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間宛如被大自然披上了一層輕柔的薄紗。
縹緲的薄霧彌漫在每一寸空間,絲絲縷縷,如夢如幻。
空氣中氤氳著泥土的質樸芬芳與草木的清新氣息,那是一種未經雕琢的純粹味道。
每呼吸一口,都仿佛能感受到大地的脈搏與生命的律動。
江晚檸走在最前麵,腳步輕快。
不時轉過頭,跟身後的王英和江貴田談論山上的植被分布以及未來的規劃。
而江逸晨則蹦蹦跳跳地跟在姐姐身邊,像一隻活潑的小鹿。
“檸檸,你們家這田地啥時候整出來的?怎麼不叫我們幫忙?”
路過一片梯田時,江貴田的目光被眼前的景象牢牢吸引。
隻見一塊塊田地裡,乾乾淨淨,裡麵是剛剛被翻過的泥土。
這與他記憶中江磊家那片荒廢已久、雜草叢生的田地截然不同。
這讓他不禁大為吃驚。
要知道,將荒廢的田地重新開墾出來,那可得耗費不少人力和精力
在他看來,這絕非江晚檸姐弟倆那瘦弱的體格能夠完成的事情。
走近田邊,發現地裡竟有星星點點的綠意。
蹲下身來,湊近一瞧,驚喜地發現竟是已經發芽的種子。
“啊呀,地裡還種上東西了啊?”
“貴田叔叔,這裡麵種的紅薯哦,是我和姐姐一起種的。”
江逸晨滿臉自豪,胸脯挺得高高的,像個等待誇獎的孩子,搶著說道。
說罷,他又興奮地伸出手指,指向遠處的田地,繼續炫耀道:“還有那裡,我們種了玉米和土豆。接下來,我們就要種小麥了哦。我說的對不對,姐姐?”
轉頭看向江晚檸,眼裡閃著blgblg的光。
江晚檸笑著點頭:“晨晨辛苦了。”
看著那連綿一大片的梯田,王英夫妻二人都驚得合不攏嘴。
王英難以置信地問道:“檸檸,那麼一大片田地,你們都準備自己種啊?”
他們不清楚他們家有多少田地,但是光是他們現在看到的那一大片,就不下三四十畝了。
江晚檸一臉隨意道:“嗯,慢慢種吧。天冷之前,能種多少算多少。”
她可不敢說自己帶著晨晨,一上午就能種好幾畝地,百來畝梯田,全部種完,也不過需要半個月的功夫。
江逸晨在一旁樂顛顛地補充道:“王嬸嬸,我們要自己種。種地可好玩啦,我最喜歡跟姐姐一起種地啦。”
“不覺得累了?”
江晚檸嘴角微微上揚,笑眯眯地抬手輕輕擼了下他的板寸頭。
這小家夥之前有好幾次都累得眼眶泛紅,哭哭唧唧的。
還是她連哄帶勸,才讓他堅持把地種完。
不過此刻,她並沒有揭穿江逸晨,隻是笑嘻嘻地打趣他。
好似想到了自己的黑曆史,江逸晨又一丟丟難為情,但是還是堅持道:“可是我就喜歡跟姐姐在一起。”
在他小小的世界裡,隻要能陪伴在姐姐身邊,哪怕再苦再累,都是開心的。
王英看著這姐弟倆,心中又是感慨,又是心酸。
她走上前,語重心長地對江晚檸說道:“檸檸,嬸子知道你能乾,可也彆把自己當老牛使。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要是把身體累出毛病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關切,就像一位母親在叮囑自己的孩子。
江晚檸認真地點點頭:“嬸子,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
眾人皆是走慣了山路的人,腳程很快。
沒過多長時間,一片掛滿金黃色刺球的板栗林便映入眼簾。
王英的眼睛瞬間被這片板栗林吸引,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檸檸,你家啥時候種了這麼多板栗?這一片得來百來棵吧?”
說話間,她快步上前,仔細打量著這片板栗林,心中滿是好奇。
江晚檸微微仰頭,緩緩說道:“我奶說是我爺當年種的,後來沒時間打理就荒廢了。估計不少還是自個長出來的吧。”
實際上,這一整片板栗林,足足有兩百多棵板栗樹。
眾人走近後,發現地上已經掉落了一大片刺球。
王英俯身撿起一個刺球,小心翼翼地剝開,裡麵一顆顆圓潤飽滿的栗子瞬間露了出來。
“這板栗看著小,但是長得可真是好。”
王英忍不住讚歎道。
江貴田則大步走遠了些,來到一棵板栗樹旁。
然後雙手抓住樹乾,用力搖晃了幾下。
刹那間,樹上的刺球如同雨點般 “唰唰唰” 地掉落下來,場麵十分壯觀。
他回身,跟江晚檸說道:“這些板栗都熟透了,不用什麼力氣,就能打下來。到時候鋪上地墊,就能直接收一大片。”
江貴田是個經驗十足的莊家把式。
對於收拾各種山貨,很是拿手。
王英聽後,直接安排道:“那成,這板栗就交給你和小誠了,你們要是結束得早就過去幫我們。”
水果還好,摘起來快的。
山藥豆的收集卻是個精細活,到時候估計得費不少時間。
“沒問題!”
江貴田爽快地應道,轉身正想跟江誌誠交代後麵的安排,卻發現 ——
“小誠人呢?”
看著後麵一個人影也沒有,江貴田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王英也下意識地扭頭,左顧右盼地找人。
“對啊,他人呢?不是跟我們一起上來的嗎?”
夫妻倆齊齊懵逼臉。
這大白天了,這麼大個的人,就這麼不見了?
江逸晨眼尖,找了位置最高的地方,然後踮起腳尖,努力往山下望去。
“啊,小誠哥哥還在下麵呢,我去把他接上來。”
說完,便一溜煙跑了下去。
沒錯!
此刻的江誌誠還在半山腰上艱難前行。
每邁出一步都顯得格外吃力,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滾落,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他的衣領。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仿佛一個破舊的風箱,發出 “呼哧呼哧” 的聲響。
原本,當聽爸媽說江晚檸回家種地賺錢的時候,他的內心是羨慕的。
那時,他的第一反應是自家也有田地,倘若在外麵混不下去,回家種地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