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西奧多搖頭道。
“可是……”
“他們很恩愛。”西奧多低聲解釋“凶手無x能力,這是對他男性魅力的重大打擊,凶手因此而自卑,急需從死者身上獲取自信,作為男性魅力的補充。”
“凶手是不會下班給妻子買花,還笑的這麼幸福的。”
“如果凶手結婚了的話,他跟他的妻子正在經曆重大的婚姻危機,不可能像這樣。”他指指房子。
伯尼咂咂嘴,不甘心就此放棄。
西奧多搖頭催促“走吧,我們去下一家。”
…………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
社區內燈火點點,映照出一家家團聚晚餐的幸福畫麵。
商業區則一片黑燈瞎火,商鋪們已經紛紛關門。
這為西奧多他們的排查工作帶來了新的挑戰。
他們的速度很快,半天時間跑了大半個南區,排查過170多家藥店,瀏覽了近千個名字。
然而他們還是太慢了。
南區還有15的社區沒有排查,北區還沒有開始。時間卻已經來到了七點過。
玫瑰街的繁華要開始了,妓女們的生意要開張了,凶手也要開始挑選目標準備行動了。
他們依舊一無所獲。
伯尼感覺頭頂上好像有顆鬨鐘在倒計時,時間的臨近令他有些煩躁。
這家藥店在他們趕到時正好要關門了,出示警徽後,店員不滿地嘀嘀咕咕,重新把門打開,磨磨蹭蹭地翻著登記本。
“快點兒!”
伯尼不耐煩地催了一句。
店員嘴唇動了動,無聲地罵了兩句,抽出個半新的登記本,吧嗒丟在桌上。
伯尼用食指虛點店員,低頭翻看起來。
西奧多也湊過來看,邊看邊想著,這家要是還沒有,他就要掏出更離譜的‘瞎猜’理論了。
‘瞎猜’理論很簡單。
根據經驗,以性為開端的犯罪,俄狄浦斯情結與宗教影響往往占據相當大的比例。西奧多就‘瞎猜’凶手偏愛金發是因為他的母親就是金發。
這麼想著,西奧多突然伸手按住了伯尼翻頁的動作。
buck?
buck有雄鹿的意思,在狩獵文化中是象征雄性荷爾蒙與繁殖力的符號。
伯尼看向西奧多。
西奧多嘴唇動了動,問探頭探腦往這邊張望的店員“這個雄鹿是什麼時候來買的?”
店員收回視線,語氣冷淡“你們來之前。”
“之前多久?”
店員有些不耐煩,但礙於警徽還是老實答了“十幾分鐘吧。他來時我剛開始打掃衛生。”
問話的功夫,伯尼已經翻到目標時間頁,有些興奮地指給西奧多看。
5月20日,5月26日,5月27日,以及今天。
伯尼往前翻,發現這個buck絕對是這裡的常客,而且鐘情trojan品牌,頻繁購買。
“他,你還記得他嗎?”伯尼指著buck的名字問店員“說說他長什麼樣。”
店員有些不情願,但所有情緒都在伯尼一瞪眼後統統消散。
店員說了很多,越聽越像凶手。兩人當即決定過去看看。
由於卡霍爾掀起的爭端,他們無法申請後備支援,兩人變得格外謹慎。他們把車開到雄鹿先生家門口,沒有拔鑰匙,然後摸出槍開始檢查。
確認完畢,兩人把警徽掛在顯眼的位置,一前一側上前敲門。
開門的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趴在門口好奇地掃了一眼兩人,視線在警徽上停頓片刻,咚咚咚跑進來屋內,邊跑邊喊
“爸爸!警察來了!爸爸!警察來了!爸爸……”
伯尼背在身後的手本來是摸在槍袋上的,看見小姑娘後下意識趕緊挪開。
等看見雄鹿先生過來問他們有什麼事時,伯尼張張嘴,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雄鹿先生左右各摟著一個孩子,都是十歲左右,兩邊探出來好幾個小腦袋,好奇地看著他倆,甚至在他胯下還鑽出個坐著玩具小車的小家夥,叼著奶嘴衝他們咿咿呀呀。
粗略數了數,雄鹿先生有九個孩子。
“爸爸,警察來了!”
“爸爸,是警察!”
“爸爸,為什麼你不是警察?”
“爸爸,我也想要那個!”
“槍!槍!”
“你有槍嗎?可以給我看看嗎?”
“你們是來抓壞人的嗎?”
“媽媽說爸爸是壞人,快把他抓走吧。”
“不對,媽媽說你才是壞人,快把我弟弟抓走吧,他們都是壞人。”
“你說謊!嗚嗚嗚~媽媽~”
小孩子的聲音嘰嘰喳喳連成一片,並迅速吵成一團,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問題迅速把三個大人淹沒。
他們自問自答著,然後在無人乾預的情況下,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被欺負哭了。
伯尼僵笑著看著雄鹿先生把吵架的小孩分開,抱著哇哇大哭的小男孩一陣哄。
“我們檢查了你經常光顧的那家藥店,為什麼你會在5月20日,5月26日,5月27日,以及今天去購買trojan小雨傘?”
剛剛還在哭的小男孩兒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趴在雄鹿先生的懷裡抽噎著小聲問他“爸爸,你生病了嗎?”
雄鹿先生臉上尷尬之色一閃而過,他和聲說道“爸爸沒有生病,爸爸是去給媽媽買藥去了。好了,去找媽媽吧。爸爸要招待客人了。”
一眾小孩兒嘰嘰喳喳地一哄而散。
伯尼與西奧多麵麵相覷,突然明白雄鹿先生為什麼叫雄鹿了。
“buck,為什麼是那幾天?”西奧多拉住轉身要走的伯尼,問道。
雄鹿先生有些尷尬,撓撓頭邀請他們進屋。
西奧多搖頭拒絕,他們沒時間坐下來慢慢談了。
雄鹿先生回頭看了眼,道“因為這幾天我剛好在家。”
“我妻子的身體不太好。”他指指樓上,那裡隱約傳來小孩子們嘰嘰喳喳的吵鬨聲“我們結婚後,她一直在生孩子。”
“我不敢再讓她生了……”
“為什麼隻有這幾天在家?”西奧多打斷他的感慨。
雄鹿先生撓撓頭“我是一名橄欖球隊的進攻組教練。去年我們的球隊差點拿到冠軍,校董事會決定拿出一部分資金來為今年爭冠做準備。馬上學期就要結束,我一直在忙著到各個學校考察球員。”
西奧多指指屋內“能把那張照片拿給我看看嗎?”
雄鹿先生回頭看了眼,過去取來照片。
那是一張擺放在客廳裡的照片,用相框仔細裝裱著。照片上人很多,前三排是穿戴著裝備的橄欖球運動員,最後兩排是教練組,他們衝著鏡頭比著大拇指,笑容燦爛。
雄鹿先生自豪地介紹道“這是十年前我們第一次奪得冠軍時的照片。那時候我才剛進進攻組擔任教練。”
得州橄欖球文化興盛,這裡擁有各級梯隊,學校也非常重視橄欖球成績,肯花錢培養,而且這裡的氣氛非常好,每到比賽日,有大把的球迷早退乃至是翹班去看比賽。
到了重要的比賽日,甚至會有很多人請假隨隊出征。
橄欖球被視為‘雄性’運動,在費爾頓這樣的石油城市格外受歡迎,費爾頓市政府甚至有專門的部門組織市內各級橄欖球比賽。
西奧多把相框還給雄鹿先生“buck,你得跟我們回一趟警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