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世？”
客廳裡，淺綠色長發的少女歪了歪頭，那雙金箔般剔透的眸子中，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絲疑惑。
“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白鯉君說，小睦你似乎是有心事。”
長崎素世依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讓人看不出她心中的想法，“所以，我有些放心不下。”
“原來如此！”
墨提斯恍然大悟，漂亮的細眉彎成月牙兒狀，笑容天真又燦爛，“讓素世擔心啦~不過，人家現在的狀態很好哦？倒不如說，從未覺得有這麼好過~”
望著好友那陽光到足以稱之為耀眼的笑顏，長崎素世怔了一下。
她有多久……沒有見到小睦這樣開心的笑過了？
上一次見到小睦笑，似乎還是crychic未曾解散時，樂隊裡的大家一起去卡拉ok團建。
但少女很快就搖了搖頭，將這些雜念拋到腦後——自己今天來可不是回憶往事的。
她對上若葉睦的眼睛，語氣輕柔，卻莫名帶著一種銳利，“說起來，真沒想到，小睦竟然一直與白鯉君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明明之前連一點風聲都沒有透出來，讓我知道這個消息後被嚇了一跳呢。”
“素世很在乎這件事嗎？”
墨提斯將雙手背在身後，明明是很俏皮的動作，卻讓長崎素世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
“隻是有些意外罷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眼前的這隻小睦，怎麼總覺得怪怪的？
非要說的話……似乎活潑的有點過分？
長崎素世很了解好友的性格。
內向，三無，明明出身外貌都很不俗，在班級中卻活的像個邊緣人。
自從小祥離開後，她就成了小睦在月之森唯一的朋友。
但即便是麵對素世，若葉睦的表情與言語依舊稱不上豐富。
絕大多數時間，兩人相處時，都是素世在說，小睦則擔任傾聽者的位置，就算偶爾有回複，也都是“嗯”“哦”“我知道了”“不去”這種簡單的詞彙。
但……今天的小睦，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那樣燦爛的笑容，那樣俏皮的動作，落在素世眼中，無一不透露出濃重的違和感。
明明……昨天在月之森上課時，她還沒有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棕發少女放在膝上的雙手情不自禁絞在了一起。
這是她在焦慮與思索時的下意識動作。
本來再熟悉不過的好友，忽然性情大變，做出與人設完全不同的行為……
這種劇情，讓她莫名有種既視感，回想起不久前看的那部恐怖電影。
“呐呐，素世？”
麵前忽然閃過一隻纖白的小手，在她麵前晃了晃，“怎麼忽然發起了呆？”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素世嚇了一跳，身體本能向後縮了縮。
等她回過神，才發現不知從何時起，小睦已經走到她麵前，正微微歪著頭，投來好奇的目光。
“隻、隻是想到了一些彆的事……”
素世的笑容有些勉強，明明來時還有些生氣，對小睦白嫖自己男朋友的行為很是不滿。
但當真正麵對十分甚至有九分不對勁的好友時，她卻有種喘不上氣的壓抑感。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一會兒。”
令人安心的聲音打破了客廳裡沉重的氛圍。
彎腰將衝泡好的紅茶與芒果汁依次放到茶幾上，白鯉站起身，正準備再說點什麼，胳膊就被人用力的抱住了。
“是芒果汁！”
墨提斯俏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耀眼到像一輪生機勃勃的小太陽，“謝謝哥哥！愛你！”
“隻是一杯芒果汁而已，用不著那麼開心吧？”
看著一臉滿足，緊緊抱著自己的胳膊不撒手的少女，白鯉順手替她理了理耳邊淩亂的發絲，心底卻有些疑惑。
印象中……小睦的情緒，似乎並沒有那麼外露才對。
雖然往日裡少女也很黏他，但大多時候隻是默默待在他身邊，鮮少會主動做出這樣親昵的動作。
而且，以小睦的性格，哪怕隻是玩笑話，也很難直白的說出“愛你”這兩個字。
難道是被什麼東西影響了情緒？
白鯉放出神念，簡單探查了一下，卻並未發現不對的地方。
少女身上的氣息很正常，與靈魂同根同源，看不出絲毫異樣。
難道真的隻是錯覺？
……等等。
他忽然一頓，抓住了那股異樣感的源頭。
“……你是誰？”
“唔？”
麵前的少女歪了歪小腦袋，目光似是有些懵懂，“哥哥在說什麼？小睦不明白~”
“你不是小睦。”
白鯉眉關緊鎖，卻沒有第一時間出手。
本以為是哪裡來的不長眼的惡靈，操控了小睦的身體……但神念來回掃視千百年，絲毫找不出屬於外來者的氣息。
雖然他如今並非全盛時期，但身為化神天君的眼界仍在。
加之此方世界本就是末法時代，上限擺在那裡。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潛入小睦體內還不留下一點蛛絲馬跡的惡靈，至少與他是同等境界，基本可以排除。
既然不是外力影響……
也就是說，問題來自內部？
是小睦本身出了問題？
這種情況倒不算罕見，即便是修士，也有“心魔”的說法，一朝入魔，縱然是曾經親密的師門好友，也能毫不留情痛下殺手。
但小睦並非修士，身上也沒有半點魔氣存在，所以同樣可以排除這個可能。
“好啦，哥哥真是的。”
淺綠色長發的少女像是歎了口氣，俏臉上的表情有些苦惱，“本來還以為能夠多開心一會兒，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她說著，又看向一旁的好友，委屈的癟了癟嘴。
“素世，是我的演技還不夠好嗎？”
長崎素世沒有回答，隻是下意識抓緊了男友的衣袖，喉嚨微微滾動了一下。
“小睦……在哪裡？”
“這個問題，讓我想想，該怎麼回答才比較好呢？”
墨提斯伸手輕輕點著唇，似乎是在措詞。
但她很快就笑了起來，攤開雙手，露出一個相當燦爛，卻給人一種“雌小鬼”氣質的放肆笑容。
“小睦她啊，其實就在這裡，正在用這雙眼睛，好好地看著你哦？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