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舟回身,“雲海。”
桑寧盤算著自己的時間,“具體哪天去,要去多久?”
“計劃兩到三天,你有安排?”
“我月底要去錄節目,在昆城,離雲海不遠。”
陸硯舟略思,“把行李帶著,我們先去雲海,事情結束送你去昆城,來得及麼?”
“應該沒問題,晚點我跟經濟人打聲招呼。”
“嗯。”陸硯舟黑眸幽深,看她,“翡翠首飾拿到了?”
提到這個,桑寧臉上洋溢起笑意,“拿到了。”
“帶著。”
桑寧的笑意一僵,沒太懂他的意思,“什麼?”
陸硯舟清冷麵龐淡然如常,“把這套首飾帶著,我需要這套首飾通融關係。”
他說的直白。
桑寧徹底沒了笑意,“你要把這套首飾送人?”
陸硯舟沒遮掩,“嗯,那人喜好收集這些,而且,他應該認識……”
“不行。”桑寧冷聲拒絕,“這是我媽的遺物,我不可能把它送人。”
桑啟城送一個手鏈給桑安心她都能拚命去搶,怎麼會同意陸硯舟送給陌生的人?
陸硯舟沉默。
“你讓我做什麼都行,但這套首飾,我不能答應。”
桑寧堅定且乾脆,她沒想到陸硯舟讓她做的第一件事她便拒絕。
“它能給你帶來什麼?”
陸硯舟依舊淡淡的,“遺物,也就是死物,能給你創造什麼價值?”
桑寧驚詫的盯著陸硯舟那張俊朗的臉,眸子漆黑如墨,如君如神。
可他平靜的語氣如一把刀刺向桑寧。
“你幫我把這套首飾拿回來,就是為了把它送人來達成你的目的?”
“不然?”
桑寧的心因他的每個字不斷下沉,直至淹沒深海。
她現在才發現,自己原來這麼幼稚,竟以為他真的隻是為了幫她拿回來。
“桑寧,我希望你認清現實。”
陸硯舟並沒給她緩和的時間。
“在生死麵前,這些隻是身外之物,睹物思人毫無意義,守著這些你的人生就能改變?你外婆的病能好?你母親能活過來?”
“彆說了!”
桑寧強忍著眼淚,她頭垂的很低,聲音低沉喑啞,“我不會同意的。”
陸硯舟淡漠的看著她,“隨便,我說過我們的交易可以隨時終止,你考慮清楚。”
聽到輪椅聲,又聽到電梯開關聲,桑寧轉身跑上樓,直奔浴室。
她將水龍頭開到最大,整個人靠著牆滑落下去,蹲在地上任由冰涼的水衝刷著不斷顫抖的身體。
眼淚混水流下,怕自己發出聲音,她死咬著胳膊,無聲痛哭。
怎麼能有這麼無情的人?
給了她那麼大的希望,又當頭給她澆了盆冷水,她甚至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陸硯舟回到書房,腦海中是桑寧剛才隱忍的模樣。
他知道自己說話不中聽,但這是事實,既然活著,那就要做該做的。
沒了工作的心情,他準備回房間,手機響了。
“舟哥。”梁秋寒聲音低沉,“確定行的通?”
陸硯舟想到剛才桑寧決然的態度,“不太確定。”
“嗯?”梁秋寒低笑一聲,“被拒了?”
“或許你可以帶楚醫生去試試?畢竟他有心臟病。”
梁秋寒被噎了下。
“她那三腳貓水平見不得人,再把人治出個好歹,得不償失。”
陸硯舟沒再與他打嘴仗,“再想彆的辦法,地是一定要拿到的。”
“行。”梁秋寒沒再多說,直接掛了電話。
陸硯舟望著書桌後牆上的那隻古董鐘擺,上麵的時間定格在某個瞬間,握手機的手緊了緊,從輪椅上站起身,朝臥房走去。
一年前他的腿就能站立了。
上次桑寧受傷回來,迫不得已起身接住她,抱上樓,為她換掉濕透的衣物,明顯感覺在重力的作用下,腿還是會不自覺發抖。
溫熱的水自頭頂澆下,水霧中陸硯舟目光朦朧,閃現出某些畫麵。
當時他確實沒多想,總不能讓發著燒的她穿著濕衣躺著。
雖然用浴巾遮著換的,不可避免的會瞄到些什麼,更難免觸碰到某些敏感部位……
桑寧抱著他的胳膊如貓兒呢喃。
陸硯舟閉眼,深呼吸讓自己保持清醒,卻覺得水的溫度越來越燙,燙的他呼吸失了節奏。
他非常反感這種被原始衝動驅使且不受控的本能,許是因為他太久一個人了。
……
第二天一早,陸硯舟正吃早餐,聽到下樓的腳步聲。
他沒回頭,或許桑寧並不想見到他,卻沒想到,桑寧直接走到他對麵坐下。
“首飾給可以你,我要加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