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沈落瑤毫不留情的諷刺,小廝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畢竟從前這位大小姐癡傻的時候,府中人確實絲毫沒有拿她當主子,誰曾想,這不過幾日時間,這位大小姐神智恢複了不說,還成了高高在上的秦王妃。
想到大少爺的叮囑,他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大小姐,是大少爺叫您回去的,他說……他說侯爺是被您給氣病了的,他讓小的無論如何也要將您帶回去。”
沈落瑤清楚的感覺到隨著小廝的話音落下,四周百姓們看過來的目光發生了變化,畢竟氣暈父親事關重大,甚至涉及到了不孝二字。
為了讓她回去,沈豐澤倒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所以——你們這是逼我回去?”沈落瑤麵色冷凝。
“大小姐言重了,小的不敢。”小廝連忙低下頭,態度雖然恭敬,可是逼迫的意思也很是明顯。
沈落瑤緩緩舒出一口氣,“既然大哥這麼費心思讓我回去,我若是不去倒是枉費了他的這番算計,既然如此,我回去一趟就是,前麵帶路吧。”
“是。”小廝連忙應了一聲。
沈落瑤重回到馬車裡麵,就對上了江時明深邃的目光。
“你如今是秦王妃,若不想去的話,大可以拒絕,無人敢逼你。”江時明靠在墊子上,似是漫不經心的道。
沈落瑤心中微動,神色卻不露分毫,“流言蜚語我並不在乎,不過我隻是好奇,有了我的平安符,安平侯還能出了什麼事情?”
頓了頓,她偏了偏頭,忽然勾起一抹笑意,“不過——王爺方才是在擔心我?”
安平侯府。
沈落瑤剛走進侯府,就見沈豐澤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沈落瑤,你現在真是架子大了,事關父親安危,讓人請你一趟,你竟然這麼晚才來!”沈豐澤質問道。
沈落瑤瞥了他一眼,她一直覺得這位大哥腦子有點大病,現在也不例外,她越過沈豐澤,徑直往裡麵走去。
“你給我站住!”
自從回京後一件事接著一件事的不順心,沈豐澤本就氣悶,見沈落瑤還這麼無視自己,怒氣達到了頂峰,“你就這般目無尊長,忤逆不孝?既然你不懂規矩,那我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著,他揮手朝著沈落瑤打去,沈落瑤回過頭,正要出手,一隻手橫空抓住了沈豐澤,她抬頭看去,是江時明!
“本王的王妃,如何也輪不到你來教訓?”
江時明的聲線冰冷,麵色如冰封,整個人更是透露出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沈豐澤沒想到江時明竟然也一起來了,頓時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僵。
對於這位戰神王爺他早有耳聞,短短幾個呼吸間,沈豐澤額頭上冒出了層冷汗,他扯了扯嘴角,強行對江時明扯出了一絲笑容。
“王爺恕罪,是我冒犯了。”
他竟然忘記了,沈落瑤已經是秦王妃了。
看著沈豐澤這副憋屈的樣子,沈落瑤嗤笑一聲。
沈豐澤臉色越發難看,他咬了咬牙道:“父親還在病榻上,這件事和你可脫不開關係,畢竟若不是你非要十萬兩添妝,父親也不會被氣成這樣。”
“十萬兩添妝是父親親口應允的,若是不想給當時大可以不給,如今卻成了我的過錯了,真是你們怎麼說都是有理的,況且父親生病了就去請郎中,急匆匆地叫我過來做什麼?”沈落瑤毫不留情的道。
沈豐澤一噎,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他並不知道十萬兩添妝的緣由,隻是覺得誰家嫁女兒也不見拿出這麼多銀子的,本以為是沈落瑤仗著流落多年對父親獅子大開口,現在仔細一想卻覺得不是這麼回事。
不過現在也顧不得這麼多,他看到沈落瑤則是邁步往安平侯的寢房走去,自己也快步追了上去。
沈落瑤一進門就見到了沈雨微,而沈雨薇眼中也閃過驚愕,隨即就是憤怒,“沈落瑤?你還回來做什麼,父親都被你氣病了,你有什麼臉麵回來看他!”
“難道你一個被三皇子趕回來的就有臉了?”
沈雨薇被戳到痛處,臉色瞬間慘白:“你——”
“讓開!”沈落瑤一把推開沈雨薇,走到安平侯的床邊去。
沈雨薇攥緊了手,正要開口,卻就感覺到了一道淩厲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對上了站在沈落瑤身後的江時明的目光時候,頓時渾身打了一個寒顫,話語一滯。
看到沈豐澤也走了進來,沈雨薇才不動聲色的鬆了一口氣,迎了上去,哀怨的道:“大哥,都是她害得父親暈倒的,你讓她回來做什麼?”
“你既然都能夠回來,本王的王妃為何不能回來?”江時明話語間並不如何冷厲,可是他一開口,沒有人能夠無視。
沈雨薇麵色微白,她沒想到江時明會為沈落瑤說話。
“怎麼?你不說話難道覺得本王說的不對?”江時明抬起眸子道。
沈雨薇麵色僵硬,“我——”
沈豐澤連忙打圓場道:“王爺息怒,王爺……雨薇剛回家心情煩悶,您身份貴重,就彆和她計較了。”
江時明收回鋒利的眸子,不再開口。
沈雨薇麵色卻越發難看了,她本來以為沈落瑤嫁給江時明是要陪葬的,可是沒想到江時明竟然好了起來,而且對沈落瑤還很是維護,反觀自己,被皇後趕了出來不說,還麵臨隨時被休棄的危險。
想到這裡,她不甘心到了極點!
看向沈落瑤的目光格外的陰毒。
與此同時,沈落瑤正在認真觀察床榻上的安平侯,對於他們之間起的爭執毫不在意。
隻見安平侯的眉心處有一抹詭異的黑氣。
“安平侯這不是生病。”沈落瑤說道。
聽到沈落瑤的話,沈豐澤愣了一下,趕緊走了過來,問道:“不是生病,那是什麼?”
“是被邪祟之氣衝撞了,他這段時間有去過哪裡嗎?”沈落瑤問道。
沈豐澤回憶了一下:“昨日我回府後正碰上父親從郊外的寺廟回來,今日父親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