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重生成了小屁孩還是免不了早起的命運。
正茁壯發育的孩子是很嗜睡的,所以賴床絕對不是許青自製力的問題。
對,一定不是!
被許母毫不留情的在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並且打開了臥室窗戶。
帶著涼意的秋風吹在許青身上,一下子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強行開機,許青打起精神前往衛生間洗漱,當涼水潑在臉上時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牽著許青去上學,順路到一家老早餐鋪子吃早點,花樣很多都是熟悉的味道讓許青犯了選擇困難症。
巧遇薛淼淼和太太,太太上前和許母寒暄。
薛淼淼看見許青眼裡是藏不住的驚喜,但是被她強忍下來。
隻矜持的揮揮手說了句:“早上好。”
不知道這小姑娘在玩哪一套,許青以同樣的方式回應後便自顧自拿著自己的“超豪華變態辣大餅夾一切”找到一個空閒的桌子坐下。
薛淼淼好像是生氣了,故意拉著太太不和挑選一個遠離許青的座位坐下。
將眼前的油條想象成許青,之後惡狠狠的用小虎牙撕扯著。
動物世界裡講過,一隻薛淼淼的咬合力是成年老虎的006倍,是真正的猛獸,大家遇到了一定要遠離!
吃飯期間,薛淼淼無數次將視線瞥向許青那一桌,並且經常性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暗示太太。
比如:“這裡味道大,空氣不好。”,“太熱了,好想去靠近門口的位置坐啊!”
話裡話外都是想要去和許青拚桌。
但是太太偏偏不遂她的意,裝出一副聽不懂話外音的樣子。
薛淼淼臉鼓的像是一隻小河豚,坐在椅子上懸空的小腳胡亂踢踏著,以此來發泄著心中不滿。
想讓嘴硬的她主動開口去找許青,這可真是太難了。
太太在心裡其實已經要笑死了,看女兒生氣吃癟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玩辣!
店裡的人越發多了起來,許青熱的滿頭大汗。
怪不得剛剛做餅的阿姨用“看勇士”的眼神看著他,原來店裡的辣椒油這麼辣啊。
換做成人身體的許青來說可能剛剛好,但是這具貧弱的身體還是難以承受此等辣度。
果斷的把這個“變態辣”推給許母,許青開始喝起豆漿解辣,沒有用,他又趕緊跑去前台買了一瓶牛奶。
科學研究證明牛奶中的酪蛋白能與辣椒素親和從而減輕辣味。
沒有注意到,此時店門外一個可可愛愛的小腦袋探了進來左右掃視,看見沒有座位後一陣失落。
忽然,她好像是注意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眼睛又一下子亮了起來。
似乎是生怕眼花看錯,她還揉了揉眼睛,細細打量。
“哇,蒸的是泥鴨。”
‘呔?是誰又在黑我們家哥哥!’
作為哥哥的忠實鐵粉,許青像是應激一樣回頭掃視。
似乎是想要從人群中找出“小黑子”!
忽然反應過來現在才2000年呢,哥哥才兩歲而已,總不能是小黑子跨時空玩梗吧。
覺得聲音耳熟,玩梗那人居然是他現在唯二的朋友之一裴思檸!
小小一家店鋪居然能同時聚齊臥龍鳳雛二人,不得不感歎這莫名其妙的緣分。
驚喜過後裴思檸又恢複到往日裡那樣溫溫吞吞的性格。
說話聲音糯糯的,語速也很慢,在這樣嘈雜的環境裡許青隻有把耳朵湊近了才能聽清楚。
就是這樣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舉動,卻讓幾米之外一直關注著這邊的薛淼淼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媽媽,你看他們!”
她朝太太打起了小報告。
但是樂子人心態的太太不為所動的吃著瓜,表示這劇情簡直比偶像劇還勁爆。
她愛看,多來點。
小虎牙摩擦著可以看出此時的薛淼淼多麼生氣,眼睛都要噴火了。
太太卻在此時做起了狗頭軍師,提起了餿主意。
“淼淼你和許青是什麼關係?”
“當然是朋友,我和他可是好朋友!”
說著,薛淼淼抬起了自己的俏臉,鼻孔衝天的樣子驕傲極了。
太太此時卻說出了紮心的話。
“對啊,你們隻是朋友而已,這世界上可沒有‘隻允許找一個朋友’的規矩。”
“可是……可是我就是隻有他一個朋友啊。”
太太喝了一口手中礦泉水,不急不緩的說:“你可以這樣,但是你不能以此來強行要求彆人,這是自由。”
聽完太太的話,一瞬間薛淼淼像是失去光的凹凸曼,化作石像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身周散發著陰鬱的氛圍,讓人難以靠近。
就連頭頂那根傲然挺立的小呆毛也倒了下來,仿佛在顯示著她主人此時此刻萎靡的心情。
“振作起來!”
忽然,薛淼淼被太太抓住肩膀搖晃,她空洞無神,仿佛已經死掉的雙眼重新聚焦。
“現在還不晚!來吧,我們也去找許青拚桌,我印象裡的淼淼可不是見到困難就放棄的女孩。”
聽到還有機會,薛淼淼眼裡似乎重新燃起火苗。
整理好心情的她竟然破天荒的主動端起餐盤,隻身前往許青他們的餐桌。
太太看到這一幕後從口袋裡掏出手帕,假惺惺的擦擦臉上並不存在的淚水。
“女兒啊,希望你可以理解媽媽的好意,傲嬌……是沒有未來的,注定要成為敗犬角色的啊!”
雖然這一次幫助薛淼淼踏出第一步,但是深知女兒傲嬌本性的太太依舊對薛淼淼的未來依舊表示堪憂。
另一邊的許青正打量裴父。
這位前天有一麵之緣的男人,他此時的氣色著實說不上好。
眼睛有淡淡黑眼圈和血絲,胡茬也沒來得及打理。
手指甲有些泛黃,許青懷疑可能是抽煙過多導致的,可以聞到身上淡淡的煙味。
裴思檸一邊開開心心吃著手中的大肉包,一邊和許青說昨晚看了動畫片的劇情。
直到薛淼淼端著盤子過來,這才驚喜的和她打招呼。
先前由於她一直坐在角落位置,所以一直沒有注意到薛淼淼的存在。
隻是她好像在生氣的樣子,隻是敷衍的和裴思檸打了一聲招呼。
裴思檸有些被嚇到了,她還以為自己已經和薛淼淼成為了朋友,可是對方的態度和昨天天差地彆。
因此她的自卑感再次發作,重新變回了那個小社恐,低頭像是一隻小倉鼠一樣沉默乾飯。
頓時桌子上的氣氛壓抑起來。
薛淼淼的注意力完全沒有放在裴思檸身上,在她看來當務之急是如何防止許青被對方拐走。
如果許青可以隻做她一個人的朋友就更好了!
但是幻想容易,實際操作起來薛淼淼沒有任何的思路,眼神四處亂飄,看向太太期望得到場外援助。
可是太太完全不理會,獨自跑去和許母聊天了,這可急壞了薛淼淼。
見她半天也放不出一個屁,許青也不想乾乾巴巴的在這坐著耗時間。
隨手把手邊無人問津的“變態辣大餅夾一切”裡的雞排抽出一塊,喂到了不知所措的薛淼淼嘴中。
神態從懵逼到不知所措到驚喜,薛淼淼當麵給許青表演了一番中華傳統非遺技能“變臉”。
心裡想著‘果然,男孩子就是男孩子,許青他肯定也是喜歡我的吧!’
如果被許青知道心聲,肯定會吐槽一番她‘普信女,蒸蝦頭’。
幸福咀嚼自己口中勝利果實,不料下一秒薛淼淼卻感覺有無數的辣椒在她舌尖蹦迪。
太,辣,啦!
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著許青,小粉舌下意識吐出開始吸氣呼氣,期望涼氣可以消減口中辣味,但是無濟於事。
許青看的哈哈直樂,遞過去一瓶牛奶到薛淼淼的手中。
看著這個插著吸管,明顯被人喝過的純牛奶薛淼淼不懂許青是什麼意思。
“喝牛奶可以解辣。”
聽到這話薛淼淼便再也顧不得其它,抓起牛奶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
“咕哇……牛奶好難喝嗎,我在家從來不喝這個的。”
“乖,喝牛奶才能長身體”
“我就不喝我就不喝,略略略。”
薛淼淼扮鬼臉被許青揉臉伺候,她也反擊,於是二人開始相互揉起臉來。
“我媽媽都沒這樣揉過我!”
撫摸著自己被撮紅的臉蛋,薛淼淼氣憤地說。
這句話顯然是謊話,因為許青昨天才親眼見過她被太太狠狠掐臉的模樣。
“那又如何,我可不慣著你。”
“你……你沒有紳士風度。”
“我什麼時候說我是紳士了?”
輕而易舉許青就懟的薛淼淼說不出話,但是恰好,這種“互損”“打打鬨鬨”才是薛淼淼想要的朋友關係。
她心裡其實是非常開心的。
“怎麼樣,雞排好吃嗎。”
“你居然還敢提!不好吃不好吃,我都快要辣死了誒!”
許青差一點就要把話題扯開了,但是機智如薛淼淼反應了過來,一口咬在了許青的胳膊上不是很用力但是還是留下了牙印。
“都怪你,害我糗大了!!!”
“誒,你彆憑空汙我的清白,我隻是帶你嘗試一下新鮮事物罷了,怎麼樣,喜歡吃辣嗎?”
“誒,其實我也不確定……但是感覺還不錯?”
說到最後她自己也沒什麼信心。
根據不可靠實驗研究證實,辣是辣椒素在瘋狂刺激神經產生的痛覺,所以本質上辣就是一種類似灼燒的痛,又眾所周知,喜歡痛的人被統稱為,故而推算——喜歡吃辣的人都是!(暴論)
一邊的裴思檸也一直在默默觀察二人的行為,有些羨慕。
悄悄用手指頭在桌子底下戳戳許青的腰肉,趁著薛淼淼去和太太抱怨“許青太壞了”的這段時間,囁嚅道。
“小青小青……我也想吃。”
“啊,這個可是很辣的哦,你也想嘗試一下?”
隨後許青表示如果想吃的話,她自己拿就好了。
但是裴思檸搖頭拒絕了,像是去醫院醫生檢查喉嚨一樣,張嘴發出“啊”的聲音。
許青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小孩是想要被喂食啊!
可能是看到剛剛喂薛淼淼吃雞排的畫麵感到有些羨慕了吧。
明明大家都是好朋友,許青可不能厚此薄彼。
特意挑了一個沾到辣醬比較少的雞排喂到了裴思檸的嘴裡,但這次小女孩依舊被辣的呼哧呼哧的喘氣。
也因為並不是特彆辣,所以隻是臉蛋變得紅了些。
最後,裴思檸主動的拿起許青手邊的牛奶,咕嘟咕嘟喝上一口,這個行為獲得了許青的誇讚。
“你看人家思檸,主動喝牛奶,未來一定能比淼淼長得高,長得漂亮!”
忽然成了“彆人家的孩子”裴思檸害羞不已,謙虛的說薛淼淼更加優秀。
“我才應該多多向淼淼學習!”
時間不早了,許青也要開始專注乾飯,不然上幼兒園就要遲到了。
反而晚來的兩小隻已經吃完飯開始聊了起來,薛淼淼時不時看許青一眼露出陰惻惻的反派笑容,一看就沒有在憋什麼好屁。
裴思檸一看就是那種平常老老實實的孩子,要做壞事之前都緊張兮兮的。
期間有好幾次與許青對視都忍不住挪開視線,完完全全是心虛的表現。
隻不過許青沒有一丁點在怕。
區區薛淼淼和裴思檸的陰謀,不足為慮。
今天早上這場意外的羞蘿場就這樣被許青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兩個小女孩被許青親自送到了班級,看著她們兩個人親密無間的模樣哪裡看得出剛剛還在冷戰。
選擇去廁所放水冷靜一下,他進門正好與一個小男孩撞在一起。
對方什麼也沒說就跑了,許青覺得莫名其妙。
他可能是剛洗完手濕漉漉的,連他的衣服上都被印上了點水漬,許青隻暗道倒黴。
大早上放水的時間是最放鬆的時候,許青隻覺得大腦都變得清明了些。
上完廁所許青沒有尿手上,但是出於衛生和習慣還是洗了個手。
忽然他像是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事情,看看洗手盆的位置。
洗手池在廁所外,為什麼那個小男孩沒出門手會濕漉漉的,難道……
“草!”
這一瞬間許青身體都在顫抖,他……不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