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個年代的冰極其昂貴,兩個孩子是掌握了一條生財之道啊。
雲扶又端出,去鎮上前給五哥做好的冰碗子,她一直放到冰盆裡冰起來了。
她說道:“爹,娘,你們嘗嘗這個。”
劉氏驚呼:“這,這是酥山嗎?你們怎麼會做這個?”
這種吃食劉氏當然見過,想當年她也是吃過的,每到夏日,她總是要吃一碗解暑的。
久而久之,她來了月事兒總是會小腹痛,府醫說她是體寒之症。
但她就是忍不住去吃這些冰碗子,每到這時,她的婉姐姐總是管著她,把她手中的冰碗子奪下來,點點她的鼻尖說道:
“你呀,總是這麼貪嘴,小心日後嫁不出去。”
她還嘴硬道:“那我便不嫁人了,等姐姐出嫁了,我就在府中陪著母親,侍奉母親終老。”
今日看到這冰碗子,又讓劉氏想到往事,她扭過頭紅了眼眶,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娘,你怎麼了?”
“沒,沒事,娘是高興的。”
劉氏趕忙拂去眼淚,轉過頭看著冰碗子。
“讓娘嘗嘗你們做的這冰碗子能賣錢嗎?”
劉氏挖起一勺酥山放進口中的那一刻,眼眸驚了驚。
是她印象當中的那個味道,甚至比她印象當中那個味道要更好吃。
要知道她當年所在的府中,可是從江南花大價錢請來的廚子,做出的冰碗子可是京城獨一份兒。
她知道謙兒肯定做不出這冰碗子的,那定是扶兒了。
要知道扶兒才七歲啊,她是從哪裡學到的這些呢?
雲正青並不喜歡吃這些甜食,但這是閨女端出來的,他也是要嘗一嘗的。
一口入喉,他也是驚了一瞬,這甜食也並非他印象當中的那麼難吃,反而入口時覺得香香的,涼涼的,在這夏日若吃上這麼一碗,倒還真是不錯。
他也是不信這真是他的孩子們做出來的,更何況孩子們怕是自己都沒吃過。
劉氏先開了口:“你們說實話,是從哪裡學到的這冰碗子。”
雲扶隻好又將應付大哥那套說辭,又搬了出來,告訴爹娘是夢到的。
雲正青與劉氏對視一眼,覺得女兒是上天賜予他們雲家的小福星,同時又暗暗為女兒的安全擔憂。
雲正青道:“那你們挖的地窖也是存冰的?”
“是的爹。”
雲正青歎了口氣,兒子長大了,處處想得周到,他還有什麼好責怪的。
“謙兒,切記不管做何事都要講誠信,要對得住自己的良心。”
雲知謙應道:“放心吧爹,兒子心中有數。”
“好,我相信你兒子,去乾吧。”
孩子們都長大了,他們也老了。
是狼最終會回歸山林的,是大雁最終會展翅飛翔的。
他被折了翼,這輩子活得憋屈,但是他不能阻止孩子們。
雲知謙讓爹娘先休息平複下心情,他去了灶房燒飯。
雲知謙給爹娘的答複是,讓爹娘給他一個月的時間,若是他沒有賺到銀錢,便舉家離開石橋鎮。
謝府。
“老夫人,這個藥您一定要喝下去,這是府醫交待的,您喝了藥後您的病才會好。”川紅說道。
而謝老夫人一把將裝湯藥的細瓷碗摔了個粉碎,湯藥撒了一地,湯汁濺了川紅一身。
“天天喝藥,天天喝藥,你們是想喝死我啊。”
這幾日的頭疾又犯了,疼的她不行,隻有劉氏給她按摩才能緩解她的頭痛病。
川紅一邊收拾地上的碎碗,一邊小心吩咐香茗:“快去請太太來。”
看著老夫人又在發脾氣,她也是怕的緊,還不如讓她去跑腿呢。
她趕忙小跑著出去找王夫人。
不一會兒,王夫人來了,林姨娘剛好在王夫人那裡請安,也跟著來了。
王氏一進門,便聞到了滿屋子的藥味,看到地上還有湯藥撒在地上的痕跡,她便知道老夫人又發脾氣了。
她趕忙吩咐香茗把窗子開大一些散散味。
她見婆母臉色血色儘失,問道:“老夫人頭痛病又犯了嗎?”
川紅道:“回夫人,老夫人昨晚一夜沒睡,這頭痛愈發嚴重了。”
“請府醫看了嗎?”
川紅搖了搖頭,沒敢說。
老夫人不讓她們請府醫,她們有什麼辦法。
“老夫人病成這樣,為何不請府醫,快去把府醫請來。”
這時,謝老夫人冷沉著一張臉,有氣無力說道:“我看你們是想讓我死,天天讓府醫給我弄這些苦湯子喝。”
主要是喝完這些苦湯子,病愈發嚴重了,她嚴重懷疑王氏給她下毒了。
“母親,您怎麼這麼想兒媳,兒媳也是為了你好,生病不吃藥您這病什麼時候能好呢……”
王氏不說這話還好,她還沒說完,謝老夫人拿起桌上的茶盞摔到了王氏腳下,怒道:
“我看這個家裡最不想讓我活的人就是你,等我死了,你也能翻身當家做主了,再也沒人能壓你一頭了。”
聽著婆婆說的這些刻薄話,王氏鼻尖酸澀,她沒想到婆婆會這麼想她。
林姨娘趕忙上前一步道:
“老夫人,我知道您想讓那劉氏來伺候您,老爺已經交待了打鐵鋪掌櫃的,把她夫君辭退了,劉氏做的繡活現在也沒人收了,他們沒了生計,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求上門來。”
謝老夫人揚起下巴,問道:“真的?”
林姨娘篤定道:“放心吧老夫人,他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幾個兒子沒錢讀書的。”
要不是石鼓書院的院長剛正不阿,不畏權貴,她家老爺肯定會賄賂院長,讓劉氏的幾個兒子沒書讀的。
謝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嗯,還是你辦事周全,川紅,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