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扶這些日子白天總是嗜睡。
巫王有些擔憂。
巫醫為她診斷後,回稟了巫王,“孕婦在這個階段嗜睡是正常的。”
巫王眉頭微攏,“孩子沒事吧?”
至於婦人有孕嗜睡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但她整日整日的嗜睡,這讓巫王實在有些擔憂。
巫醫全當是巫王在擔憂公主,忙道:“巫王不必擔憂,公主腹中胎兒很是康健。”
巫醫出去後,烏赫安進了門。
“義父,您喚兒子有事?有什麼吩咐義父儘管講。”
“你打算什麼時候與公主成婚?”
“兒子……”
烏赫安有些為難,不是他不想啊,他真是做夢都想娶她,但雲姑娘自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是宸王的後,更沒有這個可能了。
巫王也猜到了原因,他道:“半個月後有個好日子,就這麼決定了,你與伽羅早日完婚。”
“可是公主這邊……”
巫王眉頭皺的更緊了,烏赫安這個蠢貨,真是連個女人都搞不定。
“安兒啊,你好好哄哄伽羅,沒有女人不喜歡甜言蜜語。”
烏赫安腹誹,就跟義父很懂女人似的,鳳伽蠻還不是逃婚跑了。
雲姑娘怎麼是幾句甜言蜜語便能哄到手的。
但他沒有反駁巫王,麵上答應著:“是。”
烏赫安來到雲扶的寢殿, 見雲扶此刻醒了,正在用飯。
雲扶忙道:“阿安哥哥坐,你用飯了嗎,要不要一起用些。”
烏赫安坐下,“我用過了,公主要多吃點。”
“好。”
雲扶因月份大了,不僅能睡還能吃,飯量比以前大了兩三倍,但也不知道飯都吃哪去了,一點肉都不見長。
見她吃的香,烏赫安忍不住起身幫她布菜。
“謝謝阿安哥哥。”
烏赫安笑著道:“跟我還客氣,公主……”
雲扶抬眸看他,“阿安哥哥是有事要與我說嗎?”
烏赫安點頭,“你真的願意嫁給我為妻嗎?”
雲扶笑笑,“我不是與你說了,待我生下孩子,將這個孩子送去給宸王,到時候我就嫁給阿安哥哥為妻,再生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
雲扶看了眼自己的腹部,“這個孩子啊,雖然我也愛他(她),但畢竟不是阿安哥哥的,讓你替宸王養孩子,這對你不公平。”
見烏赫安盯著她瞧,雲扶又道:“阿安哥哥不信我?我可是苗疆的公主,怎能養漢人的孩子?”
“可我,我也是漢人的孩子。”
雲扶道:“你怎麼能一樣,阿安哥哥是孤兒,從小在苗疆長大,心裡自是向著族人的。而我,以前可能不會,但我失憶了啊,這些日子阿嫵與我講了許多族中的事,伽羅現在的心,是向著苗疆的啊。
這個孩子,他的父親還活的好好的,即便我不送他走,早晚他的父親也會想辦法帶他走。”
“阿安哥哥說過會幫我的,會幫我將這個孩子送去京城,阿安哥哥說的還算話嗎?”
烏赫安點了點頭。
可他不傻,雲扶口中所言都是緩兵之計。
“巫王說,讓我們半個月後成婚。”
雲扶怔了怔。
半個月的時間?
巫王他到底想做什麼。
每日派人為她灌輸如何為苗疆奉獻也便罷了,現在又想算計她與烏赫安早日成婚。
“公主不願意嗎?”
雲扶笑著道,“怎麼會呢,隻要阿安哥哥說話算話,伽羅自是願意的。”
烏赫安走後,雲扶也沒心情再吃了。
與巫王,與烏赫安這般虛以逶迤,隻是為了穩住他們,她好晚上去萬蠱蟲池見外祖父。
但與烏赫安成婚,是她從未想過的。
她知道,苗疆的成婚儀式比較繁瑣,因為要祭神,在神明麵前發下誓言,若違背誓言,會遭報應,而苗疆族人卻是信了這報應。
她也流著苗疆人的血,她也怕這報應。
若說這世上沒有神,而那萬蠱王又如何在她身體中,好似這一切都染上了奇幻的色彩。
想到腹中的孩子,還有為她跳下萬蠱蟲池的男人,她還舍不得遭報應。
但她來苗疆的日子太短,眼看著自己要生,憑她一己之力想保下這個孩子真的太難。
烏赫安好歹是巫王的義子,自小在苗疆長大,自有他的勢力。
如何能擺脫與烏赫安成婚,還能讓他幫自己將孩子送出去,這讓雲扶陷入困境。
雲扶喚來了長林。
自送走齊君燁與擎北後,長林便留在了雲扶身邊當差。
說是當差,也不過是雲扶變相在護著他罷了,以免長林被帶走處置。
雲扶問道:“出去過嗎?”
基波也是個聰明的孩子,自是知道公主想問什麼。
“回公主,外麵的陣法變了,也加了人員盤查,若沒充分的理由,彆說我了,其他族人也出不去。
雖然沒能出去,但我從出去的人口中打聽出一些事,公主要不要聽?”
“說說看。”
基波接著道:“邊關又開始打仗了,不過公主放心,他們即便打仗,暫時也打不到我們這裡來,誰讓我們的陣法厲害呢。聽說此次戰役是東陵國挑起來的,好像與鎮國公主有關,他們想讓皇上交出鎮國公主,但是鎮國公主死了,他們隻能將怒氣撒到她的夫君身上。”
長林知道的也不多,隻是將聽到的這些說與了雲扶聽。
雲扶聞言眉頭蹙的更緊了,揮退了長林。
邊關打仗,鎮國公主的夫君,那不就說的是宸王齊君燁。
而她與東陵國有什麼仇,竟挑起了兩國戰爭。
雲扶心中愧疚,因為她,不僅連累了齊君燁,也連累了大周的將士們。
她此時急於恢複記憶,但老巫王試過了,巫王所用的禁咒他解不開。
“阿嫵,巫王此時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