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戴著老花鏡的王奶奶連連點頭，鏡片後的眼睛閃著精明的光，"上個月我鄰居去買個衣櫃，看著好好的，拉回家才發現背麵都讓蟲蛀了。"
拄著拐杖的李大爺突然眼睛一亮："檸丫頭，你要什麼家具？我家倉庫裡好像還放著幾件，你要是用得上，直接上我家去搬。"
"主要是床和桌椅板凳這些。"江晚檸解釋道，"我找了幾個包吃住的員工，想著在宿舍建好了給他們先用著，到時候再換新的。"
"床？"趙大媽突然拍了下大腿，震得她碎花襯衫上的紐扣都跟著晃了晃，"我家閣樓上就有一張！兒子結婚時換下來的，結實著呢！"
說著就要拉江晚檸去看。
"等等，"張大爺攔住她們，拐杖在地上點了點，"我家倉庫裡有兩把實木椅子，還有個老式梳妝台，都給你們拿去！"
"哎喲，小江你等等！"劉大媽突然小跑著離開，邊跑邊回頭喊，"我家有台舊冰箱，我這就回去看看還能不能用！"
江晚檸還沒反應過來，大爺大媽們已經四散奔向各自家中。
她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不一會兒就看到趙大媽氣喘籲籲地回來了，手裡還拿著把鑰匙。
"走，先去我家！"趙大媽不由分說地拉著江晚檸上了皮卡，指揮著往自家方向開，"就在市場後麵那條巷子裡。"
到了趙大媽家，這位精神矍鑠的老人直接帶著江晚檸上了閣樓。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淡淡的樟腦味撲麵而來。
陽光從狹小的天窗斜射進來，照亮了飛舞的灰塵。
"床在這兒"趙大媽像尋寶一樣在雜物堆中穿梭，突然驚喜地叫道，"哎呀，這床頭櫃也不錯！你看，抽屜滑軌都好好的。"
她用力拍了拍結實的床架，"這床墊還是去年新換的呢，都沒怎麼用過。"
江晚檸：“大媽，這些家具看著還都是新的呢，你確定都不要了。”
趙大媽一臉嫌棄的擺手：“不要了不要了！這都放了好幾年了，扔了又不舍得，正好你需要，你就拿去。”
江晚檸：“那大媽，我給你錢吧，這些家具就當是我買的。”
趙大媽連連拒絕：“不要錢，不要錢！你幫我搬走，也算幫了我的忙了，我要你錢乾嘛。”
說完，眼珠子一轉，笑著道：“小江啊，你要是真的想要謝我，那明天給我帶點蔬菜唄。”
江晚檸也爽快道：“成！地裡成熟的菜，我都給摘上五斤，夠嗎？”
趙大媽開心的不得了：“夠了夠了，哈哈哈！小江，我跟你說，大媽我啊，就喜歡你這爽利勁。”
江晚檸準備動手拆搬家具時，趙大媽想著叫人幫忙。
但是轉眼就看見將一張實木大床被江晚檸輕巧地拆成了一個個零部件。
趙大媽朝著江晚檸豎大拇指，然後在閣樓裡轉了一圈，又從一個箱子裡翻出一套藍色的窗簾。
"小江啊，這個你也拿去，顏色可能不太好看，但是遮光效果特彆好！我記得還有配套的窗簾鉤"
說著又埋頭翻找起來。
等江晚檸從趙大媽家裡出來的時候，她的皮卡後廂已經裝了小半。
趙大媽站在車邊，突然一拍腦門："等等！"
她又衝回屋裡，不一會兒抱著兩個蓬鬆的枕頭出來，"這個也帶上，都是新的，就拆開曬過一次太陽。"
看的江晚檸哭笑不得。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搬家公司呢。
而這邊剛裝好車，張大爺的電話就打來了："檸丫頭，快來我家，東西都給你收拾好了！"
到了張大爺家，隻見院子裡擺滿了家具。
不僅有說好的實木桌椅，還有個小茶幾、一個衣櫃，甚至還有台看起來保養得很好的落地扇。
"這都是？"江晚檸驚訝地問。
"反正放著也是落灰，"張大爺笑嗬嗬地說，白胡子隨著笑容一翹一翹的，"我讓老伴把不用的都翻出來了。"
他指了指那個衣櫃，"這個是我兒子小時候用的，當年我找木工師傅打的，結實很。"
當江晚檸要給錢的時候，張大爺跟趙大媽一個反應。
最後，江晚檸還是用蔬菜作為答謝。
正當他們往車上裝家具時，劉大媽風風火火地趕來了，身後還跟著她女婿，兩人合力推著一台銀色雙門冰箱。
"小江啊，這冰箱試過了，製冷好著呢！"劉大媽擦了擦汗，"哦對了，我還找到個微波爐！"她女婿立即從後麵拉著的小推車上抱起一個包裝完好的微波爐，"去年買電器送，一直沒拆封。"
王奶奶也不甘示弱，抱著幾大包東西走過來："這是我閨女單位發的四件套，都沒用過還有這條毯子，冬天可暖和了。"
李大爺更誇張，直接推著個小推車過來，上麵堆滿了鍋碗瓢盆："過日子哪能少了這些！"
他一件件數著，"電飯煲、炒鍋、湯鍋都是好的，就是樣式老了點。"
最後，江晚檸的皮卡被塞得滿滿當當。
每裝一件物品，她都要再三道謝，而大爺大媽們總是擺擺手："放著也是放著，不如給需要的人。"
"這個保溫壺拿著！"趙大媽又塞過來一個嶄新的保溫壺。
"這幾條毛巾是新的！"王奶奶補充道。
"這套餐具都沒拆封！"劉大媽的女婿從車裡又拿出一個紙箱。
當車子開到第五家時，江晚檸發現連後座都堆滿了被子和枕頭。
更讓她感動的是，大爺大媽還都從日常生活的角度，試圖給她把所有生活用品都補全了。
張大媽給了全新的洗漱用品套裝，李大爺旅遊時從酒店帶回來的拖鞋，連住在巷子口的獨居老人陳奶奶都送來了自己編製的草墊子……
"真的裝不下了，"江晚檸看著快要壓塌的皮卡，既感動又無奈，"再裝連駕駛座都要放東西了。"
見確實塞不下了，大爺大媽們這才罷休。
“小江啊，不行你明天再來搬。你千萬不要跟我我們客氣哦。我跟你說，這些東西有了去處，我兒子兒媳指不定多開心呢。”
“對的對的！那些小年輕嫌東西站地方，動不動就說要給我扔了。可這麼好的東西扔了，多可惜啊。你這是也是幫了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