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貓貓偷偷溜到浴室，和白鯉一起泡澡時，若葉睦已經回房休息了。
她是真正的不熬夜主義者，作息極為規律，除了等待晚歸的哥哥回家破過幾次例，大多數時間都是早睡早起。
故而，對那晚浴室裡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上次，我在泡澡的時候，樂奈闖了進來，要和我一起。”
白鯉頓了頓，還是簡單解釋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
本以為小黃瓜聽完會變成酸黃瓜……但出人意料的是，綠發少女全程表情都很淡定，連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似乎並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難道在霓虹，年輕異性一起泡澡這種事，其實很常見嗎？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若葉睦微微垂下眸，過了兩秒，才抬起頭，用空靈的聲音問道：
“哥哥，是覺得我會生氣嗎？”
白鯉搖搖頭。
他當然不會這麼想，畢竟小睦的性格總體更偏沉默內向那一掛，日常的情緒波動並不大。
但她依舊擁有屬於少女的一些小性子，麵對這種情況，就算吃個醋也很正常。
隻是，小睦此刻的表現，卻淡定的有些過分。
通常而言，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
要麼是不在乎，所以你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要麼是太在乎，才能忍受一切苦澀與酸楚。
“我永遠都不會和哥哥生氣。”
少女的聲線依舊清冷如簷角風鈴， 那雙燦金色的眸子卻泛起細碎的波瀾，用實際行動來告訴白鯉，她屬於後者。
“而且……”將垂落的發絲彆到耳後，若葉睦低下頭，又輕輕地說，“在霓虹，共浴是很常見的事情，尤其在家人之間。”
“是這樣的。”
一旁的要樂奈聞言，也一本正經的點頭讚同，“我在家，也經常和外婆一起泡澡。”
若葉睦沒有理會這隻打岔的貓貓，像是猶豫了一下，才小聲說：“我本來……以為哥哥，會很抵觸這種事情。”
“所以，一直沒有提。”
她揚起那張人偶般精致的臉，似琉璃清澈的瞳孔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期待：
“既然樂奈可以，那麼……我也可以嗎？”
白鯉：“……”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假如他從未和貓貓一起泡過澡，此刻麵對小睦的請求，當然可以選擇果斷的拒絕。
可已經有了樂奈的前車之鑒，此刻再拒絕，難免會顯得雙標，也會讓小睦傷心，甚至是懷疑自己，哥哥是不是對她有意見？
不然，為何願意和外麵的流浪貓一起泡澡，卻不願意和她一起泡？
自家這株小黃瓜苗，好不容易才有了些生氣，努力向陽生長，白鯉並不想因為這種理由打擊她。
但……就這麼答應共浴的請求，又有些怪怪的。
如果小睦年紀不大，或者和貓貓一樣，個性天真懵懂也就罷了，一起泡個澡沒什麼大不了，權當陪小孩子玩鬨。
但她已經是成熟的大姑娘了，纖巧的身段有了優美的曲線，一肌一容都儘態極妍。
心性也遠比貓貓要成熟，雖然平時不太愛說話，該懂的知識卻都明白。
白鯉很難將她當成不懂事的小孩子。
“假如，哥哥感到為難的話……”
久久未能得到回應，那雙燦金色的雙眸黯淡下去，猶如將熄的燭火。
若葉睦微微揚起唇角，努力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拒絕也沒關係的，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就先去休息了，哥哥，晚安。”
乖巧懂事的妹妹，總是格外惹人憐愛。
更彆提，小睦身上本就有一股柔弱的破碎感，在她失落時，給人的殺傷力也就更大，尤其對兄長特攻。
“急什麼。”
白鯉歎了口氣，他固然可以想出一萬種拒絕的借口，但在那雙滿眼都是自己的眸子前，到底還是妥協了，“我沒說拒絕。”
“那……”
原本將要熄滅的燭火，忽然恢複光亮，若葉睦咬著唇，似是有些遲疑，“哥哥，是同意了嗎？”
白鯉點了點頭。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隻要他問心無愧，堅守底線，實在不必糾結這些瑣碎的細節。
隻要好好披著浴巾，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
“對不起。”
無人知曉的的深處，人偶般美麗的少女，在心中輕輕訴說著歉意。
哥哥是很好的哥哥，像一輪太陽，灑下的光芒溫暖又柔和。
但他也不是沒有缺點。
比如……總是會對親近的人心軟。
若葉睦知道，利用哥哥對自己的關心，故意露出失落的樣子，以退為進，這樣的行為，實在稱不上光明正大。
所以，她會一點點彌補。
就從，成為哥哥最完美的妻子開始。
……
“可以一起泡澡了嗎？”
要樂奈歪了歪頭，撲到白鯉懷中，仰起亮晶晶的異色瞳，“那我也要！”
“放心吧，會帶上你一起的。”
白鯉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沒有拒絕。
已經答應了小睦，再多一隻貓貓也沒什麼所謂，反正浴缸足夠大，容納三個人也沒問題。
不過，事前的約法三章還是很有必要的。
比如，不準亂摸亂碰。
上回貓貓就因為好奇，欲要對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下手，雖然被白鯉及時阻止，但保不準她這回依舊不死心，來一次梅開二度。
“……好吧。”
要樂奈鼓了鼓臉頰，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乖乖答應了這些條件。
隻是，心底卻更加好奇，大哥哥一直不願讓自己碰的地方……究竟藏著些什麼？
……
十分鐘後。
氤氳水霧逐漸模糊了鏡麵，將倒映在鏡中的少女軀體一點點染上春山般的嫵媚。
貓貓披著浴巾，探出一小截腳尖，輕輕放在水麵上，又飛快的縮了回來。
“好燙！”
在她旁邊，若葉睦同樣裹著純白色的浴衣，未施粉黛的臉頰泛著淺淺櫻色，將長發盤起，露出白皙修長的天鵝頸，淡青色血管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宛如新生的藤蔓纏繞白玉柱。
水霧在睫羽上凝成細珠，少女隻是一眨不眨，望著麵前的哥哥。
從線條流暢的肩頸，到肋骨與肌肉的交界處，再到並不誇張，形狀卻極為優美的腹肌輪廓，寸寸分明，讓人聯想到被山泉打磨過的青竹。
這就是……
素世，曾經看到的景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