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擺了好幾天的地攤後,裴思檸直接賺了個盆滿缽滿,一開始還是太太帶著他們出攤,等到沈喬姐放假後就變成了她。
畢竟太太的時間就是金錢,總不能讓她一直陪著幾個小孩子擺地攤玩吧。
沈喬姐也順便趁此機會給裴思檸打工,在剛剛結束了緊張的學習生活後,就立馬過上了朝九晚五領工資的美好生活。
簡直是天生的牛馬聖體,不是在努力學習,就是在努力工作的路上,就連許青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沈喬姐反而有些樂在其中的樣子。
這樣子她就有機會攢錢還給許青了,這事兒她可從來沒有忘記過!
在市裡上學的四人在近幾天也要陸續回到濱城老家,與父母有些日子不見,等到再次見麵時許青倒是並不怎麼激動。
反而是父母激動地有些紅了眼眶,是啊,許青上輩子已經出了社會與二老分開很多年了,但對於他們來說這還是兒子第一次離家這麼久,肯定是沒少擔心想念。
二人簡單與裴思檸和沈喬打了個招呼,關心的重點當然還是放在了許青的身上。
許母更是直接抱住了許青,分開後這裡摸摸,那裡看看,覺得他在這不見的一年裡長高了許多,人也變帥了許多。
待在她身邊的許父就隻是傻笑看著,仿佛是每個中年男人逃不開的魔咒,自打過完三十歲的生日以後他的身體就開始發福。
這半年不見,他其實才是幾人裡變化最大的那一個,用愈發稀疏的發量換來了越來越大的肚子。
不由令許青感歎“男人的花期難道就這麼短嗎”,真的是難以將當初那個帥小夥和眼前這個油膩中年男聯係起來……
他竟然也有些隱隱擔心起自己的未來。
中式父子的感情就是這樣,可能小時候還好,隨著孩子的年齡越大,二人就覺越難以找到話題交流。
許家這種情況還算好的,或許那種每天隻有在飯桌上才能交流幾句的才是大多數。
“那是,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兒子!”
好不容易想到用這種自誇的方式,略帶詼諧的插入進話題之中,結果立馬就被許母給懟了一句。
“淨吹牛了,你也不看看兒子的身高馬上就要超過你了,你還好意思說呢。”
他剛準備繼續使出長輩聊天三板斧“期末考試考的怎麼樣,吃的好不好呀,睡得好不好呀”來尬聊。
結果就這樣直接被許母拆了台,許父氣抖冷,伸出手指了指許母說不出話,最後隻憋出了三個字:
“那……那咋了!”
“長得比我高就不是我兒子了,還不是遺傳的好?”
頓時周圍充滿了快活的空氣,許母也懶得繼續和他犟,走到了許青與沈喬身邊將行李接到手中,然後轉頭就丟給了許父。
驟然接到這堆重物,手提箱就算了,沈喬那裝滿複習資料的書包提著十分費勁,許父那久經摧殘的老腰仿佛受到了不可承受之重,差點就閃到了。
“還叭叭叭說什麼呢,趕緊帶著孩子上樓,這坐了這麼久的車肯定餓了,我得馬上準備大餐了!”
後來還是三人分彆拿著行李箱與背包返回家中,許母手上提著大大小小的塑料袋,裝著的都是不同種類的蔬菜肉蛋海鮮,看來今天的晚餐可以儘情期待一下了。
家裡這一口許青許久不吃還真是有些懷念,許母廚藝肯定比不上飯店大廚,但有句話叫“懂你的才是最好的”,便是對“媽媽的味道”的完美詮釋。
“許姨許叔叔,我就先回家一趟了,如果爸爸媽媽晚上沒有事情要做我再來你們家吃飯。”
裴思檸先是跟著他們回家,直接進入到許青的房間裡神神秘秘的交給他一個厚厚的信封。
她隻從裡麵抽出了一張五十塊錢的鈔票留作備用。
沒錯,裡麵裝著的正是少女這好幾天下來努力擺地攤買手串的全部收入,能把全部身家放心的交給許青,可見裴思檸對他信任到了何等程度。
“那小青哥哥就先拜拜嘍,有機會我就會馬上過來找你玩噠!”
說罷,裴思檸就風風火火的換鞋走了,少女在許青家已經有了一雙獨屬於她的薄荷色拖鞋,在鞋櫃裡與一雙淺粉色拖鞋放在一起。
那一雙是薛淼淼的。
“咦,思檸不留下來吃飯嗎?”
“人家難道不回去和家長見一麵呀。”
許青肚子餓了,便撿起果盤裡的葡萄吃著,嘴裡有些嘟嘟囔囔的說道。
“也是。”許母聲音從廚房傳過來,“人家女孩總是來咱們家陪你玩,這麼多年,怎麼也不見你去人家家裡逛逛?”
帶著若有若無的調侃語氣,切菜的許母如此對許青說道。
“你以為我不想啊,是人家不讓我去好吧。”
許青沒好氣吐槽,他也隻有在幼兒園的時候去過幾次裴思檸家裡玩耍,之後每次提出這個想法也是一再被拒絕,漸漸的他也就不再說了。
“對了還沒告訴你,今年咱們要回你爹老家去過年,提前和你說一聲。”
“這麼多年沒回去了,也確實該去一趟了。”
見到許青有些無所謂的樣子許母很是詫異,許父的冀省老家可是在農村。
小時候的許青或許不在意,但他在津門享受了這麼多年的優異生活,許母還以為他會嫌棄的不肯去呢!
本來她威逼利誘的方法都想好了,但看他如此不甚在意的模樣,倒是有些如梗在喉了。
……
對於裴思檸來說回家僅是兩步路的功夫,她非常慶幸當初父母能夠買下這裡的房子。
儘管客觀來講這並不是一次很好的投資,裴父裴母二人是在房價暴漲後才貸款買下的。
但對少女來說這些還不是現階段的她應該操心的事兒,至少這個家離許青足夠近……至少比薛淼淼近的多。
單單這點就已經足夠讓她欣喜了。
裴思檸時常會想如果不是當初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或許許青就不會與她相處成如今青梅竹馬的親密關係,最多隻是成為幼兒園時期的朋友,然後在升上小學後變得陌生。
反觀薛淼淼就沒有這樣的煩惱,首先雙方父母就是親密的朋友,還都是當地有些知名度的商人,家庭條件方麵就十分的契合。
再來說薛淼淼本人,彆看她經常把優勢牌打的稀爛,但基本盤實在是穩的不行,倆人還是嬰兒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再加上“天降青梅”的屬性。
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輸。
這樣算來,反倒是裴思檸她才是後來的那個“黃毛”!
一個晃神間她就來到了那道熟悉的防盜門前,深呼吸一口氣,裴思檸輕輕朝她兩頰拍了拍巴掌,企圖通過這種方式令自己振作起來。
有些猶豫後才輕輕敲響了鐵門,心情忽然就變得有些糟糕起來,因為她已經隱隱聽見了門後傳出來的麻將牌稀裡嘩啦的聲音。
遲遲沒有人前來開門,少女就再次更大力的拍了拍鐵門,這下子終於有人過來開門了,是個叼著煙的陌生女人。
“耶,這女娃娃是哪個,去去去,這裡可不讓小孩子來玩哈。”
裴思檸低著頭不讓這人看見她此時麵上的表情,悶悶的說了句:“這裡是我家!”
空氣中彌漫著的煙味令她反胃,裴思檸屏住呼吸,頭也不抬的直直走回了屬於她的房間內。
牌桌上的裴母這時候才想起來,今天是裴思檸電話裡說好的回家的日子,神情有些尷尬,但最終也沒選擇起身去與少女聊聊說聲抱歉。
少女本來的臥室是十分乾淨明亮的,但現在裡麵正擺著不少雜物,顯得很亂,看到這裡她終於是繃不住了,眼眶微紅的吸吸鼻子。
忽然覺得嗓子有些發乾,整個人都變得暈乎乎的,裴思檸躺在這已經有些陌生的小床上發呆,明明才是寒假的第二周末,她卻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學了。
因為開學之後就可以再次和許青回到那個溫馨的小家之中。
帶著這樣的期盼,肚子空空的少女沒有選擇去填飽肚子,直接閉上雙眼陷入了夢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