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看沈珂睜開眼睛了，趕緊靠過去，“珂兒，你醒了？”
說著話柳氏的眼淚就下來了。
沈珂瞪著眼睛反應了一會才看清剛才跟他說話的是他娘。
慢慢轉了下眼珠子，輕喚道，“娘？娘！”
“哎哎！娘在。”柳氏抹了把淚，看著她的珂兒艱難轉頭的樣子，更加難過。
“娘！”沈珂又喊了一聲，“娘，我還活著？”
這一聲“活著”讓柳氏更加淚如泉湧！
這是遭受了多大的罪才讓他覺得自己要死了？
柳氏心疼沈珂心疼的快不能呼吸！
她的兒子再不好，那也是她捧在手心裡的心肝寶貝，憑什麼讓彆人欺負？
“珂兒，你還活著，以後都會活的好好的。”柳氏用手捧著沈珂的臉輕輕摩挲，“今天你遭受的這些，娘一定為你討回來，我兒一定會活的好好的。”
“娘，我疼，剛才我以為我以後再也見不到娘了。”沈珂慢騰騰地說著。
看到他娘，眼淚也流了下來！
“乖，娘知道，娘都知道。”柳氏輕聲哄著，“珂兒不會有事的，娘會永遠陪著珂兒的。”
沈珂清醒了一會，終因傷勢過重，又睡了過去。
柳氏看著沈珂的臉，輕輕在身上拍著，似在哄孩子睡覺一樣。
等天亮，沈珂醒了，柳氏給喂了些吃的，讓秋月留下來好好照看他後，才回了華瑞堂。
今天也沒去給老夫人請安！
柳氏坐了一會，更衣後，便喚人去備馬車，她要出趟門。
靜瀾苑裡。
沈念一大早就去上早朝了。
夏天也去給老夫人請安。
請安的時候就感覺整個氣氛怪怪的，所有人都有意無意地往她這邊看。
連老夫人也不停打量她。
怎麼滴？難道她無意中又乾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夏天悄聲問旁邊的二夫人，“二嬸，今天怎麼感覺怪怪的？發生啥事了？”
二夫人看她沒明白，便小聲解釋，“聽說昨天世子把老四揍的半死不活的。
這事都在府裡傳開了，世子是因為老四對你不敬所以才去揍人的，所以大家才看你。”
原來如此！
怪不得看她的眼神裡好奇中還夾雜著害怕。
原來是沈念的衝冠一怒為紅顏惹的禍啊！
不過老夫人為啥也那樣看她？
本來她以為今天怎麼都會被老夫人數落，她都做好準備了，結果一個個地都不說話。
既然沒有人問她話，那很好，省的她還要浪費口水解釋。
請安結束，夏天回了一趟靜瀾苑，然後又出去了。
瘟疫過後，街道上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鬨。
街上時不時就能看到個結伴而行的學子。
今天是春闈張榜的日子，這些學子估計都是去看榜單的。
夏天沒啥事，就乾脆去玲瓏巷和粵錦閣轉了一圈。
酒樓已經開張，生意還不錯。
看這邊一切正常，她便直接走了。
坐上馬車，想著春闈張榜也是個大喜事，乾脆她也湊熱鬨去看看。
說不定還能碰見胡夢瑤呢！
這次她家高凜也參加了春闈考試，聽說考試時也沒有感染霍亂，想來應該考的不錯。
有些考生指望著這次翻身，結果卻碰到了霍亂，不知道又有多少學子夢碎？
夏天胡思亂想著，沐風趕著馬車穿過街道，慢慢往那邊過去。
結果還沒到跟前呢，夏天就看到胡夢瑤也下了馬車。
看來她猜的沒錯，這就不是個能閒住的主。
夏天讓沐風把馬車靠邊，她也趕緊下了馬車。
這會這裡雖然人多，但還算有秩序。
夏天很快就找到了胡夢瑤。
“夢瑤！今天又來給高公子看榜啊？”夏天玩笑著打招呼。
胡夢瑤聽到聲音轉身，就看到夏天站在她後麵，正一臉笑意地看著他。
“夏天？”胡夢瑤很驚喜！
她沒想到兩人會在這裡碰到！
“嗯，好多天沒見了，都還好吧？”
“還行，就是快悶死了。”胡夢瑤苦著臉抱怨。
自從霍亂開始，她就被她爹和她娘勒令不準出門，連自己的院子都不能出去。
每天還讓人看著她，就怕她不聽話，偷偷跑出去。
今天也是瘟疫過了，才被允許出門的。
夏天也能想到，肯定是因為瘟疫不能到處走動，所以才覺得悶。
這要是擱她自己，哪怕待幾個月不出門都沒一點問題。
“你就知足吧，幸好沒有出門，你不知道當時外邊都成啥樣了！”夏天寬慰她。
要是出門感染了霍亂，那不知道多難受呢？
尤其剛開始還沒有藥方的時候，那兩天基本就是人心惶惶，等死的狀態。
“聽說你當時被皇上安排一起去治療瘟疫了？”胡夢瑤靠近一點，小聲問道。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讚她膽子大，這都敢去？
“嗯，去了。”夏天倒是沒有隱瞞，主要是這事就是想隱瞞也隱瞞不了。
“那你當時害怕嗎？”胡夢瑤好奇問道。
“害怕呀，怎麼不害怕？”夏天半真半假地回道，“可是看到那麼多無辜百姓身染瘟疫，卻絕望地等死的時候，就顧不上害怕了。”
“夏天你真厲害！”胡夢瑤真心誇讚道。
這要是讓她去，她是一點都不想去的。
至於百姓，有沒有感染，有沒有絕望，她就顧及不到了。
兩人聊著天，春闈張榜的時間就到了。
其實這個環節一般中了的考生，官府都會差人去家裡通知。
至於在京城外地的考生，也會到暫住的地方通知。
通知這個的衙差可是很積極的，因為這是大喜事，尤其京城裡的權貴人家，那賞錢更是大方，有時一兩家的賞錢，就能賺半年或者一年的俸祿。
所以每年到通知考生的時候，這些人都是搶著去通知的。
兩人停下聊天，也往張榜的地方過去。
沒一會，榜單貼好。
都不用擠進去，夏天就看到了高凜的名字。
還是第二名，高高地掛在最上麵，還特意被寫的大大的，讓人一眼就能看到。
夏天看胡夢瑤還在踮著腳往裡麵看。
輕輕碰了下她的胳膊，“還沒看到呢？最上麵，第二個。”
夏天用下巴輕輕指了下。
胡夢瑤抓著她的胳膊看去，果然是高凜，會試第二名。
一瞬間，胡夢瑤心花怒放，矜持都忘了，“考上了，他考上了。
你看到了嗎？他考上了！”
“看到了，看到了。”夏天無奈，“剛才還是我發現的呢！快彆搖了，要給我搖暈了。”
胡夢瑤高興起來，抱著夏天的胳膊一個勁地搖。
她趕緊拉住。
不過也為她感到高興，“夢瑤，恭喜你啊！要請客啊記得！”
“嗯嗯嗯，請客，一定請客！”胡夢瑤這次倒是很乾脆，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夏天又在榜單上找沈睿，從前往後，在一百五十三名看到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