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明出了屋子後,徑直去了書房,一道黑色的身影跟在了他的身後。
“影子,現在立刻去給本王查清楚王妃的過往,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黑色的身影跪在地上,“是,王爺!”
那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又退了下去。
江時明站在窗前負手而立,雖然他應承下了沈落瑤的提議,但是心裡對她的戒心並未減少半分。
這個王妃既是砸碎他玉佩的始作俑者,又是幫他吸取煞氣救他於瀕危之際的人。
那麼——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與此同時,相比於新婚夜冷冷清清的秦王府,三皇子府中可謂是柔情蜜意。
江時炎挑起蓋頭,就看到了沈雨薇含羞帶怯的嬌俏麵容,他唇邊含笑的從丫鬟手中接過兩杯合衾酒,聽著喜婆說著吉祥如意之類的話語,將其中一杯遞給了沈雨薇,柔聲道:“雨薇,喝了這杯酒,從此以後,你就是本殿的正妃了。”
沈雨薇嬌羞的接過合衾酒,纖細的手臂和三皇子交錯過來。
她剛要一飲而儘,卻突然發現三皇子動作一頓,便小心翼翼的抬起眸子看了過去,“殿下,怎麼了?”
三皇子的僵硬似乎隻是刹那,隨即若無其事的道:“沒事,咱們繼續——”
酒水沾染到了唇上,剛順著喉嚨進入肚中,他就像是溺水一般,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江時炎丟了酒盞,雙手捂著脖頸,可是那口氣怎麼也順不過來——
“殿下,殿下,你怎麼了?”沈雨薇大驚失色。
滿屋子的丫鬟喜婆都慌了,誰也不曾想,三皇子喝合衾酒竟然能嗆住,而且似乎還順不過來了。
“三皇子出事了!快去請禦醫!”
慌亂的聲音響徹整個三皇子府。
幸虧前院的宴席中就有一位太醫,這才及時的幫三皇子將嗆在喉嚨裡的酒水吐了出來。
不過那時三皇子已經麵色慘白,顯然若是再晚上一會兒,就要一命嗚呼了。
“殿下,你還好沒事,你要是出事了,雨薇也不活了。”沈雨薇梨花帶雨的撲在了三皇子的懷裡。
“莫怕——本殿不過是——”
劫後餘生的三皇子攬住了沈雨薇,剛想要安慰她兩句,可是手剛碰到沈雨薇,手臂卻不受控製的顫抖了起來,接下來就是嘴唇,最後整個人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臉色也由煞白轉為了青紫,嘴唇毫無血色。
轉瞬間,隻聽噗通一聲,他轟然倒在了地上。
眾人都被這一變故嚇到了,就連沈雨薇都忍不住後退了兩步,隨即才花容失色的嘶吼道:“太醫,快看看殿下到底怎麼了?”
聽著四周的吵鬨聲音,站在人群中的沈雨薇隻覺得荒誕,這分明是她期盼了許久的新婚之夜,可三皇子卻先是嗆酒,又是突發暈厥,所有事情似乎都趕在了今日發生,怎麼會這麼巧合?
腦海裡不知為何忽然響起了沈落瑤的話語,她說自己是克夫之相,三皇子若是娶了她必有災殃,她還說她才不稀罕嫁給一個短命鬼——
不!這絕不可能!
可是不知道為何,煌煌燈火下,她後背卻出了一層冷汗。
不過一夜之間,秦王和三皇子同一日成親,娶的還同是出身安平侯府的姑娘,然而本來性命垂危的秦王轉危為安,而三皇子卻陷入昏迷,甚至傳召了整個太醫院也找不出緣由的消息傳遍了京城,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而沈家大小姐曾當眾警告三皇子沈雨薇乃是克夫之相,若是娶了她必有災殃的這句話更是因為三皇子在新婚夜的不明昏迷傳的甚囂塵上。
處於風口浪尖之一的沈落瑤這三天裡閉門不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直在秦王府裡消化著煞氣,直到全部轉化成了靈氣,蒼白的臉色漸漸變得紅潤,她才推開了門,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結果就看到了等在門口麵色鐵青一臉煞氣的江時明!
糟糕,她好像把這位王爺給忘了!
不等對方暴怒開口,她先一步吻上了對方的嘴唇。
反正也不是第一回親了!
一回生,兩回熟,沈落瑤的動作堪稱十分熟練。
相比之下,秦王則是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和沈落瑤接吻。
他反應過來後,不甘示弱的奪回了主導權。
感受著對麵人柔軟的唇瓣,江時明有刹那的恍惚。
直到胸腔裡最後的一絲空氣沒有了,江時明才放開了沈落瑤,同時,他也感覺到了身上沉重的如有實質一般的煞氣減弱了許多。
心中鬆了一口氣,他麵上神色絲毫不變,反而意味深長的道:“本王隻是過來提醒王妃一聲,王妃的兄長在外麵等著你呢,沒想到王妃這麼急不可耐啊!”
這說的好像剛才反客為主親她的不是他一般?
況且過來通報的話丫鬟就夠了,哪裡就需要他這個王爺親自過來了?
沈落瑤覺得她就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磨了磨牙,再次吸飽了煞氣的沈落瑤心情正好,決定不合他計較,
她一路到了前廳,就見到了一個風塵仆仆的男子。
男子挑著眉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沈落瑤,眉宇之間透露著不滿。
沈落瑤沒有見過這人,但是原主的兄長隻有一人,那就是沈家大少爺沈豐澤。
也是當初弄丟原主的始作俑者。
據說沈豐澤從小信奉玄學術法,不顧安平侯的阻攔,一直追隨在初元大師身側,跟著大師雲遊四方,就是為了拜對方為師,可惜這麼多年一直未曾如願。
還不等她開口,沈豐澤就歎息一聲,悲天憫人般道:“沈落瑤,你知不知信口開河是會犯下口業的?也罷,從前你流落在外,無人教養,不知道這些規矩也怪不得你,但是你既然已經認祖歸宗,那麼我作為兄長就有責任教導你,現在你立刻跟我走!”
說著,沈豐澤就朝著沈落瑤伸出手試圖拉她的胳膊。
沈落瑤一臉莫名其妙的後退一步,躲開了沈豐澤的手,挑了挑眉,問道:“——你是不是腦子有什麼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