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鴆話語中的暗示意味十分明顯。
沈清翎是單純,但他不蠢,怎麼會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
身為男人看到自己喜歡的人露出這樣的一麵,他不可能無動於衷。
女人眼神迷離帶著幾分醉態,眼尾帶著醉酒後的嫣紅,襯的這雙狐狸眼愈發魅惑勾人。
她離他靠得近了些,身上的香味不斷鑽進他的鼻尖,混合著紅酒的香味,格外誘人。
南鴆看到少年喉結滾了滾。
分明是情不自禁的表現。
可他說出來的話卻是拒絕。
“夫人,你醉了。”
南鴆頓了頓,隨即笑著道:“我沒醉,我很清醒。”
沈清翎垂下眼道:“即便沒醉也不可以。”
女人似是失落似是不解:“為什麼呢?你不喜歡我嗎?”
“就是因為喜歡才不能這樣。”
沈清翎語氣認真,眼神中帶著少年的執拗,卻讓南鴆的心一顫。
他終於直白地承認了他喜歡她這件事。
他對待一段關係格外認真,對自己喜歡的人也十分尊重。
他從不是輕浮的浪蕩子,對待感情更不是輕佻隨意的。
因為喜歡,所以拒絕。
南鴆忽然想起了從前姐姐和那個男人的事。
他以愛她的名義做儘了一切傷害她的事。
在這種事上更是隻會對姐姐進行索取,從不在意她的感受。
比起他所謂的愛,更像是對待寵物,隨意輕佻,毫無尊重可言。
在這個欲望都市為節奏的時代,男女之間做這些事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也隻有沈清翎會這樣拒絕她。
他和那些男人真的不一樣。
南鴆覺得沈清翎這個人總是讓她意外,可仔細一想他的性格,這些又是情理之中的事。
被拒絕的南鴆因為看懂了沈清翎在想什麼,很快就從失落轉為開心。
沈清翎發現南鴆的進度條又漲了。
沈清翎不是色中餓鬼,他是見慣了美色的人,不至於這樣就把持不住了。
有時候固守原則反而會讓女人高看你一眼,覺得你與眾不同。
如果是盛墨那種已經逼著你躺到床上的情況就另說。
至少他和南鴆現在還不應該發展為肉體關係。
讓對方輕易得到你的身體並非一件好事,無論男女都是如此。
當心不夠靠近,當彼此不夠熟悉,這種情況隻適合曖昧拉扯。
肉體關係有時候可以快速拉近兩人的距離,但這是荷爾蒙的滋生控製了他們的激素。
當激情褪去,已經熟悉對方身體的你很快也會對這個人感到厭倦。
因為你不愛他。
隻有愛才能維持長久穩定的關係,純肉欲關係並不牢靠,因為今天可以是你,明天也可以換成彆人,你並不獨特,更不是唯一。
但是有了愛就不一樣了,人類區彆於動物的是人類是有意識的、會思考的。
麵對其他的誘惑你會想起愛的那個人,不受荷爾蒙和激素的控製。
愛會讓你違背人類的本能,忤逆人類的天性,愛是自由意誌的沉淪。
所以沈清翎更傾向於先有愛再有欲。
他不會對自己不感興趣的女人產生欲望,更不會和自己不感興趣的女人發生關係。
如果是個女人都能產生欲望,那是動物,不是人類。
他對南鴆說道:“我們可以慢慢來,不用著急。”
南鴆眼神變得愈發溫柔:“好,慢慢來。”
她放棄了所謂的美人計,放棄了她勢在必得的那塊地。
不知何時起,淪陷在了這雙清冷溫柔的眼。
越是靠近沈清翎,就越是會愛他。
對於每一個女人而言,都是如此。
盛夏和阮明意趴在窗戶上看著沈清翎對南鴆的樣子不約而同地酸了。
阮明意:“盛夏,我們休戰吧,看這樣子咱們倆連火葬場的門都沒摸到。”
盛夏眯起眼道:“不用擔心,這個女人蹦躂不了多久。”
盛墨說她手裡有一個東西會讓沈清翎對南鴆徹底失望。
沈清翎現在有多喜歡南鴆,到時候就會有多絕望、多冷漠。
盛墨說的話一般都會做到,沒有足夠的底氣和把握她不會就這樣看著沈清翎和南鴆來往。
盛夏對盛墨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隻是現在看著沈清翎對南鴆的喜歡和愛慕還是讓她很酸。
阮明意難過地垂下眼道:“你說她蹦躂不了多久,但是我一刻都忍不了,看著他對另一個女人那麼溫柔,我感覺自己好像一個笑話。”
盛夏麵無表情地說道:“彆好像了,我們兩個就是笑話,但這也隻是一時的,我們不會一輩子都是笑話的,相信我。”
阮明意:“一時又是多久呢,難道我們就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這樣來往嗎?說不定哪天沈清翎那句躺在另一個女人床上的玩笑話就要成真了。”
盛夏的指甲劃過窗戶發出難聽的聲音,她麵色扭曲地說道:“我現在算是知道那個女人為什麼說那句話了。”
阮明意:“什麼?”
盛夏:“有些人卸了妝都可以去上老年大學了,居然還來泡男大學生,真是老牛吃嫩草,可惡!”
阮明意:“沈清翎怎麼會喜歡她呢都不是一個年代的人了,真的不會有代溝嗎?”
阮明意對南鴆並不熟悉,但是南家在江城的名聲不好,那些人私底下對南鴆的評價都是心狠手辣的蛇蠍美人。
她甚至想不通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產生聯係的。
阮明意感覺天都要塌了。
她心碎地說道:“你說沈清翎是不是被她欺騙了,還是她做了什麼引誘了沈清翎?”
在阮明意看來,沈清翎是個單純清澈的少年,怎麼可能玩得過南鴆這種滿腹心機的女人。
她可不信南鴆接近沈清翎是因為喜歡他,絕對是另有所圖。
此時的南鴆就如同當初的盛墨,沒有人相信她接近沈清翎是出於好心。
盛夏歎息道:“我哪知道呢,現在他明顯對那個女人有好感,我們又不能怎麼樣。”
阮明意不服氣地說道:“難道我們兩個人加起來還比不過她一個嗎?”
盛夏轉過頭看著她:“追人是人多就可以獲勝的嗎?我們要采取策略,策略懂不懂?”
這話從盛夏的嘴裡說出來有點荒謬加好笑。
阮明意挑眉道:“我們這幾個人裡你明顯是智商盆地,你能有什麼策略?”
盛夏看了一眼南鴆的身影說道:“很簡單啊,把這件事捅給顧家,我就不信顧家能眼睜睜看著沈清翎愛上南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