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開直播,虐全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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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第一人民醫院病房。

午後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潔白的病房裡投下斑駁的光影。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特有的、略帶刺鼻卻又令人安心的味道。

主任醫師李明博穿著一塵不染的白大褂,臉上帶著溫和而不失專業的微笑,手裡拿著一份檢查報告,正對著麵前神色略顯憔悴卻依舊難掩秀麗的柳如煙說話。

“柳小姐,根據最新的檢查結果,陸沉先生目前的身體狀況已經穩定,各項指標都在可控範圍內。從純粹的生理角度來說,他已經達到了出院標準。”李明博的聲音清晰而沉穩,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柳如煙緊了緊握著陸沉的手,指尖傳來他皮膚的溫度,卻感覺不到一絲熟悉的回應。她抬眼看向李明博,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李主任,那他的記憶……”

李明博微微頷首,語氣變得更加謹慎:“記憶方麵,目前還沒有顯著的進展。腦部的損傷需要時間恢複,也可能……需要一些特殊的契機。我們能做的,是確保他的身體機能不再惡化。”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病床上眼神茫然、安靜地望著窗外的陸沉,那張曾經意氣風發、棱角分明的臉龐,此刻隻剩下一種近乎孩童般的懵懂與疏離。

“柳小姐,接下來的康複,心理和情緒的護理至關重要。”李明博鄭重地說道,“他的身體可以回家休養,但每周需要回來複查一次,我們會密切監測他的情況。最重要的一點,”他加重了語氣,“一定要照顧好他的情緒。他現在就像一張白紙,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和不安。不要強迫他回憶,不要給他壓力。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去做,順著他,支持他,給他營造一個絕對安全、舒適和充滿善意的環境。”

柳如煙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不安和擔憂都壓進心底,她用力地點點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堅定:“好,李主任,我明白了。我會照顧好他,您放心。”

“那就好。”李明博露出一個鼓勵的微笑,“有任何問題,隨時聯係醫院。出院手續我已經交代護士去辦了,你們隨時可以離開。”

“謝謝您,李主任。”柳如煙真誠地道謝。

李明博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這才轉身離開了病房。

病房裡隻剩下柳如煙和陸沉兩人。

柳如煙轉過身,溫柔地看著陸沉,聲音放得極輕,仿佛怕驚擾了他:“阿沉,我們……要回家了。”

陸沉聞聲,緩緩轉過頭,那雙曾經深邃如星辰大海的眼眸,此刻像蒙上了一層薄霧,空洞地望著柳如煙,沒有任何焦點。他沒有說話,隻是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回家”這兩個字所代表的含義,但顯然,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概念。

柳如煙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揪緊,泛起細密的疼。她強忍著鼻尖的酸澀,臉上努力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輕輕撫摸著他的手背:“彆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辦理出院手續的過程很順利。柳如煙推著輪椅,陸沉安靜地坐在上麵,像個精致卻易碎的瓷娃娃。

走出住院部大樓,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陸沉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微微側過頭,避開光線。醫院外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屬於帝都的繁華喧囂撲麵而來。

這一切對於陸沉來說,都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失真。

他茫然地看著周圍快速移動的人流,看著高聳入雲的建築,看著川流不息的車輛,眼神裡充滿了困惑和探究,偶爾還會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慌。

“這是……哪裡?”他終於開口,聲音有些乾澀,帶著長時間沉默後的沙啞。

“這裡是帝都,我們……生活的地方。”柳如煙放慢了腳步,柔聲回答,心頭卻是一片苦澀。帝都,他們相遇、相愛、留下無數回憶的城市,如今在他眼中,竟是如此陌生。

上了車,柳如煙親自為他係好安全帶。車輛緩緩駛入車流,窗外的景象飛速倒退。陸沉一直偏著頭,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不斷變化的街景,霓虹閃爍的廣告牌、行色匆匆的路人、熟悉的街角咖啡店……這一切,都無法在他眼中激起任何漣漪。

他像一個初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旅客,對一切都保持著距離和警惕。偶爾,他會皺起眉頭,似乎想努力抓住些什麼,但最終,那眉頭又會無奈地舒展開來,眼神重新歸於一片虛無。

柳如煙坐在他身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與周遭世界格格不入的疏離感。她的心像是被泡在檸檬水裡,酸澀難當。她多想告訴他,這條路他們曾手牽手走過多少次,那家咖啡店是他曾經最愛帶她去的,那個街心公園是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可是,她不能。

李主任的話還在耳邊回響:不要強迫他回憶,不要給他壓力。

她隻能將所有翻湧的情緒和奔湧的回憶都死死壓在心底,沉默地陪著他,感受著他無聲的茫然,體會著這種近在咫尺卻又遠隔天涯的痛苦。

車廂內異常安靜,隻有引擎平穩的運行聲和窗外傳來的模糊噪音。這種安靜,像一塊巨大的石頭,沉甸甸地壓在柳如煙的心上。

“新家”

車輛最終駛入帝都市郊一處環境清幽、安保嚴密的彆墅區。在一棟外觀雅致、帶著獨立花園的三層彆墅前,車子緩緩停下。

“到了。”柳如煙解開安全帶,輕聲對陸沉說。

她扶著陸沉下車,站在彆墅門前。陸沉仰頭看著這棟陌生的房子,眼中依然是那種純粹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茫然。

“這裡是……”他遲疑地問。

“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阿沉。”

柳如煙拿出鑰匙,打開了厚重的實木大門,聲音溫柔得像是怕驚碎了什麼,“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裡。”

走進彆墅,內部裝修是簡約而溫馨的風格,家具一應俱全,顯然是精心布置過的。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滿客廳,溫暖而明亮。

陸沉像個好奇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個“新家”。

他伸出手,輕輕觸摸著沙發柔軟的布料,又抬頭看看天花板上精致的水晶吊燈,眼神裡依舊是那種揮之不去的陌生感。

“我的……家?”

他喃喃自語,像是在努力理解這個詞的含義,又像是在詢問,“我以前……住在這裡嗎?”

柳如煙的心猛地一抽。

她多想告訴他,不,這不是你以前的家,你以前的家,那個充滿了我們歡聲笑語的小公寓,已經被你親手“處理”掉了,連同我們所有的過去一起。

這座彆墅,是她在他生病後,為他,也為他們(或許隻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準備的新的開始。

但她不能說。

她隻能微笑著,走到他身邊,輕輕挽住他的胳膊,語氣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輕鬆:“是啊,這裡就是你的家。你看,這裡很舒服,很安靜,適合你好好休養。”

陸沉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四周,點了點頭,卻又很快問道:“那……你呢?你到底……是我的誰?”

這個問題,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又一次精準地刺中了柳如煙最柔軟的地方。

儘管在醫院裡,她已經無數次麵對他這樣的詢問,儘管她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每一次聽到,心還是會像被淩遲一般疼痛。

我是誰?

我是柳如煙,是你曾經賭上一切去愛的人,是你深夜加班回來會擁抱親吻的人,是你生病時會心疼得掉眼淚的人,是你規劃未來時藍圖裡唯一的女主角……

我是那個被你用最殘忍的方式推開,卻在你最需要的時候,無法放手不管的傻瓜。

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最終隻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柳如煙強迫自己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儘可能自然的笑容:“我叫柳如煙。你可以叫我……如煙。我是……照顧你的人,也是你的女朋友。”

朋友。

這兩個字說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無比諷刺。

陸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重複了一遍:“柳……如煙……女朋友……”

他看著她,眼神清澈,卻沒有任何愛意,隻有對一個陌生善意者的禮貌和依賴。

柳如煙的心,像是被投入了深不見底的寒潭。

她曾經擁有過他全部的愛,熱烈而真摯,可如今,那份愛連同他的記憶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站在他麵前,他卻看不見她心裡的驚濤駭浪。

這種想愛,卻已物是人非;

想靠近,卻隔著記憶的鴻溝;

想傾訴,他卻再也聽不懂的無力感,幾乎要將她淹沒。

這就是所謂的,想愛,卻早已來不及的戲劇效果吧?

不,不是來不及,是愛還在,人還在,卻再也回不到從前。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酸楚,牽著他的手,像引導一個孩子一樣:“來,我帶你熟悉一下家裡的環境。”

接下來的時間,柳如煙開始有條不紊地忙碌起來。

她打開早已準備好的行李箱,裡麵除了陸沉的衣物,還有一大包五顏六色的便利貼和幾支馬克筆。

她深知陸沉現在的狀況,記憶可能隨時會“重啟”,前的東西,下一秒就可能忘得一乾二淨。她不能時時刻刻都在他身邊提醒,必須想個辦法。

於是,她開始了一項浩大的工程——貼紙條。

她在冰箱門上貼了一張黃色的紙條,用娟秀的字跡寫著:“冰箱:裡麵有水、牛奶和水果,餓了渴了可以自己拿。”

她在客廳的電視遙控器旁邊貼了一張粉色的:“電視遙控器:按紅色按鈕開關。”

她在通往二樓陸沉臥室的樓梯口貼了一張藍色的:“上樓左手第一間是你的臥室。”

臥室門上:“陸沉的房間,安心休息。”

床頭櫃上:“台燈開關在這裡。睡前記得喝水。”

衣櫃上:“這裡是你的衣服。”

衛生間鏡子上:“鏡子裡的人是你,陸沉。你好呀!”

書桌上:“這是書桌,可以看書畫畫。”

甚至連窗戶旁邊都貼了一張:“窗外是花園,天氣好可以出去走走。”

她幾乎在家裡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陸沉可能會接觸到的物品旁邊,都貼上了這樣的小紙條。大到家具電器,小到開關按鈕,都配上了簡單的文字說明,有的甚至還畫上了可愛的簡筆畫。

整個彆墅,仿佛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備忘錄。

五顏六色的紙條隨處可見,像是一片片彩色的羽毛,點綴在原本簡約的家居環境中,竟意外地增添了幾分活潑和溫馨的氣息。

柳如煙一張一張地寫,一張一張地貼,她的動作認真而專注,仿佛在進行一項神聖的儀式。

每一個字,都凝聚著她的愛意、耐心和不肯放棄的希望。

她希望這些小小的紙條,能像路標一樣,引導著迷失在記憶迷宮裡的陸沉,讓他能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找到一點點熟悉感和安全感。

她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有多大用處,但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能幫助他對抗遺忘的方式。哪怕隻能讓他少一分茫然,多一分安定,她都願意去嘗試。

當柳如煙貼完最後一張紙條,輕輕撫平它的邊緣時,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彆墅裡亮起了溫暖的燈光,映照著她略顯疲憊卻又充滿決心的臉龐。

忙碌了大半天,她也有些餓了。

陸沉被她安頓在客廳的沙發上,正捧著一杯溫水,安靜地看著一部正在播放的紀錄片,雖然眼神依舊有些空茫,但至少沒有表現出焦躁不安。

“阿沉,餓不餓?我去做晚飯。”

柳如煙走過去,柔聲問道。

陸沉抬起頭,看了看她,又低頭看了看水杯,似乎在思考“餓”這個字,過了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

“好,你先看會兒電視,我很快就好。”

柳如煙摸了摸他的頭,轉身走向廚房。

在等待米飯燜熟的間隙,她習慣性地拿出手機,想刷一下新聞。

剛一解鎖,屏幕上就彈出了無數條微波私信的提示,紅色的數字標記簡直要爆炸開來。

柳如煙愣了一下。她雖然算是個小有名氣的公眾人物(可能是因為之前和陸沉的關係,或者自身職業),但也很少遇到這種情況。

她疑惑地點開微波私信。

一瞬間,密密麻麻的留言像潮水般湧入她的視線。

“煙煙,我們看到新聞了!陸總他……怎麼會這樣?你還好嗎?”

“如煙女神!聽說陸沉失憶了,你還在照顧他?天啊,太心疼你了!”

“煙煙不哭!我們都在!陸沉一定會好起來的!”

“看到你在醫院照顧他的照片了,你好堅強!為你加油!”

“煙煙,你一個人撐著太辛苦了!我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

“求開直播吧!煙煙!讓我們看看陸總現在怎麼樣了,也讓我們陪陪你!”

“對啊對啊!開直播吧!我們想陪著你們一起度過難關!人多力量大!”

“煙煙,不要一個人扛著,我們都是你的後盾!開直播吧,我們想給你和陸總打氣!”

“直播+1!我們願意陪著你,看著陸總一天天變好!”

“煙煙,你的愛太偉大了!讓我們一起見證奇跡好不好?求直播!”

一條條,一串串,來自天南海北的陌生網友,用最樸實、最真摯的語言,表達著他們的關心、擔憂和支持。他們不僅關心著陸沉的病情,更心疼著獨自承受這一切的柳如煙。他們沒有窺探隱私的惡意,反而主動提出,想要“陪伴”她和陸沉,一起麵對這段艱難的時光,一起期待他變好。

柳如煙的眼睛瞬間就濕潤了。

連日來的委屈、壓力、孤獨和強撐的堅強,在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原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還有這麼多人在關心著他們,願意伸出援手,哪怕隻是言語上的支持和陪伴。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孤軍奮戰,獨自扛起照顧陸沉的重擔,對抗著命運無情的玩笑。但此刻,看著這些滾燙的文字,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人。

一股暖流,從心底緩緩升起,瞬間驅散了她心中積壓已久的寒意和疲憊。

是啊,為什麼要一個人扛著呢?

也許,分享出去,並不會減輕現實的痛苦,但至少,能讓她感受到一些力量,一些來自外界的溫暖。也許,網友們的陪伴,真的能給她帶來堅持下去的勇氣。而且,如果陸沉的經曆能夠引起更多人對癌症、對失憶症患者的關注和理解,那也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李主任說過,要讓陸沉感受到善意和支持。

或許,直播間裡來自萬千網友的善意和祝福,也能彙聚成一種力量,潛移默化地影響到他呢?

柳如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深吸一口氣,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敲擊,回複了其中一條被頂得最高的評論:“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很好,陸沉也……在努力適應。你們的鼓勵我收到了,很感動。既然大家想看,也願意陪著我們……好,我會考慮開啟直播,和大家一起,陪他慢慢變好。”

發送出去後,她放下手機,看向客廳裡那個依舊安靜看電視的身影,眼神變得無比溫柔而堅定。

“阿沉,”她在心裡默默地說,“你看,有很多人在為我們加油呢。我們,不會被打倒的。”

廚房裡,電飯煲發出了“嘀”的一聲輕響,米飯熟了。

晚飯的香氣,開始在彆墅裡彌漫開來。

廚房裡,飯菜的香氣努力驅散著一絲沉悶。

柳如煙將清淡卻用心的菜肴端上餐桌。

西藍花蝦仁,色澤鮮亮。

番茄牛腩,軟爛入味。

山藥排骨湯,熱氣騰騰。

這些,曾是他味蕾的記憶。

如今,隻是一份投喂的食物。

柳如煙走到客廳。

陸沉依舊是那個安靜的、眼神空茫的影子。

“阿沉,吃飯了。”

聲音溫柔,帶著不易察覺的疲憊。

陸沉像個提線木偶,被聲音牽引著轉頭。

目光掃過飯菜,沒有波瀾。

柳如煙扶他坐下,遞上碗筷。

“嘗嘗。”

她的語氣,像哄一個懵懂的孩子。

陸沉機械地夾菜,送入口中。

咀嚼,吞咽。

臉上,是近乎空白的平靜。

柳如煙的心,像被泡在冰冷的苦水裡。

她拿出手機,架好。

鏡頭對準了餐桌,也框入了部分客廳。

陸沉在鏡頭的邊緣,模糊而安靜。

深呼吸。

直播,開啟!

瞬間,人潮洶湧!

直播間熱度,以火箭般的速度飆升!

千萬!

一個令人咋舌的數字!

彈幕如暴雨般傾瀉!

“煙煙!你終於來了!”

“嗚嗚嗚,看到你好憔悴!”

“陸總……他看起來好陌生。”

“這就是他們的家嗎?好安靜……”

柳如煙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大家……晚上好。”

“謝謝……關心。”

“我們在……吃飯。”

聲音微顫,透著無力。

彈幕滾動著。

“煙煙要好好吃飯啊!”

“陸總怎麼一句話不說?”

“他失憶了啊,樓上忘了?”

“是啊,失憶了……”

這時,鏡頭不經意掃過冰箱門。

“等等!那是什麼?”

“黃色的紙條?”

“不止!你們看那邊!桌子上也有!”

“電視櫃!飲水機!到處都是!”

“五顏六色的,好多!”

“這是乾什麼用的啊?”

好奇的彈幕刷屏。

很快,有人反應過來。

“我知道了!肯定是煙煙給陸總寫的!”

“陸總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的天……煙煙用紙條教他怎麼生活?”

“冰箱裡有吃的……電視怎麼開……臥室在哪……”

彈幕有片刻的凝滯。

緊接著,爆發的不再是純粹的感動。

而是一種摻雜著心碎的惋惜。

“哭了……煙煙真的,愛得太深了……”

“可是……有什麼用呢……”

“是啊……陸總他……得了癌症啊……”

“就算煙煙這麼用心教他,他又還能陪她多久?”

“老天爺也太殘忍了吧!奪走了他的記憶,還要奪走他的生命!”

“煙煙貼了這麼多紙條,可陸總可能到最後都想不起來她是誰……”

“一想到煙煙這麼愛他,他卻活不長了,我就心如刀割!”

“這些紙條,就像在為一個注定要凋零的生命,做著最後的徒勞努力……”

“太虐了!真的太虐了!”

“煙煙該有多痛苦?守著一個不認識自己,還隨時可能離開的愛人。”

“這哪裡是糖,這分明是裹著玻璃渣的刀子!”

“看著這些充滿愛意的紙條,我隻覺得心疼煙煙。”

“陸總現在這樣懵懂,也許對他來說,反而是種解脫?可煙煙呢?”

“她要清醒地承受這一切,看著愛人一點點忘記,一點點……走向終點。”

“這份愛,太沉重了,太絕望了。”

“我不敢看了……太難受了……”

“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們……”

悲傷和惋惜的情緒,如同烏雲籠罩了整個直播間。

剛才還刷著禮物的特效也稀疏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滿屏的“淚目”、“心疼”、“太虐了”。

柳如煙看著這些迅速變化的彈幕。

那些惋惜和指向悲劇結局的猜測,像無數根細密的針,紮進她的心裡。

是啊,他們說得對。

癌症。

失憶。

未來,一片黑暗。

她所做的這一切,貼滿整個房子的紙條,在她自己看來是希望,但在旁觀者眼中,或許真的隻是一種徒勞的深情,一種注定悲劇的鋪墊。

鼻尖的酸澀再也忍不住。

眼淚,毫無征兆地滾落。

她慌忙低下頭,用手背胡亂擦去。

她不想哭。

可心裡的堤壩,在千萬網友帶著憐憫和惋惜的目光中,徹底崩塌了。

她的愛,她的堅持,在殘酷的現實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而這份無力感,通過直播鏡頭,清晰地傳遞給了每一個觀眾。

虐。

是此刻直播間唯一的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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