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柿子哪來的？"韓成業的聲音有些發緊。
"網上一個叫'江家菜籃子'的店鋪買的，"韓成洲趕緊掏出手機，"店主是個返鄉創業的姑娘，種的東西特彆好吃。不過現在暫時還沒上架，這些柿子是我托一個朋友買來的。"
韓成業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個樸素的網店界麵，又看了看吃得正歡的老父親，多年建立的醫學認知開始動搖。
他沉默片刻，突然轉身走向門口。
"大哥？你去哪？"韓成洲問道。
"去化驗室，"韓成業頭也不回地說，"我要親自檢測這個柿子的成分。"
病房門關上後，韓老爺子衝三兒子眨眨眼："你大哥就這德行，死腦筋！來，再給爸削一個柿子。"
韓成洲哭笑不得地再次拿起水果刀。
……
韓成業站在實驗台前，盯著最新出爐的檢測報告，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
他摘掉眼鏡，用力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再次確認報告上的數據。
"不可能啊"他喃喃自語。
桌上擺著七八個試管和培養皿，裡麵是柿子樣本的各種提取物。
旁邊的儀器還在嗡嗡運轉，進行著最後一輪成分分析。
韓成業已經連續工作了六個小時，對這顆柿子進行了從常規營養檢測到分子結構分析的全套檢查。
結果令人沮喪——這就是一顆普通的柿子。
糖分含量甚至比市麵上的普通柿子還要高一些，維生素和礦物質含量也超出了普通柿子的範疇。
除此之外，沒有發現其他特殊的活性成分。
按照這份報告，這柿子不但不能降血糖，糖尿病患者更應該嚴格禁食才對。
韓成業煩躁地扯下手套，掏出手機撥通了費承平的電話。
韓費兩家是世交，費老爺子與韓老爺子是過命的戰友，兩家小輩的關係也都還錯。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傳來費承平爽朗的聲音："喲，韓大院長，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有件事問你。"韓成業直接切入主題，聲音因為疲憊而略顯沙啞，"是你告訴老三，柿子能降血糖的吧？"
電話那頭明顯停頓了一下，然後略帶心虛道："老韓，你可能不信，但是我告訴你，那可不是普通的柿子。本人親測，真能控血糖。"
韓成業揉了揉太陽穴，"我檢測過了，這就是普通柿子，糖分還特彆高。你確定真的有效果？"
費承平的笑聲傳來："老韓啊老韓，你還是老樣子，什麼事都要用你那套科學驗證。"他語氣變得認真，"不過這次，你可能要刷新認知了。"
韓成業不自覺地挺直了背："怎麼說？"
"我停藥一周了，"費承平語氣輕鬆，"就靠每天一個柿子，空腹血糖從92降到61，今早剛測的。"
"胡鬨！"韓成業差點把手機捏碎，"你知不知道擅自停藥有多危險？"
"彆急啊老韓，"費承平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也不惱，笑著道，"我有完整記錄。從第一天吃柿子開始，我就每天監測七次血糖，逐步減藥量。你要不信，我現在就把數據發你。"
韓成業盯著費承平發來的圖片。
那是一份極其專業的血糖監測表格，時間、飲食、用藥記錄得一清二楚。
數據顯示，從開始吃柿子的第五天起，費承平就完全停用了格列美脲，而血糖曲線卻呈現出令人難以置信的平穩下降趨勢。
折線圖清晰地顯示，從停藥開始，血糖值非但沒有上升，反而穩定在了比服藥時更好的水平。
費承平："你看，從上個月15號開始吃的柿子，每天一個，同時逐步減少藥量。到這個月的十號我已經完全停藥了，然後每天就吃一個柿子。這是最近一周的血糖記錄。"
"這不可能"韓成業嗓子發乾，"你確定沒偷偷吃藥？"
"嘿，你這話說的。我至於在這事情上騙你嗎？我以我太奶的名義發誓，"費承平難得嚴肅，"除了每天加一個柿子，其他一切照舊。哦對了，這柿子還有個好處——"
"什麼？"
"吃完後排便特彆順暢！"費承平壓低聲音，"我以前啊，一周撐死也就三四次，每次都費勁得很。但現在，每天早上生物鐘一到，肚子就開始有反應，跟被設定好了程序似的，一準兒能痛痛快快地解決，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真的沒法形容，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一大截。"
同樣有便秘困擾的韓大院長，聽著竟也有幾分心動了。
但是——
"行了，我知道。"韓成業打斷他，"在沒搞清楚原理前，立刻給我恢複用藥，不許胡來！"
費承平可是二型糖尿病患者，斷藥可是會有危險的。
掛斷電話，韓成業盯著那顆看似普通的柿子，手指無意識地敲擊實驗台。
作為內分泌專家，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如果真有一種水果能替代降糖藥，那將改寫整個糖尿病治療指南。
多年來治療糖尿病患者的經驗告訴他，最困難的從來不是開具處方，而是讓患者管住自己的嘴。
特彆是九峰療養院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同誌，個個都是"醫囑聽一半，美食照單全"的主兒。
每次查房時，那些白發蒼蒼的老首長們總是信誓旦旦地保證"絕對遵醫囑"，轉頭就能在枕頭底下翻出私藏的點心，在衛生間裡偷著抽煙，在保溫杯裡裝酒。
若是這柿子真如費承平所說，既能滿足口腹之欲又能穩定血糖，哪怕隻是作為輔助食療，對糖尿病患者來說，也絕對是一種福音。
……
"梨子采摘快結束了吧？" 江晚檸站在梨園裡，看著枝頭所剩不多的梨子，對王英說道。
王英點點頭：“最多再摘三天就能結束了。接下來摘獼猴桃嗎？獼猴桃比較難保存，得在完全熟透前摘下來才行。”
江晚檸略微思索，安排道："分四組，一半人摘獼猴桃，剩下的分彆負責橘子和柿子。另外再單獨留出6個人，專門摘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