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赫安來到國公府認親,是裴氏先見的,一眼便感覺是自己兒子。
查驗過後,果然是這個孩子。
隨後裴氏便通知了蘇老夫人。
現在告訴他們,他就是國師,蘇老夫人接受不了。
但孫子是她送出去的,她又有什麼資格怪他。
她歎了口氣,也起身走了。
大房蘇忌一脈也起身走了。
陸陸續續走完了,廳內隻剩下二房的人。
烏赫安這才回答:“在苗疆時,表妹與我已經成婚了。”
烏赫安許多日子未見雲扶,再看到她時,宸王卻緊緊握著她的手,兩人緩步走進屋子,他的心一下子便沉了下去。
儘管早已做足了心理準備,依舊會難過心痛。
裴氏心中大驚,成婚過了?
與扶兒?
“那將軍府的那個孩子?”
扶兒被帶走時,明明沒有身孕的。
裴氏聲音中帶了一絲希望。
烏赫安搖了搖頭。
“你心中還有她?”
裴氏聲音中有一絲惋惜。
若是孩子是安兒的,那他們二房有了雲扶這個兒媳婦,可謂是一飛衝天。
烏赫安:“算了,她與宸王和和美美,插不進去。”
烏赫安越是這樣說,裴氏越是心疼。
自己兒子從生下來便流落在外,已經很對不住他了,現如今她隻想拚命彌補。
裴氏拉住烏赫安的手:“安兒,你放心,娘會想辦法的。”
這一日,雲扶都在將軍府待著,而齊君燁自是媳婦在哪裡,他就在哪裡。
與親人相聚的日子總是過得太快。
好似轉眼間一天便過去了。
雖窩在家裡,他們也清楚知道外麵的信息,東陵撤軍了,大周不會在追擊,將士們也累了。
但還有南晉國不肯撤軍,兩軍依舊在對壘。
雲扶不想因這些國事而煩心,她做的已經夠多了,此時隻想顧好自己的小家。
隻要旁人不來惹她便歲月靜好,特彆是那個楚琰。
待她從藥王穀回來,她會親自去趟東陵,再跟那個老太婆算賬。
又過了一日,皇上突然召雲扶入宮。
雲扶讓齊君燁先陪女兒玩,她一人進了宮。
原以為是什麼急事,弄半天是二舅舅蘇紹與二舅母裴氏,又來拿當年的恩,來脅迫皇上。
二舅母裴氏道:“扶兒,蘇家於你母親有恩,而你又是你母親撿來的將你養大,說來說去,你也應該感蘇家的恩。”
這話成功將雲扶給氣笑了:“蘇家被陷害謀反,還是三哥與五哥給你們平的,這恩我娘不是報過了嗎?”
“何況爹娘將我養大,他們於我有恩,關蘇家何事?”
“二舅母,不要再提當初你是為了五哥將表哥送出去之事,那是你們自願的,你們大可以不這樣做。
何況,該彌補的五哥都已經彌補了,沒有一個君王喜歡有人總是在他麵前攜恩以報,還沒完沒了!”
“還有,也不要總拿蘇皇後在宸王幼年時救過他的命,該報的恩他也報給五哥了。我夫婦二人誰也不欠!”
“表哥當年設計將我帶走,我夫君沒有殺他,已經是看在你們當年對五哥的恩情上了。二舅母千萬不要惹急了他的脾氣!”
裴氏總是拿當年那些事來讓他們感恩,她也聽夠了。
裴氏還想說什麼,雲扶瞪了過去!
裴氏一怔,頓時被雲扶的眼神給嚇住了,想要說出口的話也給憋了回去。
雲扶看向雲知禮:“皇兄,若沒什麼事臣妹就先退下了,爹娘和笑笑還在家裡等臣妹。”
“嗯,去吧。”
雲扶走到大殿門口,腳步頓了頓,“二舅母,我與表哥在苗疆是假成婚,當不得真的,具體的你回去還是好好問問表哥吧。
你若是真心疼他,還是早日為他尋個好姑娘為好。”
雲扶回到將軍府,齊君燁問她時,雲扶推到了國事上,回道:“東陵轉身去攻打南晉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東陵的幾名大將還都在大周的牢裡關著,他這是想把東陵給玩廢嗎?”
不想讓齊君燁也跟著為那些瑣事煩心,雲扶扯了個謊。
但這謊言的信息卻是真的。
若換作從前,她定要與自己夫君念叨幾句,自從去苗疆一次,雲扶變了,內心變得更強大起來。
有時不是非得齊君燁在她前麵遮擋風雨,偶爾她也可以為他擋風雨。
裴氏回到蘇府便氣得不行。
更加心疼兒子,覺得烏赫安與雲扶在苗疆成婚,是被雲扶給利用了。
她不是不願意嗎,現下宸王中了毒,若是他身上的毒被耽擱了,人救不回來,那她的安兒就能得償所願了。
至於雲扶威脅她的話,她一句都沒有記在心中。
裴氏來到蘇老夫人的院子,求她為自己孫子做主。
裴氏說道,烏赫安在外麵受儘了苦,老夫人卻連這點心願都不能滿足他。
是蘇家對不住他,皇上對不住他,老夫人對不住他等等。
蘇老夫人的身子本來就不好,她原本對烏赫安就有愧疚,聽到孫子受了太多苦時,身子更不好了。
雲家人完全不知道裴氏所做的一切。
他們此時很珍惜雲扶在家的日子,可以說將軍府內一片和樂融融。
又過了一日,是宋搖被行刑的日子。
因宋搖犯下大錯,是全國皆知的事,這日一早,刑場外便圍滿了人。
更有京城外的人特意提前趕到京城來觀刑。
離京城遠的百姓,總覺遺憾。
百姓們恨透了宋搖。
當時東陵與南晉打來,邊關將士人數不夠抵禦兩國,隻能在全國征兵。
許多士兵都死在了戰場上,他們自然將這一切都算在宋搖身上。
到了巳時,關押宋搖的囚車才緩緩走來,一出來,便有無數百姓朝她投來了爛菜葉子臭雞蛋,還有朝她投石子的,打得她生疼。
越臨近死亡,宋搖越是害怕。
在死麵前,這些小疼她都不在意了。
人群越聚越多,走至半路,百姓們已經將囚車圍在了中間,完全走不動,即便有官兵維持秩序也沒什麼用。
刑部尚書親自監斬,他看到這個場景便怕了,怕宋搖還未走到刑台,便已被民眾給弄死了,這樣她就死得太輕鬆了,起不到震懾效果。
而他安排的那些行刑之人,陣亡的將士親人,也無法交待。
他一時不能離開,便吩咐衙差:“快去稟報皇上。”
衙差應是。
剛走兩步,卻又被他給喊住了,“不,去請鎮國公主來。”
這個場麵,怕是隻有鎮國公主能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