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約會？
白鯉微微失笑。
他並沒有當真的意思，隻以為是小孩子的戲言——以墨提斯尚未滿月的年紀，也的確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約會這種事，隻有彼此喜歡的異性才可以做，小墨明白嗎？”
墨提斯很單純的搖了搖頭，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可是，我是女孩子，哥哥是男孩子，我也很喜歡哥哥……難道，是哥哥不喜歡我嗎？”
“彼此喜歡的異性”，既然“異性”的條件已經達成，那問題就隻能出現在“彼此喜歡”這一點上了。
女孩子的臉就像六月的梅雨天，說變就變。
墨提斯雖然隻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寶寶，但對這一天賦也是無師自通，小嘴一癟，淚花就冒了出來，大有“你說不喜歡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
“……我當然很喜歡小墨，也很喜歡小睦，但這種喜歡和異性間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白鯉咳了一聲，如何向青春期女兒科普兩性之間的知識，應該是每個老父親最頭疼的問題。
通常這種工作都是由媽媽來做，但現在家中顯然沒有一位適合成為“母親”的女性存在，他總不可能拜托森美奈美吧？
就算他真有這樣的打算，一時間也趕不及，那位知名女星經常滿世界亂飛，這會兒在不在霓虹都未必。
“哪裡不一樣？”
墨提斯歪了歪頭，半跪在沙發上，嬌小的身子微微前傾，一副求知若渴的好學生模樣。
“異性間的喜歡，特點有很多，比如——看到ta就會心情變好，會努力讓ta開心，不願見到ta受傷害，以及最重要的一點，想要永遠和ta在一起。”
白鯉的愛情觀比較樸實，基本符合大眾對於“喜歡”這一心情的定義。
“所以……哥哥看到我，心情會變差嗎？”
墨提斯有些失落，像一顆被霜打過的小茄——黃瓜。
“……當然不會。”
“那就是心情會變好咯？”
剛剛還沮喪的不像話的小姑娘猛地抬起頭，一雙燦金色的眸子簡直亮的會發光。
白鯉沉默兩秒，還是微妙的點了點頭。
“是。”
墨提斯乘勝追擊，“那，哥哥看到我後，會想讓我開心嗎？會希望我受到傷害嗎？”
這兩個問題的回答也很明顯，他總不能說，“不想”“會”。
何況，在內心的最深處，他也的確希望小墨和小睦能夠天天開心，並願意保護她們不受外界的傷害。
“那麼……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墨提斯瞳孔中的光亮越來越盛，她伸出兩根纖白的食指，交叉抵在胸前，一本正經的說，“哥哥，日後會厭煩我，打算和我分開嗎？”
這是很有技巧的問題，包含了少女的小小心機。
她沒有問，“哥哥想不想和我永遠在一起”，而是問，“會不會厭煩我”。
對上那雙亮晶晶的眸子，亭亭玉立的女孩子，就像一隻傲嬌的抹茶色折耳貓，旁人拿著小魚乾誘惑也不給摸，卻隻向你露出柔軟白皙的肚皮。
又有誰能夠回答“厭煩”呢？
這一回白鯉沉默的時間要更漫長，久到仿佛白發蒼蒼。
可墨提斯卻絲毫沒有不耐煩，隻是眼巴巴的看著他，期待得到一個答案。
不知為何。
小睦竟也沒有像往常那樣阻止，隻是默默坐在一邊，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良久的寂靜過後，白鯉微微搖了搖頭。
“假如你和小睦願意的話……可以，一直留在這裡。”
他不喜歡說謊，尤其是對親近的人。
“所以，哥哥果然還是喜歡我……嗯，還有小睦的吧？”
穿著綠色小恐龍睡衣的少女終於綻出一個大大的笑，身後的尾巴隨著她的動作一擺一擺，讓人有種一把抓住的衝動。
可她的話，卻讓白鯉無可辯駁。
這對麼？
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是被繞進去了，但因為不善言辭，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嘴笨是他最大的弱點，其實也算不上弱點。
倘若是外人，他大可以用“我懶得和你講道理，你不配聽”的態度，用鐵拳修正對方與自己不符的觀念，達成認知上的共識，這招堪稱百試百靈。
但麵對親近的人時，就很難動用經典力學。
好在三世以來，他親近的人少得可憐，前世更是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隻有師尊，總會利用這個弱點，誘導他簽下許多不平等條約。
比如讓自己幫她洗腳，還美其名曰“讓弟子一儘孝心”。
……明明她老人家早已經不染塵垢，一雙裸足哪怕不穿鞋，也始終保持著食品級的安全度。
說到底，隻是故意折騰他吧？
如今的墨提斯，也讓白鯉久違有種頭疼的感覺。
偏偏剛才還在邊緣ob的小睦也在這時抬起頭，輕輕咬著櫻粉色的唇，目露希冀。
“哥哥……這是，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但……算了。”
他歎了口氣，最後還是放棄了辯解。
說到底，隻是小姑娘找借口想和哥哥撒嬌罷了，何必非要分的那麼清？
“好耶！”
墨提斯歡呼一聲，緊緊抱著他的胳膊，大眼睛忽閃像星星，“約會！約會！約會！”
若葉睦猶豫了一下，也抱住他另一條胳膊，低聲說，“想要，和哥哥出去玩。”
擺爛一念起，刹那天地寬。
何況自從同時交往三位女友後，他放在妹妹們身上的精力，確實被分散了許多，陪陪她們也是應該的。
白鯉點了點頭，“可以，有想去的地方嗎？”
“遊樂園！”
“海洋館！”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內容卻天差地彆。
墨提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瞪大眼睛：“小睦，你在說什麼！”
難得的機會，難道不應該和哥哥一起在遊樂園坐摩天輪麼？！
她們可以在高處擁有足足十分鐘的獨處時間，十分鐘對於女孩子來說，足夠把一隻象龜感動到哭！
相比之下，海洋館有什麼樂趣？
看海豹拍肚皮嗎？還是看虎鯨呲水槍？
總不能是為了去看企鵝撿石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