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聞言頓了頓。
這才明白雲扶讓她上馬車的用意。
她趕忙抱起雲祈,在路人的注視下,上了宸王府的馬車。
“嗚嗚嗚~~”
一路上,馮氏哭哭唧唧,而雲祈回過來神,也開始大聲嚎哭,口中喊著要打死那個孩子。
齊君燁蹙了蹙眉。
雲扶也被吵得很是鬨心,“鬼叫什麼,再吵吵就滾下去。”
馮氏立即住了嘴,雲祈聞言非但沒有住嘴,反而更大聲了。
齊君燁的麵色越來越冷,眼看著他就要發作,馮氏嚇得立即將雲祈的嘴給捂上了。
雲祈瞧出自己娘的眸中有驚恐,這才望向齊君燁,也嚇得趕忙住了嘴。
馬車來到了雲家的醫館。
馮氏見是回春堂,卻不想下馬車,“我沒有錢醫病。”
雲扶淡淡道:“走吧,先給他醫病,我幫你付診費。”
見雲扶往裡麵走,馮氏趕忙下馬車背起雲祈也跟上。
因天氣寒冷,中風寒的人較多,又因回春堂的名聲在外,鋪子中排起了長隊。
“孫大夫,您快瞧瞧,這孩子怎麼樣了。”
聽到雲扶的聲音,排隊的人頓時有了意見。
有人認出了雲扶,但心中仍舊是有意見的。
王妃怎麼了,將軍怎麼了,回春堂的規矩便是一視同仁,誰也要排隊按順序醫治。
忙著抓藥的藥童見雲扶來了,後麵跟著個婦人,還背著個六七歲的孩子,看傷勢確實挺嚴重的,他連忙道:“小東家,快同我來。”
雲扶帶著馮氏母子進了裡間,大家才反應過來,這家醫館貌似是雲家的產業。
人家走個後門,直接進裡間醫治,這誰能管得了。
孫大夫給雲祈檢查後,見是皮外傷,並未傷及五臟六腑,但一條腿卻骨折了。
他開始給雲祁接了骨,又開了藥方和傷藥,讓藥童去抓,便出去忙了。
“住在哪裡?。”
雲扶不問還好,她這一問,馮氏又流下了眼淚。
雲扶擰眉。
馮氏跪下,“王妃娘娘,我們母子如今租住在一個破舊院子中,夫君因賭錢將家中所剩不多的銀錢散儘,被債主找上門來打斷了一條腿,不久後就死了。
公婆小叔嫌我們是累贅,將我們母子趕了出來,娘家門進不去,我們隻好暫時賃了院子。”
“可現在房租也拿不出,房東說今日再不結房租,就將我們趕出去。剛才,祈兒肚子實在太餓,才搶了那孩子的糖葫蘆。”
雲扶的眉擰的更緊了,“雲懷川也同意將你們趕出來?”
馮氏道:“小叔說,他日後會有自己的孩子,至於祈兒,他說……他懷疑祈兒不是雲家的種。
他們怎麼對我都沒關係,為何要如此說祈兒。”
馮氏說完,又哭唧唧了起來。
雲扶可以看出,他們母子穿著都很單薄。
雲嵩夫婦還有雲懷川也夠狠心的。
本來三哥還說,想在仕途上幫雲懷川一把,畢竟上一輩做下的事,也與他無關。
可現在,不用了,如此爛心爛肺之人,幫了反而會惹來一身騷。
“會繡活嗎?”
見雲扶這麼問,馮氏怔了怔,“會一些。”
雲扶繼續道:“若是你願意,將雲祈交給我,我把他送到慈善堂,那邊有許多孤兒,雲祈可以與他們一起讀書,一起習武,那邊的師傅會管教他,讓他知對錯,讓他長大後成人。”
馮氏聞言,雲祈可以識字習武,立即答應下來,“我願意,我願意。”
“但前提是,你不能見他,不然他的脾氣秉性不好糾正。若你心疼孩子,那便算了。”
到了現在,馮氏也看明白了許多事。
夫君就是被祖母魏氏教壞的,吃喝嫖賭樣樣占,而祈兒比雲如柏更甚。
小小年紀,就無法無天的,像個活土匪似的。
彆說對外人了,便是對她這個親娘,也是非打即罵的。
有一樣不依他,他便拿東西往她身上砸。
若不糾正過來,日後說不準,連弑母的事都做得出。
但突然將雲祈送走,她舍不得。
“那我還能見他嗎?”
雲扶:“兩個月見一次吧。你可想好了,隻要雲祈進了慈善堂,如何管教,那就全憑師傅做主了。
若你狠不下心來,那便將他帶走,日後不要再來找我。”
雲祈聽到馮氏要將他送走,他又開始哭鬨了起來。
馮氏立即心軟了。
雲扶擺擺手道:“你還是帶他回去吧,你們是生是死都與我將軍府無關,日後若讓我知道,你敢去將軍府煩我爹娘,我定不會饒你!”
馮氏一聽雲扶不想管他們母子了,趕忙道:“我願意,我願意,就按您說的,我不見祈兒,我不見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