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樂之前段時間就想請譚卿澤吃頓飯，所以地點她早就想好了。
她在手機上打了車，一隻手拽著譚卿澤的衣袖，還時不時抬頭觀察一下譚卿澤的表情，生怕他跑了。
譚卿澤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吃飯還要去校外？”
江樂之點了點頭，拽著譚卿澤衣袖的手力道半點沒鬆開。
譚卿澤瞥了一眼，輕歎了一口氣。
江樂之找的店是她們宿舍很喜歡吃的一家火鍋店，就是離學校有點遠，打車過去要差不多四十分鐘的時間。
好在現在不算是下班高峰期，也不是周末，所以過去的時候隻花了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
江樂之帶著譚卿澤輕車熟路的走進店裡，她把菜單遞到譚卿澤麵前，笑得眼睛彎彎的。
譚卿澤隻看了江樂之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他抿著唇，有點煩躁，一股無名火不知從何湧來。
又是這樣的笑容！
又是這樣的眼神！
煩人得厲害！
算了！
反正之後不會再有交集。
他隨便勾選了幾樣，等他點好菜過後，江樂之才接過菜單選了幾樣自己喜歡的菜。
服務員站在一旁笑著詢問江樂之，“二位還沒有選擇鍋底，看看要點什麼鍋底呢？”
江樂之手比劃了一下，服務員站在一旁有些尷尬，“什麼？”
江樂之這才想起對麵坐著的人是譚卿澤不是顧晴和蔣姣姣。
平時和顧晴她們倆來的次數比較多，她們也能看懂她的手語，所以剛剛下意識就做了一串手語。
意思是要他們這裡的特色鍋底。
直到看到服務員一臉懵的眼神，她才找到第一列的鍋底選項，指了指第二個。
服務員笑著在紙上打勾，“好的。”
隻是他再次看向江樂之的時候，眼神裡有幾分惋惜。
可惜了，這麼好看的女生，竟然不會說話。
江樂之將他的眼神轉變看在眼裡，無意識的抿了抿唇，隨後才看向對麵的譚卿澤，慢慢的用口型說，“這個鍋底是特色，很好吃。”
江樂之臉上仍舊帶著笑意，譚卿澤卻不喜歡她現在臉上的表情。
笑得太假了。
他原本想要說吃完這頓飯就彆見麵了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他似乎懂了江樂之對他的執著。
如果他是江樂之，或許也會做和江樂之一樣的決定。
可他不是江樂之。
氣氛比剛開始的時候冷了不少，江樂之安靜的看著咕嚕咕嚕冒泡的鍋裡。
譚卿澤蹙起了眉，想說點什麼安慰一下江樂之，但又無從說起。
一頓飯吃下來，兩人全程都沒有多說幾句話。
江樂之情緒低落，努力想要調整好心態，但中途嘗試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她早就習慣了不是嗎？
那個服務員的眼神也不是第一次有人不經意的流露出來了。
努力了那麼久，不去看校園的貼吧和表白牆，也是不想看評論區那些提起她就脫口而出的小啞巴。
比起那些刻意想要挖苦她的評論，這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可憐她的眼神，更讓她心裡難受。
江樂之必須承認，她還是很在意。
她真的很在意！
一開始她還可以裝作若無其事，但是越到後麵，心裡越難受。
腦海裡有個聲音告訴她，譚卿澤就坐在她的對麵，而且這有可能是她和譚卿澤最後一次見麵的機會，她必須要好好把握。
但是她現在笑不出來了。
買完單從店裡出來，江樂之總算是看向譚卿澤，她扯了扯嘴角，還沒說話，譚卿澤就晃了晃手機，“我打了車。”
回去的路上，依舊一路無言。
現在快到八點半的時間，正是學生下課出學校的時間，也是不少人下班過後玩的時間，所以車輛較多。
回去的路上稍微有點堵，江樂之一直看著窗外。
譚卿澤拳頭收緊，過了一會兒又鬆開。
他沒有什麼哄女孩的經曆，所以說話的語氣也格外不自然。
像是暗自下定了決心，又有點難以啟齒，“江樂之，如果實在沒有彆的方法，你可以來找我。”
直到將這話說出後，譚卿澤自己都沒有想到心情竟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沉重。
也沒有被逼無奈妥協的感覺。
反倒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是鬆了一口氣般。
他清醒的知道說出這話意味著什麼，耳尖不自覺泛紅，輕輕側頭看向江樂之。
隻是想象中的畫麵並沒有到來。
聽完這話，江樂之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不自覺坐直了身子。
江樂之還是看向窗外，一動不動的，他隻能看見她的後腦勺。
她……不會哭了吧？
譚卿澤有點慌了，又喊了一聲，“江樂之？”
江樂之還是沒有反應。
他往江樂之的旁邊靠了靠，恰巧車過減速帶車身抖動了一下，江樂之的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譚卿澤瞬間覺得右半邊身體都開始變得僵硬。
在江樂之靠過來的那一瞬間，獨屬於她身上的檸檬香味瞬間將他包裹，他莫名覺得有點熱。
“江樂之，我隻是說如果，你彆……”
他整個身體都繃緊了，江樂之靠在他身上是怎麼個事兒？
又不按照套路出牌？
他喉結滾了兩下，脖子機械的動了動，緩慢偏著頭。
這才發現江樂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睡著了。
因為她是突然被車顛了一下才靠在他身上的，腦袋也沒有支撐的地方，毫無意識的仰著頭麵朝著他的方向。
譚卿澤偏過頭，看到的就是江樂之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視線緩慢落在江樂之的眼睫毛上，睡著的江樂之比平時看起來還要乖巧幾分。
他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好看。
譚卿澤不自覺望向她的唇，他們一塊從店裡出來，自然是知道她沒有塗口紅的。
明明沒有塗口紅，可唇色嫣紅好看，而且她的唇瓣飽滿，看起來潤潤的。
譚卿澤眸色沉了沉，喉結輕輕滾動。
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他隻需要輕抬一下下巴，就能夠到她的唇。
心臟緊了緊，右半邊身體變得越來越僵硬，呼吸也逐漸熱了起來。
空氣中都多了幾分曖昧的氣息，譚卿澤動了動，下巴微微往上抬了一下。