話,就告訴我,你為何要在這裡作孽?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我也是被人利用了!”知客僧無力的張大了嘴巴,道:“來這裡上香的人都是有權有勢之人,身上會沾染福氣,那些贈送出去的佛珠會吸收他們身上的福氣,轉到這裡,我也是被迫的——”
“你背後的人是誰?”
知客僧眸子大睜著,他無力的試圖說著什麼,可是卻根本說不出彆的話了,隻是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最後頭一歪,突然昏迷了過去。
江時明眉頭一皺,“這是怎麼回事?”
“他被下了禁言,隻要試圖說出背後的人就會消散。”沈落瑤解釋道。
她眯了眯眼睛,嘖了一聲,“看來背後之人多少有幾分本事啊,竟然連這個都會。”
江時明眸子卻是落在了沈落瑤手中的骨頭上,“這——真的是他的本體?你是怎麼知道的?又是如何隱瞞過他拿到手上的?”
沈落瑤手上捏著骨頭,搖了搖頭道:“不,這根本不是他的本體。”
這根骨頭甚至根本不是人骨,雖然看上去很是相似,可是摸在手上卻和人骨的感覺毫不相同。
“那他怎麼會上當?”
“因為他也被背後之人騙了!”沈落瑤道:“這根骨頭上被刻畫了符咒,被封印在了地下,就是為了蒙騙他的。”
她手指捏在了知客僧的脈搏上,“他就是知客僧,他隻是腦海裡多出了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讓他誤以為他的本體是那個骨頭,並且將那個骨頭上的怨恨都轉移到了知客僧身上,讓他操縱著這裡的煞氣危害進入寺廟裡麵的人。”
她目光在倒在地上的僧人身上劃過,“不過沒有想到他竟然是為了集福——我還以為這種涉及了因果的惡事早就消失在了世間,卻不曾想還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違這麼做!真是不怕遭到反噬啊!”
觸及到了因果,那也就涉及到了報應二字。
其中的一些玄機就是她都有些無法參透,可是背後之人膽大包天,竟然不惜違逆因果二字!
她倒是對背後之人越來越好奇了。
她看向天空,隻見隨著知客僧的倒下,蒙在寺廟上空的煞氣慢慢的消散了開來——
就在這時,一聲怒喝響起——
“快給本殿進入,一定要救下來秦王和秦王妃,他們二人要是有丁點差錯,本殿下一定要讓你們都給他們二人陪葬!”
隨著這一聲響起,砰的一聲後,大門猛的被眾人砸開!
就看到了三皇子正站在門外,焦急而急促的指揮道:“快去營救秦王和秦王妃啊——”
然後他的眸子就和沈落瑤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