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特·詹金斯哼著自創的小調,腳步輕盈,歡快地走在山間。
他身姿矯健,好像一隻山野精靈,奔跑跳躍間,已經無聲地越過山丘。
一路上他收集了不少野果跟草藥,為狩獵做準備。
野果是最好的調味品,草藥則能有效輔助狩獵。
沃爾特的心情很愉悅,但這份好心情很快被地上的腳印打破。
那是新鮮的腳印,方向正是他家的方向。
他順著腳印前進,心也在漸漸地往下沉。
他聽到有說話聲在林間回蕩,看見有人影在他家裡。
他們在他家裡說笑,又跑去他的廚房。
這讓他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三個人。
他們也是這樣,趁他不在闖進他的領地,把他家弄得亂七八糟,還想要離開。
更可笑的是,他們是帶著幼崽來的!
沃爾特·詹金斯靜靜地觀察著這些人的一舉一動。
他並不怪這些人。
隻需要像上次那樣殺掉他們就行了。
事實上他還有些興奮!
他想要狩獵,他需要用一場痛快的狩獵來告訴這片山林,他回來了!
結果這麼一個小型族群就送上門來了!
沃爾特·詹金斯悄悄跟了上去,耐心地等待有人落單。
他有豐富的狩獵小型獸群的經驗。
隻要感受不到危險,它們就會給他狩獵的機會。
他很快等到了機會。
…………
西奧多他們把營地設在穀內。
他們在木屋前清掃出一片空地,架起篝火,吃著野味兒,談天說地。
縣警們聽過很多雙子神探的傳聞,也看過有關他們的報道,對他們好奇不已。
白天沒問出口的諸多疑問這會兒都被一股腦拋了出來。
伯尼跟西奧多為他們一一解答。
氣氛十分熱鬨。
在一派火熱中,穀口傳來撲通一聲,有什麼東西闖了進來。
他們以為是野獸,紛紛舉著火把過去查看。
那不是野獸。
兩顆頭顱用木棍插著,躺在地上。
血混著泥土把頭顱糊住大半,但還是能辨認出他們的身份。
這倆是下山傳訊的縣警。
山穀內陷入沉默,眾人都被震驚住了。
伯尼突然推了一把身邊的老縣警,一杆削尖的木簽擦著他的胸口飛過,木簽尾端的枝椏劃破了他的臉頰。
“他在外麵!”
老縣警大喊一聲,爬起來朝外麵衝了出去。
剩餘的縣警魚貫而出。
“回來!都回來!”
伯尼拔出槍,卻沒有跟著出去,他靠在山穀內壁,衝著縣警們的背影大喊。
但沒人聽他的話。
山穀外的情形徹底摧毀了他們的理智。
山穀入口正對著的一棵樹上,一具無頭屍體被倒吊在那裡,隨著山風輕輕晃動。
在它下方,另一具無頭屍體四肢張開,被插在樹枝上,開膛破肚。
他們的內臟就堆在地上,像土包一樣。
這幅恐怖的場景著實嚇到了他們。縣警們好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足足數秒過後,有人忍不住開始嘔吐。
那是個圓臉的小夥子,是隊伍裡最年輕的一個,西奧多一直懷疑他根本沒有成年。
圓臉小夥丟掉火把,扶著樹彎腰嘔吐,剛剛吃進肚子裡的野物全被吐了出來。
在他的帶動下,其他人也紛紛開始嘔吐。
老縣警臉色鐵青,舉著火把繞著觀察兩圈,將繩索解開。
倒吊著的屍體撲通一聲掉下來,胸膛大張著。
老縣警把屍體往山穀裡拖,
其他縣警也過去幫忙。
他們把屍體安放在角落,撿起腦袋跟身體放在一起。
老縣警把人召集起來,準備帶他們去為同事報仇。
其他人有些畏懼,他們甚至懷疑殺死同事的根本不是人。
“它殺了我們兩個人!”
“不管它是個什麼東西,今天都必須死!”
老縣警為同事們加油打氣。
他又來找西奧多跟伯尼,邀請他們一起。
伯尼並不讚成他們的行動,他們對外麵一無所知,衝出去跟送死沒什麼區彆。
他勸說老縣警等天亮一起下山,召集更多人手後再回來。
老縣警不答,問他凶手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伯尼看向西奧多。
西奧多正蹲在地上觀察那兩隻頭顱。
它們的切口格外粗糙,甚至那都不能叫切口,那是連砸帶扯,硬生生分離出來的。
見兩人看向自己,西奧多給出肯定的答案。
他向兩人解釋,正常打獵的普通人即來不了這麼遠的地方,也沒道理對警察下手。隻有把這裡視作自己領地的人會這樣做。
老縣警再次向兩人發出邀請。
西奧多詢問老縣警打算怎麼辦。
老縣警提出他們可以分散尋找,以火把或喊聲為號。
西奧多當即搖頭拒絕。
他提醒老縣警,凶手對這周圍的熟悉程度比他們高出太多,這裡對凶手而言就跟在家一樣。
“而我們才來這裡不到五個小時,連方向都沒摸清。”
“這時候分開隻會被他逐個擊破。”
他指指腳下的屍體“他們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我們聚在一起行動,那搜索又有什麼意義?”
老縣警看看不遠處湊在一起的四個同事,又看看腳下的屍體,沉默下來。
他很不服氣,但不會拿同事的命賭氣。
伯尼知道老縣警已經被勸住,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老縣警搖搖頭,語調低沉“難道我們就這麼等著,什麼都不做嗎?”
西奧多搖頭。
他即不讚同老縣警的提議,也不讚同伯尼的提議。
他想把人引出來,抓住。
西奧多指著地上的屍體道
“他處理這兩人的手法非常嫻熟。高度儀式化。他不是第一次這麼做。”
見兩人不解,西奧多解釋道“斬掉頭,開膛破肚,取出內臟。”
“這跟獵人處理獵物的手法一樣。”
“他在把我們當成獵物!”
“因為我們侵入了他的領地。我們占據了他的家!”
“我們必須找到他。”
老縣警不解地看向西奧多。他被搞糊塗了。
伯尼也提出質疑,如果他們守在山穀裡不出去,對方不就沒辦法了嗎?
西奧多沉默了一下,道“在他眼中,我們是獵物。”
“打獵時,把獵物驅趕到一起後該做什麼?”
伯尼跟老縣警勃然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