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世？
老實講，在看到手機屏幕上那個熟悉的頭像後，白鯉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畢竟，這位成熟溫柔如新婚人妻的少女，雖然已經努力在壓抑自己的思戀，但在麵對喜歡的男生時，依舊會不自覺表現得十分粘人。
空閒時間和他發消息聊天，或是煲個電話粥，都是家常便飯。
當然，素世將分寸把握的很好，既不會強行插手戀人的社交圈，也不會對他的愛好指手畫腳，即便偶爾耍小性子，也都是在兩人獨處時，更像是一種無傷大雅的撒嬌。
要說唯一的缺點……大抵便是，她在補課方麵始終比較熱衷吧？
不過這也因人而異，至少對白鯉來說，僅憑素世的教學水平，還遠遠無法讓他感到壓力。
即便加上優美子也不行。
縱然修為不在全盛階段，但化神期的底子還在，尋常運動消耗的精力，甚至不如肉身自主恢複得快。
換句話說，隻要他想，幾乎永遠都不會感到疲憊。
白鯉並不討厭素世的親近，對他來說，粘人的女朋友同樣很可愛。
隻是，眼下這通電話打來的時間，未免有些不湊巧。
不過……事無不可對人言，既然問心無愧，自然也無須遮掩。
所以他完全沒有掛斷的意思，更沒有隱瞞什麼的打算，就這樣當著小睦的麵，大大方方接通了電話。
……
六本木，位於塔樓四十二層的豪華複式。
有著巨大落地窗的明亮臥室中，穿著真絲睡衣的少女倚坐在床上，散落的棕發柔順披散在身後，像融化的太妃糖。幾縷發絲垂落床沿，她素白的臉被手機熒光映的近乎透明，唇邊的笑意卻如掛在枝丫上的柳絮，風兒怎麼也吹之不去。
“今天接通的速度似乎慢了些……是有事在忙嗎？”
“猜對了。”
屏幕中的美少年挑了挑眉，“可惜，沒有獎勵。”
獎勵不獎勵什麼的，素世倒是不在意。
她隻是敏銳察覺到，屏幕中的背景似乎不太對。
有霧氣，有水聲，周圍的環境也很像浴室的裝修。
這是正準備沐浴嗎？
雖然已經是名正言順的交往關係，也做過最親密的事，但遇到這種情況，少女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移開視線，小聲說道：
“那個，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白鯉搖搖頭，正準備說些什麼，一旁的貓貓卻忽然湊了上來。
“大哥哥，水溫還是好燙……欸？”
目光與屏幕上的素世對上，她歪了歪頭，露出思索的神情，“是上次的女人。”
第一次與白鯉在rg見麵時，要樂奈曾想靠近些貼貼，卻被溫柔核善的素世及時攔下。
也因此，她對這張臉印象很深。
“樂……奈醬？”
素世也愣住了。
白鯉君不是在浴室裡嗎？
所以……誰又能來告訴她，為什麼這隻流浪貓竟然也在！
見棕發少女茫然中帶著困惑，似乎震驚到失聲的表情，白鯉輕咳一聲，索性長話短說。
“其實，不止樂奈，小睦也在。”
他將鏡頭微微轉向，雖然隻拍了半截熟悉的綠色發絲，卻足以證明對方的身份。
若葉睦垂下睫羽，在心中歎了口氣。
才偷跑到一半，就被抓了個正著。
事已至此，裝傻顯然是沒用的，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湊到鏡頭前，輕輕伸出手，打了個招呼。
“……素世，晚上好。”
素世：“……”
素世：“？”
……
五分鐘後。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已經不是你和樂奈醬第一次泡澡，小睦得知後，也來湊熱鬨，才會變成如今的局麵？”
白鯉點了點頭。
雖然細節上有些出入，但大體確實是這樣沒錯。
總算了解事情來龍去脈的長崎素世，在得到確切的答案後，沉默了好久。
樂奈隻是人形貓貓，天真懵懂，不諳世事，加之年紀也不大，她其實並沒有特彆擔心這個威脅。
但……小睦卻不同。
素世對自己這位好友的心情很複雜。
一方麵，作為被撬牆角的苦主，她本應感到生氣——我把你當朋友，你竟然想睡我老公？！
今天敢泡澡，明天豈不是敢吃人？！
但另一方麵……身為促使墨提斯這一人格誕生的罪魁禍首，素世對於小睦，又有一種難掩的愧疚。
假如不是她當初得意忘形，深深刺激到小睦的情緒，讓她產生害怕被丟下的心結，事情也不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也正是出於這份愧疚，素世很難對這位沉默寡言的少女，做出惡言相向的行為。
而且……自己，似乎也沒有譴責小睦的資格。
畢竟，追究溯源，她也是在明知白鯉君已經與三浦同學交往的情況下，依舊不願放棄的壞女人。
自己能做的事，旁人當然也可以做。
當然，促使素世心態發生改變的原因，遠不止這些。
曾經的她，之所以不願與人分享喜歡的男生，除去情侶之間本能的占有欲外，也是擔心白鯉君的精力有限，自己都未必滿足，又怎麼舍得分給彆人？
但如今的素世，早已沒了這種顧慮。
倘若一定要有後來者……是小睦，總要強過外人，至少知根知底，也能相處得來。
不過，話雖如此，該吃的醋卻一點也沒少。
素世輕輕咬著唇瓣，漂亮的湖藍色雙眸中，儘是如霧的幽怨。
不管小睦究竟背著自己做了什麼……
等到自己的回合，她都要統統在白鯉君身上，十倍的找補回來！
……
是錯覺嗎？
總感覺素世掛斷電話前的那個眼神，讓人……稍稍有些熟悉。
曾經，她將自己拉進房間，徒留小睦在客廳等待時，似乎也是這副表情。
白鯉沉默了兩秒。
素世……該不會也像優美子一樣，養成了什麼奇怪的愛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